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歲到五歲,姜萊在農村過了兩年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睡醒了就吃飯,吃完飯就瘋玩,餓了就又吃飯,吃完飯就睡。
那時候田地里的農活也重,爺爺奶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時間照料小小姜萊,只能託付給已有85高齡的外祖母照看。
再加上姜萊本就是村里最小的孩子(父母結婚晚),他上面就已經是大他六歲的二堂哥了,這個時候已經苦哈哈的上遙遠的村小了。
那個時候姜萊肯定是孤獨的,以至於他對這段童年生活印象不深,連大人都很少提起他這段經歷,肯定不是那種人憎狗厭的調皮性子。
可現在的姜萊並不覺得,每早領取一顆外祖母發的冰糖,年輕的「冒險者」有了以下的兩個選項:一:陪著外祖母沐浴朝陽,你有機會得到更多甜蜜的冰糖。
二:那邊的竹林愈發挺拔清脆,打造屬於一把自己的寶劍吧少年,從此縱馬江湖,快意恩仇。
即使實際年紀已有三十好幾的姜萊也會毫不猶豫的選著選項二,拜託!那個經歷過金庸古龍俠義年代的小孩不想擁有自己的一把絕世寶劍。
不過對於選材方面姜萊有更好的選項——炸疙瘩樹,這是在當地的叫法,堅硬又帶有很好的韌性成為做扁擔的不二之選。
如果用它來做寶劍簡直就如武俠小說中的天外隕鐵一般的傳奇材料。
經過一個下午的努力,姜萊擁有的了一把唐刀造型的木劍和一把匕首,握把處還找來廢棄的自行車輪胎膠條裹纏。
打量著這把集自己三十年手藝大成的寶刀,姜萊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姜萊想著要是自己小時候真有這麼一把精美武器。
那當年村子的糧食產量肯定得減少三分之一。
不過現在自己可不會有嚯嚯糧食的想法,更多的是一種童年缺憾得到填補的滿足感。
「我繩呢?小耗你有沒有看見我繩?」
說話的是隔壁二爺家的女兒,姜萊的小姑姜紅。小耗是姜萊的小名,那時候名字賤好養活的習俗還是會在孩子的小名上保留下來。
小姑姜紅其實和姜萊的大堂哥同齡,此時應該上小學五六年級,她所說的繩就是小時候女孩家玩的皮筋,大多是市面上買的到的多用作褲子上面的鬆緊帶。
還有的會把廢舊的雨靴(也是橡膠)或者廢棄輪胎剪成長條。
「沒呢小姑,我怎麼會玩女孩子的遊戲!」
姜萊有些心虛的摩挲著木刀握把上的綁帶。
「也是,一定是姜萍拿走了,我這就去找她。」
姜紅說著就風風火火的跑開了。她口中的姜萍是她的親姐姐,只比她大一歲,也算是同齡人。
等到姜紅跑遠,姜萊趕緊把木刀從腰上解下來,他覺得堂哥堂姐放學的時候還是不要拿出來為好,也幸好小姑的性子自始至終都比較莽,他記得小時候沒少挨她的欺負。
「小耗你在做什麼?」
正當姜萊想把木刀藏在爺爺家那幾個破木箱裡面時,身後有人叫他。來人一副高高瘦瘦的模樣,稚嫩的臉龐和姜萊有五六分相似。
這就是姜萊大伯家的孩子,姜萊的大堂哥姜雲,也是姜萊人生的一座「阿爾卑斯」。
姜萊七歲時母親自殺,姜萊不知道原因,因為那時候他還是個嬰兒。當他有意識問起時,大人們也語焉不詳。
姜萊 從小跟著大伯生活,大伯出門打短工時,他就跟姜萊在爺爺奶奶家生活。
姜雲是個好哥哥,好孩子,好學生。
他太優秀了,自小就品學兼優,他的那些任課老師談起他時都是一副讚不絕口的樣子,那種恭維程度是姜萊十幾年學習生涯里不曾再見過第二人那種。
所以姜萊自上學後聽得最多的話總是:你應同你大哥一般;你還沒有你大哥苦,他自小沒有母親,你居然比不上他一半;你們都是爺爺奶奶帶大的,怎麼這般天差地別。
姜雲的光芒太盛了,蓋過了姜萊那幾乎一輩人。
所以姜萊從小就害怕和江雲站在一起,不是因為江雲比他大八歲,而是因為怕被人比較,而自己是差的那個。
姜雲的優秀也確實貫穿了一生,考上了名牌大學,進入it大廠做遊戲開發,跳槽創業年入百萬,在一線城市結婚生子。
而姜萊呢?一事無成步入中年,天台買醉意外重生!
有些命啊,該認還是得認。江雲活成姜萊夢想里的樣子,姜萊有時候甚至惡意的想著,那些家庭缺失的人是不是人生有buff加成呀!
「奮發圖強」前置條件已達成,喊出那句口號吧少年,我命由我不由天!
努力讀書真的能改變命運,可惜姜萊信的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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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歸正傳
面對大堂哥姜萊是自卑的,但也是敬重的!此時的姜雲還看不出後來那副上流人士的高貴氣質。遺傳母親的高,營養不良的瘦弱,剃成寸頭,身上是皺皺巴巴的校服和鞋底開縫的「解放鞋」
「沒幹什麼,哥」
「哦,吃飯了!」
姜雲話少,至少這個時期和姜萊沒有交流的欲望,畢竟不是同齡人。他印象里的姜萊還是田坎邊和稀泥,竹林里舞刀弄槍的年紀。
但他看出眼前這個五歲的弟弟有著與年紀不符的氣質,比如自爸媽走後姜萊就沒哭鬧過,也沒有在無人看顧的情況下闖禍。
雖然他也保留一些童真,也喜歡小孩子喜歡的東西,但都有一個限度!
恰到好處,江雲不知道怎麼會想到這麼一個詞來形容一個小孩子,可一想到就發覺格外的適合。
「小姑剛跟你說啥了?」
姜雲問,他跟小姑一個班的同學。
「沒啥,不是說吃飯了嗎?」
姜萊一聽又提到「繩」的事兒,有些尷尬不想多言,不想在大哥面前露怯。
「哦!」
姜雲應了一聲,他不是一個話多的人,至少在姜萊面前要保持深沉,雖然他很好奇。
剛好重生的姜萊還保留了一些沉悶的性子,一時之間一大一小倆小孩居然有點成年人的尷尬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