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回來?」
「當然要贏回來!」
虞清酒心下篤定,很快想通了如今的形式,帶著高懷恩回到軍帳中。
她一邊給高懷恩叫來軍醫,務必用盡手段將人治好,但好在季廷硯止血止的及時,再加上他的氣管沒有受到影響,還不到回天乏術的地步。
最後再加上虞清酒的符紙為了療養,高懷恩的情況果真好轉了起來,二人終於放下心來,稍稍有了些安慰。
「這一趟總算沒有白來。」
「嗯,」虞清酒點頭,看向軍營外的方向,問:「什麼動靜,是不是又要開戰了?」
「回王妃,敵軍異動,士氣格外高昂!」柳建深忽然闖入,在看到躺著的高懷恩之後,很快明白過來為何敵軍忽然如此激動。
但他一時間顧不上驚嘆,反而驚恐地看了兩人一眼,問道:「太子殿下呢,他怎麼沒回來!」
「他留下,作為交換,我們帶高懷恩回來。」
幾人皆神色低落,但虞清酒沉聲提醒柳建深:「柳將軍,他留下是為何穩住我們的士兵,讓我們面對對面的怒火時有同樣的動力,不要讓他失望。」
外面的躁動越來越頻繁,虞清酒明白柳建深的焦灼,也就更希望他能不浪費季廷硯帶來的絕佳反擊機會。
「這次敵軍士氣高昂,就是因為高懷恩在我們這裡,現在我們有同樣的理由。」她示意柳建深,可以將季廷硯的消息散布出去,以此來讓他們的士兵不在氣勢上落下風。
「我明白了!」
柳建深風風火火離開,這次不再猶豫,直接帶兵奔赴前線,親手斬殺敵方一員大將後,戰爭的情緒被徹底調動起來。
他們在前線廝殺,虞清酒二人則焦灼地等待著。
喜訊到來的時間比預料中還要早。
「報——!」
「我軍大捷,大夏四位將領死傷各半,鎮遠大將軍大勝,斬獲戰俘數萬!」
斥候傳來喜訊,虞清酒始終焦躁不安的情緒總算稍稍安定了些,噌的一下站起身,追問道:「還有呢,現在柳建深在哪!」
那斥候喘了兩口粗氣,同樣滿臉興奮的喜色,接續道:
「大夏軍隊除了士氣一無所有,他們沒有主帥,群龍無首,四個將領最高不過是個副將,根本不懂排兵布陣,鎮遠大將軍很快以碾壓之勢獲勝!」
「現在鎮遠大將軍還在前線押送戰俘,很快就回來!」
「好!」虞清酒興奮的站起身,深深看了高懷恩一眼,看向他的眼神仿佛看著恩人。
很快,柳建深帶著一身血氣,再次回到軍營。
但在喜色中,他還摻雜幾分憂慮,見到虞清酒後第一時間問出自己的擔憂:
「太子妃,臣想,若是下次我們出征時,大國師不擇手段將太子殿下……帶上前線用來威脅我們,該怎麼辦?」
這種手段他們不會用,但大國師,柳建深永遠會用最大的惡意來懷疑。
「你這麼想也太看不起他了,」虞清酒鎮定下來後,思緒也跟著穩定了下來,失笑表示:「我們要相信他,他絕不會有事。」
與此同時,潰敗回去的大夏將領,此時氣急敗壞。
他們在初露頹勢的時候就想到了季廷硯,想要用他來威脅柳建深,誰知原本還被關押的季廷硯,卻忽然不見了蹤影!
失去了最後手段的大夏軍隊無計可施,最終無奈投降,灰溜溜的回去後一時間甚至沒有反擊的跡象。
而見對面穩定下來,虞清酒也徹底鬆了一口氣,
「敵軍投降,潰不成軍,這對我們是天大的好消息,」她邊走邊說:「我現在就讓鎮遠將軍給京中去信,讓他們可以開始準備停戰和談一事。」
「不用去找京城。」季如歌忽然出現,打斷了虞清酒。
他見虞清酒詫異,苦澀的笑了笑後表示:「我這次過來就是作為和談使者,京城也早已同意,不必再等京城的消息了。」
「你?」
「對,是我,九哥早已去信京中,京城收到消息後就開始準備,這才派我過來。」
他語氣輕鬆,多少恢復了些從前的精氣神,但眉宇間夾雜的悲痛做不得假,就連笑意也看起來格外讓人心疼。
虞清酒想起,他這些日子一直在照顧玉白芷。
然而玉白芷還未醒。
「抱歉。」虞清酒再次低落地道歉,季如歌的變化讓人心驚,她對他與玉白芷兩人也就越發愧疚。
「沒事,已經開始好轉了,這是好事。」
兩人相對無言,虞清酒止住了去找柳建深的腳步,她看著季如歌如今的模樣,一時間居然有些茫然。
忽然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就在兩人沉默以對時,柳建深卻主動闖入,重重掀開軍帳門帘,怒意幾乎想要掀翻整個帳子,臉色難看道:「對面派人來和談了。」
「和談?柳將軍為何這個反應?」虞清酒下意識問道。
現在的柳建深,簡直像是要將和談的使臣生撕了。
「太子妃見到就知道了,」他悶聲悶氣坐在一邊,瞪著眼看向外面,語氣中帶著火氣:「他們不知好歹!」
軍帳中的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虞清酒果真看到大夏派來的使臣。
「他們動作還挺快……」
然而到了軍帳內,幾人親眼見到使臣的姿態,虞清酒總算明白了柳建深的怒火從何而來。
「見過鎮遠將軍,問太子妃安好,」那時辰的笑容淺淡掛在臉上,薄紗一般若隱若現。
他理直氣壯溫聲道:「聽聞諸位同樣有意和談,大國師說了,和談可以,但要去我們的軍營內解決此事。」
「這是什麼道理!」季如歌瞬間怒了,猛地站起身怒道:「搞清楚,現在你們是敗兵!」
「等等,坐下。」虞清酒忽然出手,按下季如歌。
她始終一言不發,上前一步靠近使者,措不及讓出手,將使臣牢牢禁錮在原地,而後向眾人厲喝:「快出去!」
這名使臣身上,有不對勁的怪異氣息!
「唉……」
那使臣嘆了口氣,「不愧是太子妃。」
他沒有掙扎的跡象,微笑著開口後,表情忽然僵住,而後竟然身體開裂,滲出令人惡寒的血跡。
「不好,你們快走!」虞清酒加大束縛的符紙,急切催促幾人。
但符紙卻怎麼也不起作用,那人的身體仿佛再也無力承受一般直接爆開,在營帳內糊了一片血肉模糊的灘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