「我靠!是嫂子啊!」
坐在許夢傾旁邊的男人走過來,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嫂子可算來了,我們這正愁呢。」
他拉開包廂左邊休息室的門,封彥臣正躺在小床上,襯衣凌亂,一張臉通紅,顯然喝醉了。
「都是我不對,給臣哥灌醉過去了,剛剛您打電話過來了是吧?」
男人不好意思看著她:「手機不小心摔了,讓您擔心壞了吧?」
易清婉笑笑:「怎麼那麼不小心呢?」
那男人眼神有點不自在:「扶他那幾個毛手毛腳的,害,您先坐,臣哥應該快醒了。」
易清婉沒有馬上落座,先同他們客氣幾句,進去查看了一下封彥臣的情況,讓服務員端了杯蜂蜜水。
照顧完封彥臣走出來發現許夢傾已經換了位置。
她走向餐桌,坐在封彥臣座位上。
西裝外套上泛著一股淡淡幽香,那是一款女士淡香水。
探究的目光看向許夢傾。
兩人是做了什麼親密的事情,還是說他把衣服借給了她?
那懷疑的種子扎了根就很難拔出來了,她覺得自己太疑神疑鬼,可又忍不住。
察覺到易清婉的目光,許夢傾極度不自在。
「易醫生,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易清婉揚起笑容:「只是感嘆這個世界真小,身體怎麼樣了?」
周遭的男人似乎沒想到兩人認識,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這時,包廂里的封彥臣忽然翻了個身,扶著額頭坐起來。
看見易清婉時,他有些錯愕:「你怎麼來了?」
「看見你給我打了電話,有點擔心,就過來了。」
易清婉若無其事看向他:「你好些了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封彥臣搖搖頭,走到她旁邊:「沒事,就是喝得有點多。」
他坐到她身旁,落落大方向眾人介紹:「這是我妻子易清婉。」
剛剛的男人率先開始打趣兩人。
「嘖,瞧瞧封總那嘚瑟勁頭,當年在學校眼神都不給那些小姑娘,也就那個誰還能跟封總說兩句……現在跟個大情種一樣,喝多了都要叫嫂子的名。」
易清婉精準捕捉到了「那個誰」。
會是許夢傾嗎?
「喜酒咱們沒機會吃上,孩子滿月酒什麼時候吃啊?」
封彥臣搭在她肩上的手似乎頓了頓,然後神色自若道:「不急,孩子這種事,隨緣就好。」
易清婉含笑看他:「那如果有了,你會開心嗎?」
封彥臣似乎愣了愣。
「當然會。」
他很快彎起唇角:「但是你工作那麼忙,這個時候備孕也太累了,總要休息調養好了才行。」
易清婉摩挲著皮包,那個位置放著孕檢單。
結婚三年,她對封彥臣很了解了。
他是個很務實的人,遇到問題如果真想解決,就會提出具體的方案。
比如他真的期待一個孩子,他的回答大概就會是有了就辭職休息,安心養胎,而不是把問題推回「如果」之前。
他下意識不想接受這個如果。
易清婉也沒有多話,點點頭附和他。
許夢傾沒有回答易清婉問的那句話,低著頭很沉默地吃著菜。
聚會一路到深夜才散場,封彥臣也沒再喝酒。
同眾人告別後,她打算跟封彥臣上車,卻意識到他有點心神不寧的看著手機。
易清婉怔了一瞬,下意識掃一眼他屏幕。
那明顯是個聊天窗,都是那一頭的自說自話,封彥臣一句都沒回,卻將每句話都看了。
意識到她看過來的瞬間,封彥臣飛快熄滅屏幕,神色自若:「怎麼了?」
易清婉也像什麼都沒看見那樣收回目光:「有點累了。」
「代駕馬上到了。」
路上,封彥臣還在不時查看手機。
她沒過問,也覺得沒必要。
加重自己的內耗一點沒有意義,她要麼堅定相信,要麼就等他坦誠。
試探和逼問沒異議了,他想瞞著,她也撬不開他的嘴。
回到家時,已經凌晨一點。
易清婉洗完澡出來時,封彥臣也恰好從外面進來。
他換了睡衣,頭髮還帶著濕意,顯然剛洗過澡。
可易清婉還是嗅到他身上有一點淡淡的煙味。
他是在書房洗了澡,那麼剛剛他又在裡面心煩抽菸嗎?
還是為了許夢傾?或者只是公司出了事?
她假裝沒聞到,躺回床上:「今天早點休息吧?」
房間裡忽然暗下。
封彥臣關上了燈欺身壓下,雙臂撐在她身側吻上她眉心,喃喃開口:「清清。」
易清婉抬頭,唇便被他咬住。
那隻大手落在她腰際,一路緩緩向上,激起一陣微癢。
易清婉身體顫了顫,感覺那掌心滾燙。
「下午不是喝醉了嗎?」
「醒了。」
他寸寸吻下來,鼻息灼熱:「我們或許是該要個孩子了,爸媽一直在催。」
易清婉收攏指尖,下意識護住小腹。
鋪天蓋地的吻落下,不等她開口,他已經將她圈緊懷裡。
易清婉抵著他胸膛:「彥臣。」
封彥臣不管不顧吻下,像是要把她揉碎。
易清婉再次阻止他:「我今天有點累。」
封彥臣愣了愣,額前的汗水滾下來,眼神有些晦暗莫名。
他輕輕環住她的腰,聲音溫柔:「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耳邊撩著熱氣,易清婉卻覺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她不經意別開頭:「沒什麼,就是連軸轉的手術都沒有休息,感覺有點撐不住。」
封彥臣笑了,緊繃的身軀似乎都鬆懈下來:「確實太辛苦,你該好好休個假了。」
易清婉嗯了一聲,淡然開口:「那天你送來的那個孕婦,似乎有引產的打算,也是個可憐人,她還希望我給她手術。」
封彥臣環在她腰上的手忽然緊了,幾乎是瞬間開口道:「不行。」
「嗯?」
易清婉疑惑看他:「你怎麼反應那麼大?」
封彥臣張了張嘴,半晌才道:「想到我們也快要寶寶了,就會覺得這樣有點作孽。」
易清婉意味深長看著他:「可是她說孩子的爸爸不想要那個孩子。」
封彥臣沉默不語。
易清婉轉過頭:「早點休息吧。」
封彥臣沉默在她身旁躺下。
兩人少有這樣同床異夢的時候,他就睡在她身邊,易清婉卻頭一次覺得他很遠。
一夜過去,她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封彥臣蹤影。
易清婉正想下樓吃飯,手機卻忽然響了。
母親驚慌的聲音傳來:「婉婉,你,你爸忽然心臟病發作進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