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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自有妙計

2024-08-29 17:18:16 作者: 蘭蘭懶
  梁帝早命人修繕了宮殿讓蕭承宴居住,宋婉清同蕭承宴從宣德門而入,過了大慶殿,先去拜見了梁帝,諸多繁瑣禮儀過後,頭頂鳳冠的宋婉清只覺腳步虛浮,幸而往後也無甚禮節了。

  碧荷姑姑從皇陵趕回,如此大喜的日子她自然是要在的。

  領著宋婉清進了大慶殿,碧荷女官道:「姑娘稍作休息,殿下在外頭同眾人飲酒呢,還得等上些時辰呢。」

  宋婉清頷首,端坐在大紅喜被之上,她雙手交疊於身前,一張白嫩的小臉藏在蓋頭之下,被眾人瞧不見的地方,她緊張的眉頭輕蹙。

  殿中人聲漸漸散了,宋婉清聽見外頭廊上有宮女緩步走過,她蒙著蓋頭,並不知道此時天色已經黑了,忙了一整日,宋婉清只覺腹內空空,依照規矩,念梅念柳不得進內室,在屋裡守著的是宮中女官,宋婉清雖覺得飢腸轆轆,手邊就是鋪撒了滿床的大棗、桂圓,她也不敢用,只是一味端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吱呀一聲大開,蕭承宴進了房中,帶來一陣濃郁的酒氣,宋婉清下意識吞了下口水,眼睫低垂,望著那雙大紅喜靴離自己越來越緊。

  「出去吧。」

  男人吩咐殿中人。

  「諾。」直到房門被關上,宋婉清才確定那女官出了屋子。

  她不敢說話,等著男人將蓋頭挑起,眼前亮堂起來,搖曳的燭光照的他眼底發亮,像是璀璨星子在眼底淌滿。

  蕭承宴挑著蓋頭的手毫無預兆的停在半空,他直勾勾的盯著宋婉清,將人看的心底發慌,宋婉清忙低下頭,慌道:「怎的了?是我的妝花了嗎?」

  男人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他搖頭,「我說過的,婉清,你極美。」

  挑起蓋頭後入目先是姑娘的那身一身喜服同珠翠滿頭,將人襯得華貴典雅,他的婉清也的確適合這樣艷麗的裝扮,嫻靜柔美,皚如山上月,姣若雲間雪。

  目光往下,隨後便是那雙水靈靈的杏眼,含情脈脈,似是羞惱般,狹長而挺翹的睫顫動了兩下,紅唇輕抿,亦喜亦嗔。

  蕭承宴看的一時呆愣,聽了蕭承宴的話,宋婉清側過臉去,低頭不言。

  蕭承宴拿了合卺酒來,宋婉清伸手接過酒樽,她此刻的確是羞得厲害,握著酒樽的手都有些顫抖,輕抿了口酒水,宋婉清依舊垂著眼睫,安靜乖巧的坐在一側。

  蕭承宴坐在宋婉清身側,只見姑娘一張俏臉浸潤在光色里,昳麗明艷,膝上的衣料被抓的皺巴巴的,可見姑娘心中是不安的。

  他面上是溫潤的神色,只是瞧見宋婉清的手時臉頰不由一紅,他還記得那日宋婉清哭紅了眼,低頭瞧著自己紅腫的掌心止不住的落淚,那一日,他將人欺負狠了。

  牙關一緊,怕將人嚇著,蕭承宴起身道:「你可餓了?我讓常安備了吃食的,我叫念梅給你送進來。」

  正欲出門之際,衣角卻被姑娘抓住,她搖頭:「這不合規矩。」

  蕭承宴實在是恨極了這些規矩,可他明白宋婉清的意思,若是傳出去到外人耳中,是要說宋婉清新婚之夜差人送吃食進殿,是沒規矩,小家子氣的。往後她是要做一國之母的,自然不能流露出去一絲行為不端的事。

  抓了一把大棗塞進宋婉清手裡,看著姑娘用了三五顆,蕭承宴眼眸極亮:「再吃些。」

  不吃飽臉怎麼會有力氣?

