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偏殿房門緊閉。
趙羲和坐在大床盤點兩位長老的賠禮：
高級丹藥×300，煉丹爐×30，法衣×40，兵器×30，綾羅綢緞×N，各種珠寶×N，高級藥草×N，法器×N……
趙羲和點得面紅耳熱，心裡仿佛是非洲大草原，一群遷徙的動物互相亂創。
她她她這是暴富了啊！
如果挨罵能收穫豪華大禮包，她願意挨罵，她超級超級願意！
懷裡抱著純金煉丹爐，兩隻手腕套了十幾圈金的、玉的，珍珠翡翠的鐲子，趙羲和倒在柔軟的錦被上，突然感受到世界是如此美好，連大小姐也仿佛罩上一層柔和濾鏡，不再凶神惡煞。
她開心地打了個滾，傻笑了一會兒。
明天她就下山變賣這些東西。
——
「你要下山？」
鳳清華雙臂環抱，神色平淡。
趙羲和心猶豫了片刻，點頭。
上次大小姐發怒後她學了個乖，出門做事先用傳音石留句話。
她昨晚上隨便說了句，結果第二天清早大小姐來找她了。
趙羲和心虛的要命，大小姐不會看出來了吧……
鳳清華面無表情：「你一人去？」
趙羲和小聲道：「卿卿她們在藥谷幫忙，沒空陪我，不然我們幾個朋友結伴去玩玩也蠻好的。」
然後便是數分鐘的沉默。
大小姐不說話，也沒不讓她去，可一直站著是幾個意思？
趙羲和小心翼翼提出一個建議：「要不，小姐和我一起下山？」
「……呵，本……本小姐本就打算下山。」鳳清華目光瞟向某個角落，不耐煩道，「你不要多想，我只是順路送你一程。」
趙羲和：……不愧是蹭的累。
既然要走，趙羲和關上房門，往宮殿門的方向走了幾步，卻發現鳳清華沒有動。
這又是什麼意思？
趙羲和倒退幾步，退到鳳清華身邊：「小姐您又不去了嗎？」那可太好了，她就可以無所顧忌地找當鋪了。
鳳清華的衣袖晃了晃，巍然不動。
趙羲和心念電轉，立刻牽起她的手，一拉，她果然動了。
趙羲和：……
行叭。
誰讓她是大小姐呢。
下山路上，她牽著大小姐的手，一邊走，一邊——「啊——我真的好想和小姐一起出來玩啊——」「小姐今天也是艷冠群芳呢。」「小姐走在我身邊，連花都變得更香了。」
「小姐……」
鳳清華臉逐漸變紅，頭頂都在冒煙：「閉嘴！」
不斷說騷話的趙羲和：黑人問號.jdg
不是，你叫我閉嘴的同時，嘴角還揚著。
往常趙羲和就閉嘴了，但她摸清大小姐的屬性後，絲毫沒在怕的，一身的反骨都在躁動。
她喊的超大聲：「大小姐，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啊！」
鳳清華打了個哆嗦，也不知是激動的，還是被她臊的，他耳朵在抖嘴唇在抖整個妖都在抖：「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趙羲和將一切收在眼底，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樂。
呵呵，傲嬌就要直球出擊，一打一個準。
大小姐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
「為了你，我變成狼人模樣；為了你，我染上瘋狂……」趙羲和乾脆放聲大唱。
「你（↗）！你（↗~）……」鳳清華的體溫不斷飆升，如同快要爆炸的溫度計，他又羞又惱又氣又慌亂，「你」了一會兒又「你」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捂住了趙羲和的嘴：「你不許再說——」
「唔唔……」趙羲和不安分地掙扎，試圖再唱下去，「為了你……唔唔……」
鳳清華紅著臉兇狠地瞪了她一眼：「再唱我殺了你……」
趙羲和歇了氣，不做聲了。鳳清華逐漸冷靜，咬牙要放狠話，忽然又一陣顫抖——趙羲和對準他的手心呼熱氣！
他飛快撤走手，眼神凶厲：「你就不能正經些！剛才胡亂唱的什麼，再唱一句，罰你抄百遍規矩！」
趙羲和偏頭望著他，皮得飛起：「那我以後不唱了？」
「再也再也不對你唱了……」
「……」
她舉起三根手指：「我對天道發誓……」
「夠了！」鳳清華扯下她的手，走的飛快，步履生風。
他步子快，趙羲和踉踉蹌蹌地跟著，嘴角掛著得意的笑。
大小姐還說不喜歡？
分明很喜歡！
——
所謂下山，便是出宗門。
清風鎮坐落於飄渺的山脈腳下，依託著這所超級宗門，非常繁華，鎮上的市集晝夜不歇。
「你說下山，就是來這兒？」眼前的景象鳳清華再熟悉不過，雖然知道趙羲和之前沒來過雲州，不會帶他去什麼新奇地方，見是清風鎮，鳳清華難免失望。
「對啊。」趙羲和撇過頭，注意到她的表情，搖了搖她的手臂，「哎呀，我總不能帶你去感業寺聽佛經吧，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當然想找個地方玩。」
趙羲和剛到雲州，就被鳳清華塞進感業寺學了大半個月誦經。
她就知道雲州幾個地方，除了眼前這片市集，她還真想不出哪兒能脫手寶物。
鳳清華的面色勉強好轉了一點。她立刻道：「我記得前面兩條街有人畫糖畫，我帶你去看。」
鳳清華對糖畫不感興趣，被她扯著去了。趙羲和給了攤子老闆一把靈石，要他畫一隻鳳凰，羽翎柔順，驕傲又漂亮的鳳凰。她對老闆比劃形狀，嘰嘰喳喳，提的要求頗多。
鳳清華聽她說要鳳凰就有些不自在，心裡像被什麼撓了一下，麻麻酥酥的。又聽她和老闆說話，微微臉紅，心想，凡人如何見過真正的鳳凰，更遑論那老闆，但趙羲和要給他畫一隻他也不是不能收。
老闆畫的鳳凰其實不像鳳凰，更像孔雀，因為僱主給的是靈石，他畫的格外用心，羽毛並不是成團打圈，而是一根根細而不亂的長翎。趙羲和很滿意，轉手給了鳳清華：「糖畫不稀罕，小姐拿著玩吧。」
鳳清華「唔」了一聲，仔細看了幾眼，將糖畫收進納戒里。
「你不吃嗎？」
鳳清華覺得她真是笨，這東西吃了就沒了，他當然要存著。
他清了清嗓子：「我們接著去哪？」
「四處轉轉，哪兒好玩就停在哪，逛街就是這樣，沒有目的。」趙羲和見她興致勃勃，鬆了口氣。
終於把大小姐哄好了。
接下來她一條條街道走過去，總能找到當鋪或做大生意的精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