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接過藥,聞了聞,又取下一點口服嘗了嘗,並沒有發現端倪。
老太太滿意點頭,「義哥兒你是好孩子,沒長歪了,明年你必定高中。」
司純燕在半信半疑中給兒子餵了藥。
李雲正能咽下去,這是好事。
半夜,李雲正醒過來,渾身疼痛到要一死,還伴著發燒。
孫蝶兒陪在旁邊哭泣。
上次分別時,李雲正明明都好好的,短短月余,她見到的便是如此狼狽之人。
「正哥,到底發生了什麼?昭定司那是做什麼的,為何如此厲害?你堅持一下,你疼成這樣,我卻束手無策。」孫蝶兒看著李雲正如此,完全束手無策。
李雲正太過疼痛,六親不認,孫蝶兒說的話他也是聽不進去。
後半夜還在迷糊中鬧特,孫蝶兒尋了藉口離開,下人們承受不住,便還是驚擾了謝芸音。
謝芸音來得不快,她本就睡眠淺,被人吵醒,更是一肚子氣。
聽著下人說趙仲義給了李雲正藥,李雲正是醒了,到了要求死的地步。
她不讓人跟著,讓所有人都下去。
她關上門,緩緩走近李雲正:「堅持不下去嗎?你想求死?你的祖母、你的母親,你的孫蝶兒都不會讓你死。知道求死不得的感受了吧?趙你騙我,框我,還送回個外室私生子給我,這種感受,你怕是死都體會不到?」
李雲正嘶吼:「你滾開!我不想見到你。」
「我也不想見到你啊。見到你一刻都覺是煎熬。兵荒馬亂,府中沒有銀兩、沒有存糧,而你卻與別的女人在外卿卿我我,甚至伸手向府中要錢,不僅是個逃兵,還是個毫無擔當的廢物!」謝芸音長嘆一口氣,冷笑迭起。
李雲正此一刻,恨毒地看向謝芸音,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女,終究是變了,還變得如此冷血無情。
「你瞧我做甚?似曾相識的感覺嗎?當年你若不喜我,大可以不娶我,退了婚事,何必要做這種背信棄義的事情!我此時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你的玉牌尋不到,挖開那墳墓也未尋到,別說繼承郡王,怕是世子都沒得做了。」謝芸音瞧著李雲正猩紅氣紅的眼神,不屑且又輕蔑地說道。
李雲正此刻咬牙切齒,「你早就知道我未死,而你早早布局,逼我落魄,引我回京,卻又將我送進昭定司。蝶兒與宏哥兒,你對他們要怎樣?」
謝芸音冷笑:「到底是世子,還是有些腦子,只可惜,你也將我看的太低了,你的兒子與外室歸來月余,我何時傷過他們一分一毫!」
「你到底想怎樣?你說!事到如今,你也沒必要隱瞞。」李雲正心慌得緊,似笑非笑的謝芸音他是看不懂的。
「和離。放我離開。一切都會安然無恙。」謝芸音頓了頓,說出她最終目的。
「和離?你休想!你在毒婦,明日我便休棄了你,讓你成為汴京最大的笑話!」
「你敢嗎?呵呵……你祖母、母親敢讓你休棄嗎?你還真是沒有認清形勢。算了,與你這負心薄倖之人說話,都是浪費。來人,好生伺候世子,他若是疼了,就給他吹吹,若是癢了,就給撓撓。」
「世子這一路受苦不少,你們可是要好生照料著。對了,世子受傷很重,要吃的清淡些,那雞鴨魚肉先不要拿來。清粥才是最養人的。」謝芸音吩咐聲很大。
下人應是,覺得謝芸音真是個好妻子,這世子怎就捨得不回來呢。
大家都覺得若不是世子妃去昭定司撈人,怕是世子都要死在昭獄了。
世子也太不省心了,半夜三更鬧騰,大家都不能睡覺歇息。
世子妃如此辛勞,都快天明了,還在這裡哀嚎,就不能忍忍嘛。
那孫蝶兒半夜三更來哭了一通,到底又是怎麼回事,一定要稟告郡王妃儘快處理才行。
李雲正躺下了,再也沒有說話,他發現郡王府變天了。
謝芸音出了門,打著哈欠的如夢儘快過來為她緊了緊斗篷,「主子,這番回去還能歇上兩個時辰。書塾那邊婢子去請二公子前去。」
「無礙,第一日,我要親自前去。」
她看了眼疲憊的侍從們,而後道:「你們輪班來照顧世子,不用全部守在這兒。年輕點兒的守後半夜,年長些的便守前半夜。世子身子不舒服,要苦著你們了,就要到月末了,給你們每人長一兩銀子。」
「多謝世子妃。」幾人驚喜,跪地謝恩,只覺沒有跟錯主子。
謝芸音眼眸掃向屋中的李雲正,在暗夜中划過冷笑。
好戲才剛剛登場呢,李雲正,孫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