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君之緩緩掀開幔帳,見是李煜京攔截馬車,眉宇間籠罩著一層陰鷙的冷芒。
李煜京一直跟他不對付,借著李家的勢力,在朝堂上處處與他作對。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首輔大人嗎?」李煜京挑釁道,眸中的不屑幡然上涌。
花箋微微探頭,柳眉輕皺。
跟前男子一看便是膏粱子弟的模樣,一身上好的墨綠色緞袍,腰間別著一塊象徵身份的玉佩,手上的那把摺扇格外引人注目。
這大冷天的,此人還拿著一把破扇子裝模作樣,顯得自己多高貴似的。
花箋一向不喜同這類人打交道,腦海里,也並未出現同此人相關的任何記憶,索性研究起方才出現的醫藥研究所。
她重重地將後腦勺朝後撞擊,當痛意席捲全身時,醫藥物資又冒至跟前。
果真如此!
花箋心中不由得一喜,醫藥研究所只要檢測出她受傷的訊號,便可以提供對應的醫藥物資。
花箋激動地拍了拍手!
在現代時,她一門心思扎在醫藥領域的研究上,這個研究所便是她多年的心血。
毫不誇張地說,所有的研究成果,都是自己拿命拼出來的,現在穿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有自己的研究所作伴,頓時心安不少。
得虧老天待她不薄!
司君之雙眸落在花箋的一言一行,划過一抹不解。
她從方才開始,舉止怪異,剛想出聲詢問,外邊的聲音再度響起。
「花箋!」
李煜京語調悠揚,餘光瞥見司君之冰冷的面容,嘴角更是得意,「說好一起共度良宵,你可真是讓小爺好等。」
司君之冷眸看向花箋,府中下人曾傳言,這兩人恐有姦情,原本他還不信,如今看來,二人關係似乎不簡單。
言罷,花箋猛地掀開幔帳,上下打量著男子。
「你誰啊?」
「花箋,你我之事不必隱瞞,趁著首輔大人在此,將話挑明,讓其休書一封,今晚小爺便迎你入府。」
司君之眸光一凌,嗓音透著嚴厲,「他所說的,可當真?」
「我是豬嗎?放著你這玉樹臨風的美男子不要,我跑去跟他共赴良宵?」花箋微微剜了一眼身側之人,「花花太歲為第一,浪子喪門再沒雙,這樣的人,我才不稀罕。」
司君之微微怔住,哪有女子將自己與豬比擬。
落在以往,花箋必定會當著他的面同他人寒暄一番,今日卻一反往日,倒是令他詫異得很。
這番話,一字不差落入李煜京耳中,驟然失了面子。
他堂堂李家公子,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剛想上前狠狠教訓一番,誰曾想,馬車在花箋的一聲令下,徑直從他眼前奔踏而過。
「有人傳言,你與那人有染。」
司君之薄唇緊抿,那雙如黑洞般深邃駭人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花箋。
「這種鬼話你也信,倘若如他所言,你大可休書一封。」
「你!」
她又拿此事相要挾。
「你什麼你,既然你我是夫妻,那總得有基本的信任吧。」
花箋氣不打一處來,那人她甚至都不知道姓甚名誰,即便原主再放蕩不羈,也不會在大街上隨便逮個人勾搭吧。
此時此刻,她真想掰開這個人的腦袋,好好研究一下他清奇的腦迴路。
車廂內,二人各自有了情緒,便再無言語半分。
金色陽光下,青色石板悠悠掠過馬車的倒影,雅致高貴。
良久,停在府前。
司君之甩了甩袖子揚長而去,留下花箋一人慢慢悠悠從馬車上下來。
「嘁,不就是個首輔大人嗎?有什麼了不起的!」花箋冷嘁一聲,要不是因為這破穿越,她現在都去參加醫學研討會了。
現代的自己多威風啊,誰見了她不得禮讓三分,何必在這裡受氣!
花箋忍不住跺了跺腳,以發泄心中的不滿。
「姐姐為何一臉愁容,這是被司大人趕出來了?」
花箋剛一轉身,只見那人身著一襲淡紫色衣裙,神色輕蔑地朝她逼近。
她柳眉微挑,美眸瞬間被冰寒所覆。
腦海里,湧現出關於這個人的全部回憶。
此人乃楊尚書家的千金,名為楊舒羽,最重要的是,對司君之有意思!
「妹妹多慮了,我跟君之哥哥好得很,只不過昨夜過於勞累,身子有些吃不消罷了。」花箋緩緩走至楊舒羽跟前,掩嘴一笑故作嬌羞道。
花箋看似一番無心之言,可落在楊舒羽耳中卻格外刺耳。
「妹妹今日來我府上,有何貴幹?」花箋看著楊舒羽的臉色難堪,嘴角笑意更甚,「真不巧,君之哥哥還想邀我一同郊外遊玩,只怕是不便奉陪,還請妹妹改日再登門拜訪。」
楊舒羽暗暗咬緊牙關,一口一個「君之哥哥」,還強調司府是她的地盤,這不是成心挑釁嗎?
「遊玩啊,你們可真是好雅興。」楊舒羽一個箭步,擋去花箋的去路,「聽說姐姐前腳跟著司大人去丞相府上謝罪,可是鬧得不愉快。」
一說到此事,花箋便來氣,要不是楊舒羽昨日挑撥離間,原主怎會氣急敗壞將林妙盼丟至湖中。
楊舒羽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心中又生一計,「我的好姐姐,你可得聽我一句勸,跟司大人道個歉也便罷了,可不能將關係鬧僵。」
見她不語,楊舒羽秋眸涌動,俯身貼近她的耳畔,「要不,我親自跟司大人好好解釋一番,饒你一條生路。」
「滾開!」
花箋明顯不悅,下一瞬,楊舒羽徑直跌倒在地。
「你又想闖禍!」
司君之見身後之人沒了蹤跡,剛想折返將其帶回,便撞見跟前一幕。
男人寒眸閃爍,俊顏划過一抹不知所以的情緒。
楊舒羽嘴角閃過一抹狠戾,這下,看這個賤人該如何收場。
「司大人,不能怪姐姐,是我自己不小心。」楊舒羽趁機拉住司君之的錦袍,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
司君之只覺得一陣心寒,原想著花箋會改改這個臭脾氣,誰曾想,死性不改也便罷了,甚至比以往更加跋扈囂張。
「司君之!你能不能將事情了解清楚後再下結論!」
花箋剛想同他爭辯,司君之便突然倒地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