  只是宋婉清搖著頭,說什麼都不肯再吃。

  見她不肯再用,蕭承宴也不再往宋婉清手中送什麼乾果,他彎唇一笑:「那就先沐浴!」

  伸手將人抱起,耳房裡早備好了沐浴的東西,宋婉清紅著臉,被蕭承宴抱進了耳房之中。

  她慌亂的抓住了自己的襟口:「還是我自己來吧。」

  蕭承宴略一挑眉,不置可否。

  宋婉清瞧蕭承宴一直站在原地,不由問道:「你為何,還不出去?」

  她耳尖已經紅透了,同耳璫上那顆珊瑚珠也無甚區別,蕭承宴眸色幽暗,緩步朝宋婉清走近。

  水聲綿綿,殿外能聽見的聲音其實很有限,念梅蹲在窗子下頭,一臉沮喪,自家姑娘就這樣嫁了人了,雖然高興,可念梅有種姑娘最親近之人不是自己同念柳的錯覺,倒是起了些同蕭承宴爭寵的意思。

  常安哪裡知道這些,他想的是日後便能日日見著念梅了,笑嘻嘻的把果脯端來:「吃些!」

  念梅喪著臉,她如今怎麼見常安也心煩的很,推了那果脯,念梅氣呼呼的進了偏殿裡。


  長夜漫漫,紅燭噼啪炸了一夜,殿中二人也沒消停,單是叫水就叫了三次,到了天明,龍鳳喜燭已經燃盡,燭淚蜿蜒而下,流了一桌面。

  ......

  宋婉清起身時蕭承宴正在榻邊守著自己,身上青紫痕跡明顯,蕭承宴正拿了藥替姑娘塗抹,宋婉清累的厲害,連手指頭也不想動,心中對蕭承宴存著怒氣,忍著疲累從錦衾下伸出一隻腳去,對著男人膝上就是一腳,險些將藥膏踹在地上。

  做完這一切她便將頭埋進被子裡,像個鵪鶉似的把自己藏了起來。

  蕭承宴忍不住發笑,端了羹湯來輕聲哄著姑娘用,見宋婉清沒什麼動作,索性攔著腰將人給撈了起來,將羹湯餵至宋婉清唇邊。

  半是哄半是嚇,宋婉清用了小半碗湯羹下去,蕭承宴掖了掖被角,讓宋婉清繼續睡著。

  梁帝早吩咐過不必拜見,何貴妃那裡蕭承宴早打過招呼,便讓宋婉清多睡會兒。

  宋婉清一覺醒來已是正午,有宮女流水似的魚貫而入,手上端著宋婉清的衣衫首飾,鶯啼似的聲音在屋內響起:「太孫妃請更衣。」

  宋婉清有些侷促,屏退這些宮婢,在念梅的服侍下換好了衣衫。

  她聽念柳說梁帝將蕭承宴叫去了,宋婉清不知是何事,也不敢輕易去殿中尋人,只得等候著。

  不消片刻,蕭承宴便回了大慶殿。

  「怎的了?」宋婉清見他面色凝重,倒像是梁帝給了什麼擔子壓在蕭承宴身上似的。

  蕭承宴屏退殿中人,將梁帝今日的話盡數告知。

  梁帝自從中毒後便感覺身子不濟,朝堂事務也早早交給了蕭承宴處理,蕭承宴雖知道遲早會有這一日,卻沒想到這一日來的會這樣早。

  梁帝起了禪位的心思,也已經通知了禮部,不日便要昭告天下。

  蕭承宴抱著宋婉清,一字一句在她耳邊低聲道:「婉清......你放心,此後你我夫妻二人,一生一世一雙人,我蕭承宴,永不背棄。」

  身為帝皇三宮六院是常事,蕭承宴知道宋婉清或許會擔憂,因此他早早立下誓言,只為叫宋婉清安心。

  見宋婉清沒什麼反應,蕭承宴有些急促:「怎的?婉清不信我?」

  宋婉清拉下他的手,柔聲道:「我自是信你。」

  經歷使然,宋婉清如何能不信蕭承宴對自己的心意,只是她擔憂朝臣那關,自古帝王便沒有隻中宮一人的。

  「若是群臣上諫,又該如何?」

  男人答:「婉清不必憂心,我自有妙計。」

  只是宋婉清怎麼也沒有想到,蕭承宴的妙計出的竟然這樣之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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