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你瘋了？」
溫予的心，頓時因他的話提到了嗓子眼。他目光游離，下意識注意有人聽見沒。
對方卻一臉無辜道：「沒。」
「我一個大男生，你這麼形容合適嗎？」溫予不解道。
況且還加了個「很」字。
江祈咳了一聲，試圖解釋，卻被打斷：「……滾。」
溫予緊張地掐了下手，他害怕江祈再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來。
收起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後，他走向了別處。
片刻後，溫予折返回來，它卻不見了。
下一秒，江祈提了個紙袋在他面前。
溫予一驚，無意識問了句廢話：「你買下來了？」
「嗯，」江祈聳拉著腦袋，刻意迴避他的目光，「哄哄你。」
聞言，他的思緒一片空白。
溫予手一頓，拒絕接下。對方卻依舊固執地舉著，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卻偷偷用餘光瞄了又瞄。
「江祈，」溫予伸手接下，「你夠了。」
言畢，江祈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起來，眼底浮起溫和的笑意。
「你不生氣了嗎？」
「……」
溫予沒有接話，只是在他閒逛時，默默記下他可能喜歡的，然後買下來。
江祈玩笑道：「某些人學我？」
「有證據嗎？」話說出口，溫予忽地想起殷立芻，眼中閃過對他的厭惡，「我只是禮尚往來而已，又不是學人精。」
江祈注意到了，望向他的眼神變得空洞，然後低下頭。
「溫予，你要是不喜歡的話，」他頓了頓，「我以後不開這種無聊的玩笑了。」
「不關你事。」
看著他，溫予又改口：「不是沖你，我只是剛才突然想到了個不好的人。」
「你倆一起過來拍照吧。」章述余跑來提議道，「拍完後你們再慢慢看，我上二樓等你們。」
聽到這，溫予把買來的東西塞到他手中，然後走向拍照區。
章述余注意到了溫予手中提的的紙袋，好奇問：「你買什麼了？」
「不知道。」
「啊？」
見章述餘一臉懵，溫予點頭「嗯」了聲。
他說的是實話，那個蝴蝶搖搖樂本就沒多大。根據紙袋的大小和重量，溫予覺得江祈不止買了一個。他沒看，當然也就不知道。
「年第呢？」章述余又扭頭問江祈。
江祈沖他搖頭。隨後，目光轉向溫予：「你給我的袋子裡，不會都是關於蝴蝶的吧？」
此話一出，溫予後知後覺，還真是。
「啊？」章述余瞬間驚得目瞪口呆，「你倆怎麼回事？溫予，你為什麼會送年第禮物啊？」
江祈得逞一笑，被溫予正好撞見。
「還我。沒說給你，讓你幫我拿而已。」溫予說。
聽見溫予的話，章述余理出了些頭緒。看了眼兩人後，抬腳走向了拍照區。
江祈雙手背在身後，把紙袋藏了起來，聲音很是認真：「我之前是不太喜歡蝴蝶，我看蝴蝶也只是因為你喜歡。但現在，我挺喜歡的。」
「……」溫予的神情茫然了片刻，排除掉一種可能性後，他做出判斷，「隨便你了，學人精。」
丟下這麼一句話後，溫予腳步輕鬆地走向拍照區，只留下了滿臉問號的江祈。
－
江祈到時，店員已經舉起拍立得準備了。他徑直走到溫予旁邊站好，兩人的肩膀留著一定的距離。
與此同時，溫予察覺到，看向鏡頭的同時，抬手把江祈拉靠近了些。
隨著店員一下下按下快門，某一瞬間，在此刻變成永恆。
五張拍立得里，江祈選了溫予拉自己衣袖那張。正盯著合照發呆，就聽到趙君南提議去玩附近新開的密室逃脫。
幾人愣在原地，趙君南瞭然他們的顧忌，可她也同樣顧忌著朋友出來玩的遊玩體驗。
「我沒玩過，你們就當是替我去了。」趙君南說著，隨後看向章述余，「離這裡也不遠，章述余，你不想去玩玩嗎？」
接收到眼神後，章述余笑得僵硬：「想啊！我可太想去了！聽說那附近還有別的項目可以玩，這樣你在門口等我們也不會覺得無聊了。」
在兩人一唱一和下，一行五人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密室逃脫在二樓，上樓後林鶴擾就到處瞅可玩地，可店旁邊只有家打撞球的。林鶴擾半信半疑道：「這附近好像只有打撞球的啊。趙君南，沒聽你說過你還會這個啊？」
「最近新學的，今天正好再學習學習。」
沒等他再問，趙君南抬腳進店找了個地坐下。她好奇地打量著店裡的裝修，視線落到章述余身上時，趙君南下意識瞥開視線後，低著頭看桌上南瓜框裡放著的宣傳，假裝自己很忙。
「趙君南……」
章述余剛在對面坐下，就被叫去把隨身物品放在儲物櫃裡。他撇了撇嘴，起身時被趙君南叫住。
「你不就一個手機嗎？」趙君南伸手，「你出來了再給你。」
想到兜里的東西，章述余正想找理由拒絕。此時，溫予打開一小間儲物櫃：「章述余，愣著幹什麼？一起放，出來後就正好拿了走人。」
章述余沖溫予投來感激的眼神。他太了解趙君南了，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偷偷買藥備著，她估計會因這點小事內耗半天。章述余靈光一閃：「你一會兒還要去打撞球玩，包要不要就現在和我們一起放了？」
「我哪會打什麼撞球啊。章述余，」她壓低聲音，「你是不是沒話找話呢？」
想到包里還放著藥，他也就沒再提放包的事了，笑著胡扯兩句後就跑向了溫予。
溫予假裝不經意地幫他掩護，對上江祈的目光時，訕訕一笑。
章述余從口袋裡掏出備用的支氣管擴張劑時用手機擋了下，用溫予的紙袋擋好後，才放下心來關上儲物櫃的門。
「謝了兄弟。」章述余扭頭說。
溫予頷首。
朝趙君南打了聲招呼後，四人拿著店員給的小型手電筒進入了密室里。
剛進密室門，拐角迎面見的還是門。
「這怎麼還是門啊？」
林鶴擾正吐槽著，木門裡驚現倒地的紅衣女。她頭髮凌亂，露出的皮膚畫著逼真的特效妝。正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扭曲爬行。隨之出現的是她詭異的笑聲，刺耳而難聽。
「怎麼笑成這樣？」溫予冷臉吐槽，「你練一下吧。」
爬行中的NPC頓了頓，沖他豎起了中指。
幾人見狀狂笑不止，頓時沒了剛才的緊張。溫予不明所以，扭頭看向江祈時，發現他也在笑。
「我沒笑。」江祈說。
周圍的綠燈是螢光的，誰笑了他一眼就知道。見他不承認，溫予朝他豎中指：「你笑了，我都看見你牙了。」
聞言，江祈這才發現，其他兩人的牙齒在發光，徹底老實地收住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