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虞清酒覺得不如何!
她寧願不要季麟之的見面禮,也不能讓他進王府大門!
趁著還沒轉身之際,虞清酒終於還是沒忍住,將從見到太子第一面起,就升起的排斥快速告訴季廷硯:
「他與你相剋,以氣數來看,他在奪你的運,來往越多,你越是消弱。「
說完不等季廷硯反應,就揚起無害的笑臉向季麟之道謝:
「那太好了!太子殿下,先前王爺就總說太子出手大方,為人寬厚,每次送禮動輒良材美玉,非傾城之寶而不送呢!「
她笑盈盈,仿佛已經收到了太子的見面禮:「沒想到我竟有幸收到太子厚禮,您放心,我回去就修書一封昭告親朋,讓他們都艷羨艷羨!「
季麟之挑釁的笑容一僵,滴著血擠出一句:「原來九弟如此美言哥哥,弟妹放心,本王定會、好好、備一份禮!「
看著他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的樣子,虞清酒心情大好。
裝逼就要有裝逼的覺悟,沒事不要扮大款。
如她這種路子野的,最喜歡將人高高架起,狠敲一筆。
她接著掰著手指念念有詞道:「且恰巧,我們前日才得高層指點,說府中近日煞氣橫生,多來些客人,將煞氣沖一衝最好不過!「
「至於副作用嘛,太子殿下您放心,不過是小倒霉幾日,伴有一些時日的陰邪衝撞,您真龍血脈,應當不打緊的!「
季麟之徹底笑不出來,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卻是清楚冥王府的詭異,當即不再提登門拜訪,只訕訕道:
「本王忽然想起,今日還要陪王妃省親,怕是沒時間探望九弟了。「
「沒關係沒關係。「虞清酒得逞,笑得更肆意:「那我回去就吩咐門房,就說太子殿下大氣,禮到人不到,讓他們仔細迎接就是了。」
直到出了殿門,虞清酒笑容不減,拋著銅錢算方位,正準備為季廷硯好好挑一處新宅。
先是陛下贈宅,後有太子大出血,這皇宮一趟,簡直不太賺。
「為何要戲耍太子。」
一直冷眼看著她戲耍太子的季廷硯總算開口,思忖著她先前的話:「還有,我與他相剋是何意。」
「王爺不是不信這些嗎?」
虞清酒見他們的方向居然是出宮,顧不上得意,當即拉著輪椅不讓他繼續走:
「別急著走啊,我還想看看皇宮的格局呢,你知不知道什麼高處、能看皇宮全貌那種!」
「本王只信親眼看到的,而太子,本王確實從小與他相處怪異。」
季廷硯不信邪祟之說,但經歷虞清酒多次證實,信與不信早已不重要,他只需掌握住虞清酒,讓她為己所用便好。
所以此時他暫且容忍了虞清酒的逾越,指了一個方位道:「直走有一望鄉樓,乃本王私產,可觀京城全貌,是陛下為母妃修建。」
「母妃?」虞清酒回憶她僅有的記憶,想起來那支銀簪:「就是在書房落下銀簪的娘娘?」
季廷硯眼眸暗了暗:「是我的生母,靈妃。」
「靈妃?」虞清酒想起什麼不妙的傳聞,輕吸口冷氣遲疑不定,季廷硯已經聽出她的未盡之言,直白道:
「就是那位坊間流傳的禍國妖妃,陛下勞民傷財,也要為她修建望鄉樓。」
「啊、這樣啊,呃……王爺您節哀。」
除此之外無話可說,畢竟季廷硯自己話語中都帶著譏諷,似乎與這前後兩個母妃都沒什麼感情。
同時虞清酒不理解皇帝做派,前有烽火戲諸侯、後有眼前的望鄉樓,她不懂既然寵愛,又為何讓其承受世間的荒唐罵名。
天子的寵愛太過偏激,虞清酒在心裡腹誹,顧念著到底是人家生母,沒吐槽出來。
她轉移話題,回答季廷硯先前的疑慮:「反正王爺與太子殿下關係似乎不怎麼樣,他既然來挑釁你,如今我們為夫妻,那就是挑釁我,我自然要回擊,讓他出一出血。」
沒想到她還有這種覺悟,季廷硯神色幽幽:「你就不怕他報復?」
「怎麼會,看太子連王府都不敢進,定是個謹慎之人,此事我雖占了便宜,可也是他順水推舟,最多心裡罵我幾句,不會出手報復的。」
「還算有點腦子。」
前方已見望鄉樓,虞清酒眉頭一皺,甚至顧不得回擊季廷硯的嘲諷,直覺有了麻煩。
就見一座高樓直聳入雲,樓身陡峭,位處皇宮正中,按理說,本應匯聚浩然正氣。
然而在此時的虞清酒眼中,這樓卻內里神虛,徒有其表,通身森冷無比,饒她內有修為護體,也覺遍體生寒。
青天白日下進入其中,竟然光線昏暗,日光不侵,氣場與生人隱隱相悖。
邪門,這皇宮處處透著詭異,實在不像一國之基。
虞清酒當即快走兩步,踏入一樓平台正中,先是凝神掃視四方八根雕龍柱,再看穹頂纂刻的花紋彩繪,漆花雕鑄,百獸呈祥,一副再普通不過的王室規格。
她猛地拋出銅錢想要卜算,這次不再隨意,而是合掌一擊,掌心磨著銅錢緩緩打開。
下一瞬,還沒來得及看清卦象,三枚銅錢係數開裂,從掌心迸濺,在空中化為齏粉!
「不好、快走!」
虞清酒從高台往下跳,躲著紛紛掉落的銅錢殘骸,護著季廷硯退出望鄉樓,拍打著身上的粉末。
方才粉末落在身上,本為陽物的銅錢卻分外陰寒,分明是被邪祟侵蝕的跡象!
什麼東西這麼厲害,能轉瞬吞噬了三枚銅錢?
季廷硯還在虞清酒的下意識反應中驚訝不已,他目光幽深不定,細細打量還在亂竄的虞清酒。
她就這麼在意這門婚事,危機形勢,首先反應是護著自己?
究竟是真愚蠢還是偽裝的太好?
虞清酒終於處理乾淨身上的粉末,看著完好無損的季廷硯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沒受傷,這位爺也是她現在的保障,她就指著他身上的龍氣恢復修為了。
誰敢來傷他,那就是跟她虞清酒的長期飯票過不去!
確認無誤,虞清酒才正色,問:「這望鄉樓平日可有人往來?王爺上一次來是什麼時候?」
「本王私產,自然無閒人敢來。」
季廷硯收起打量,垂眸回憶道:「本王不常來,上一次大概已過了大半年。」
「那就大概知道了。」
虞清酒可惜自己的幾枚銅錢,嘆了口氣道:「皇城寶地,惹人覬覦,這風水寶地望鄉樓,大概已經被他物占據了。」
而她方才一進入就卜算的行為,大概相當於不請自來就算了,還拿著刀槍棍棒挑釁原住民,自然觸怒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