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箏箏說的話,江暖跟謝世韞討論過,不能全信,關於她的身份,也得好好查一查。
這一查,還真查到了,慕家家主小女兒慕箏箏,芳齡十六,但其他的,派去打探的人也只能打探出這等消息。
「這江寧府的王家,之前慕憐衣不是還挺看不上的嗎?」江暖嘀咕道,「現在慕家,怎麼會想著把小女兒嫁到王家呢?而且,慕憐衣的前夫,年紀也不小了,十六歲的姑娘,這不是往火坑裡推嗎?」
「那個……王家在朝中有人嗎?」
「江寧王家是百年世家,家族子弟就算沒有在京中為官的,也定有在地方為官的。」謝世韞之前就查過王家,慕憐衣嫁的是王家這一代的家主。雖沒有入仕,卻有不少入仕的子弟。
「但是這個慕箏箏說的話,還待查實。若按她所說,現在慕家的人應該就在到處找她。」
謝世韞說道:「暖暖,這幾日你先同寶兒避而不出,我去打探下。我懷疑……她是衝著我們來的。」
江暖點頭,對上慕家的人,謹慎些為好。
小嘉寶也玩了很多地方,加上白日炎熱,這不出門也待得住。
這般幾日過去,謝世韞還真的打聽到了,那慕家的確是想要把小女兒嫁給王家家主做繼室。
「如果她是衝著我們來的,那是想借我們的手做什麼呢?」江暖好奇問道,「她又是從何得知我們的消息?」
「那便……再去試試?」
夜裡的暖風熏的遊人醉,幾日沒出門的嘉寶也鬧著要出去走走。
江暖夫妻二人便帶著小寶兒去逛了夜市。
各地有各地的特色,江寧府的夜市,眼下雖不是什麼節日,也人手一個花燈。
謝世韞全程都抱著女兒,讓孩子能夠不被擠到,又能看的遠些。
「站住,那個小賊站住。」人群中突然開始擁擠起來,一個瘦小的身影在人群里肆意穿梭,身後則是一些家丁模樣的人正在追捕。
「暖暖,你看,這不來了!」謝世韞低聲道,「不如順水推舟。」
江暖點了點頭,她雖沒看清,但謝世韞長得高看的遠啊!
謝世韞故意走了岔路,江暖默默跟隨,就在兩人上了馬車之際,一個瘦小的身子裡面也衝進了馬車。
江暖捂著要大喊的女兒的嘴,與髒兮兮卻眼睛晶亮的慕箏箏對上了眼。
謝世韞的刀也橫在了慕箏箏的脖子上。
「小姑娘,你覺得,不是故意讓你上來,你能進得了這馬車裡嗎?」江暖淺笑說著,「你看,你都嚇著我女兒了。」
「我……」慕箏箏眼神有些慌,但隨即,神情熱切起來。
「我知道你們,我大姐跟大哥,還有三叔都是因為你們而沒的,我就是來找你們的。我想讓慕家毀滅!」
慕箏箏這話,著實驚到了江暖跟謝世韞二人。
所以……還是把人帶回去再說吧!
回到住處,江暖讓秋霜替慕箏箏梳洗,再讓莫蓮帶著寶兒先去休息。
「你說她到底什麼意思?」江暖遲疑道:「我們會不會惹禍上身?」
「真假就聽她怎麼說吧,到了我們眼底底下,至少更能掌控。至於慕家人會不會殺上門來,那就正好來個師出有名的剷除!」
謝世韞沉著的模樣也讓江暖心安,那就看慕箏箏怎麼說吧。
梳洗一番的慕箏箏嬌俏清純,一雙眼眸靈動流轉,見著江暖同謝世韞,便也是利索地坐定。
「安國侯府小侯爺,江家大小姐,我沒有認錯吧!」
「你知道我們?那落水也是故意的?」江暖看了眼謝世韞,隨即開口問道。
「不是,我的遭遇是真的,想必你們也去打探過了吧,慕家是準備讓我給那個老男人做繼室。」慕箏箏嘲諷道:「小侯爺可是將慕家害的可慘了,那畫像就在慕家密室掛著。」
「與小侯爺情深義重的,自然就是江家大小姐,所以,在看到小侯爺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的身份了。」
慕箏箏眼睛賊亮,目光在謝世韞跟江暖臉上來回打量。
「老天有眼,能讓我遇到慕家的死對頭,哈哈哈,那你們能幫我一起讓慕家滅亡嗎?」
「你身為慕家家主之女,為何會對慕家如此仇恨?」謝世韞不由好奇問道:「據說所知,你在慕家錦衣玉食,日子過得富足,慕家又是什麼讓你會有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呵,慕家是個什麼東西,小侯爺很清楚吧!」慕箏箏譏諷道:「慕家自從出了個貴妃姑姑後,就不滿足黃白之物了,他們想要權勢,想要去做京官,想要成為皇親國戚。」
「我也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富家千金,自小衣食無憂,父母疼愛,家中還有哥哥姐姐呵護,弟弟妹妹和睦的。可是我發現了慕家背地裡做的那些事情,姐姐手下有著許多青樓,不少姑娘都是他們拐來的。大哥跟幾位叔叔,混跡青樓,豢養歌姬,他們噁心透了!」
「慕家的女兒,都要為了慕家結交權勢而聯姻。以前我小,以為爹娘疼愛我,絕對不會輪到我的,但是呵……王家那老東西,已經快四十了,我才十六,我才十六啊!他們還……殺了我的心上人……」慕箏箏泛紅了眼眶,「爛透了的慕家,早就該毀滅了,枉顧人命,濫殺無辜。」
「我給你們我知道的所有證據,你們送我去京城好不好。」
小姑娘的神情都是真切的,江暖不能全信,但看著慕箏箏這般,還是開口問道:「你去京城幹什麼?」
「我去殺了讓慕家生出野心的傢伙,就是因為那個人的存在,讓慕家這些年不斷去斂財,招兵買馬,做春秋大夢!」
江暖跟謝世韞都嚇了一跳,慕箏箏,要殺二皇子?
「我們不可能讓你去刺殺二皇子的。」謝世韞說道:「慕箏箏,且不說你所言真假,便是你有刺殺皇子之心,於公於私,我都不可能幫你。」
「你慕家在江寧府官商勾結,貪墨朝廷賑災糧款,又在臨安搶占鐵礦,私鑄兵器,這些難道不是慕家自找死路嗎?」
「這樣的慕家難道不該毀滅嗎?」慕箏箏反問道。
「傾巢之下,豈有完卵,慕箏箏,慕家若是犯下誅九族的罪,你也逃不過的。」
江暖隨即說道,這會不會是慕家的苦肉計?
「誅九族?刺殺皇子不夠的嗎,那我去刺殺陛下,那不就是誅九族了嗎?我跟你們回經常吧!」
慕箏箏眼裡的癲狂,讓江暖怔住,慕家人……果然就是這麼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