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妄動殺念

2024-08-17 04:07:05 作者: 禮成
  「不錯。」

  白啟果真應下,說出的話讓眾人神色各異,「師命有言,若業障難處,貧僧便難以成道,冥王妃,便是應劫之人。」

  季廷硯眼底殺機隱現,無論如何虞清酒如今已冠上他王妃的名,若是這話傳揚出去,被有心圖謀冥王府的人知曉……

  虞清酒卻也下意識看向季廷硯,如今她在這裡寸步難行,唯有他勉強能算個依仗。

  這廝,不會為了向佛子示好而將她交出去吧?

  「什麼?」季凝璇卻滿眼狐疑,「什麼應劫之人?莫不是你言行不檢,刻意勾引佛子,意圖壞佛子修行?」

  當著季廷硯的面說她勾引旁的男人,虞清酒算季凝璇有膽。

  果然,季凝璇話音未落,只覺得一道勁風從身側襲來,整個人狼狽地倒飛出去,摔在地上。

  「王爺饒命!」

  季凝璇的暗衛察覺不對,兩人一道出手都沒能攔住季廷硯,只能跪下為季凝璇求情。

  「妄言皇親,這便是雁親王府的教養?」

  「王爺恕罪!」

  季凝璇遭了殃,虞清酒卻眼前一亮,巴巴地無視白啟跑到了季廷硯身側,勉強當個幫季廷硯推輪椅的工具人。

  不錯不錯,站在季廷硯身側,虞清酒只覺得周身凝滯的氣脈都通暢了起來。

  如果說她先前還只是懷疑,眼下確實能徹底肯定,季廷硯是天道庇佑之子。

  只是活得如此悽慘,深受重傷,不良於行的天道庇佑之子,虞清酒還是第一次見到。

  虞清酒暗自捏指卜卦,還沒來得及悟到真諦,卻是胸口劇痛,又一口血吐了出來。

  天道,不讓她算。

  如此說來,她能有轉世重生的機緣,怕是真逃不開季廷硯這天道庇佑之子的機緣。

  季廷硯見虞清酒接連吐血,面色微變,先前不信虞清酒陰宅之說,如今經白啟「驗證」,反倒信了八分。

  佛子既有救世之能,那他的業障又豈會是池中之物?

  思慮間,季凝璇的兩個暗衛卻已撐不住季廷硯的威壓,氣血翻湧,模樣比虞清酒好不了多少。

  「硯,硯哥哥。」

  季凝璇受了內傷,更沒想到自己在意的表哥會傷了自己。

  強撐著一口氣坐直身子,卻又見虞清酒殷勤站在季廷硯身側,氣得指著她半天說不話,淚眼盈盈地暈了過去。

  「今日之事。」

  季廷硯似是看不到季凝璇的模樣,冷聲環顧眾人:「若敢擅自泄露,格殺勿論。」

  「是。」

  雁親王府的暗衛卻悄然鬆了口氣,季廷硯肯這麼說,今日就是願意放過季凝璇,連忙扶著人走了出去。

  無論如何,若他們今日保不住季凝璇這個主子,結局必定比死要難過萬分。

  季凝璇的人來得快,去的也快,只留白啟一人念了聲佛號,悲憫地看著季廷硯:

  「得饒人處且饒人,冥王何必再妄動殺孽?」

  「本王妄動?」

  季廷硯直視白啟,俊美的五官泛著冷意:「佛子可知今日這話若流傳出去,會有多少宵小意圖對本王王妃出手?」

  「他們若不怕死地上門,本王被迫造下的殺孽,自然要算在佛子頭上。」

  虞清酒沒想到季廷硯會選擇護著自己,聞言卻皺了下眉,坦白來說,佛子某種意義上同樣是天道庇護之人。

  季廷硯若與他對上,只怕會有損自身氣運。

  「佛子今日的教導,本王妃收下了,他日,必定好好奉還!」

  虞清酒雖是修道之人,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受氣包。

  佛子又如何?

  白啟已敢直接出手取她性命,那日後兩人中間,必有一傷。

  「王爺。」虞清酒小聲扯了扯季廷硯,「若是無事,我們便先回府吧。」

  「你怕什麼?」

  季廷硯挑眉看向虞清酒,本以為她在忌憚佛子,卻不想她身子一晃,竟然人事不知地暈了過去。

  ……

  「不,不要!」


  虞清酒渾身是汗,已許久不曾墜入這樣的夢魘。

  明明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夢,但再次見到那人為救自己被萬鬼吞噬,她便痛不欲生,仿若烈火嗜心。

  是她,是她害死了那人,害得那人魂飛魄散,難墜輪迴。

  虞清酒身上冷矜矜的,整個人像是剛從井水裡撈出來一樣,猛然驚醒了過來。

  這是在哪兒?

  虞清酒看著頭頂熟悉而陌生的帳幔,直到喜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才反應過來。

  冥王府,她已經借屍還魂,成了千年前的冥王妃了。

  虞清酒苦笑了下,在國寺時,她竟僅憑著佛子的幾分相似就差點認錯故人。

  怎麼可能是他呢?那人分明魂飛魄散,不如輪迴,白啟能有幾分像他,不過僥倖罷了。

  「王妃醒了。」

  喜鵲面色複雜地侯在一邊,沒想到虞清酒竟真的能安然在府上待滿三日。

  萬一王爺真的對她……

  喜鵲掌心緊攥,卻聽虞清酒兀的幽幽出聲:「勸你好自為之,少做妄念,否則必反噬自身。」

  「什麼?」

  喜鵲被嚇了一跳,連手中捧著的淨手盆都端不穩,摔落在地,水濺了她半身。

  虞清酒卻莫名有種不妙的感覺,掐指卜算便可,嘆了口氣:

  「我喜歡清靜一些,這兩日你便不必在我身邊了,自己休息便是。」

  「可是……」

  喜鵲自然不肯,但想起莫離先前的叮囑,還是低聲應了下來。

  虞清酒估摸著時辰,從國寺回來,她怕是昏睡了半日之久,就是不知白啟有沒有趁機對季廷硯說些什麼。

  「慢著。」虞清酒叫住了喜鵲,「我是怎麼回來的?」

  「是,是王爺讓莫離送你回來的。」喜鵲眸光微閃,顯然並不曾說實話。

  虞清酒卻不跟她計較,只想知道旁的事情:「那王爺,可曾說過我什麼?」

  「不曾。」

  確認過喜鵲說的是真話,虞清酒舒了口氣,下床便朝外走去,她要去找那個婦人聯繫牙婆。

  喜鵲這樣的人,她是萬不會留在身邊的,太累。

  莫離自從虞清酒出外院起便大步跟上,虞清酒視若無睹,照舊在昨日的地方擺攤。

  那婦人果然很快便尋了回來,卻不肯靠近虞清酒的攤位。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一靠近虞清酒身邊,便心慌地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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