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對峙

2024-08-17 06:22:07 作者: 世藏白鳥via
  五年級作為O.W.L學年,各門課的學習難度都得到前所未有的提高,變形課也不例外。

  麥格教授在花了十五分鐘向他們強調了這門考試的重要性後,接著就開始了消失咒的教學。它是考綱里最難的魔咒。

  直到兩節課快要過去,才有一個拉文克勞施展成功,塞拉菲納緊隨其後,她們都從麥格教授那裡贏得五分的獎勵。

  「這節課就先上到這裡,除了格林格拉斯小姐和麥克米蘭小姐,其餘人都要完成家庭作業。回去好好練習,等到下節課,我希望看到你們能夠有所進步。」

  麥格教授從鏡片後透出的目光極為嚴肅,揮手讓他們離開了。

  塞拉菲納將書包一甩到肩膀上,大步走出教室。

  「活兒幹得不錯啊,優等生小姐,是你那死鬼老媽在麻瓜窩裡就教過你的嗎?」

  尖細的笑聲紛紛響起。

  塞拉菲納面不改色推開擋在面前的三兩女生,向樓梯走去,連話都不願意奉還一句。

  兩節魔法史,兩節魔咒課,再加上剛結束的兩節變形術,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還有力氣來圍堵她的,反正塞拉菲納累得只想趕緊回去睡覺。

  放眼整個霍格沃茨,只有寢室是她最後一片淨土了。

  瑟希·埃弗里見她無動於衷地走遠了,心中怒火更甚,狠狠一跺腳,準備直追上去,把方才想好的惡毒話全都傾倒出來。

  這並不難,從一年級開始,她們就是仇敵般的關係,這種動嘴皮子都還只能算是小兒科,若不是親自領教過塞拉菲納的睚眥必報和決鬥本領,她肯定要讓那個傢伙也嘗嘗惡咒的滋味。

  又或許,早在格林格拉斯家曾經名噪一時的兩姐妹——萊斯利與阿萊亞決裂的開始,塞拉菲納就註定會在斯萊特林遇到這位毅力可敬的敵人,同時也是她的表姐妹。

  直到如願以償嫁去與自家地位相同的純血統家族,成為埃弗里莊園的女主人,又從母家那裡先後傳來了萊斯利的醜聞和死訊,阿萊亞仍不能從當日被自負驕橫的親姐處處碾壓、事事爭先的陰影中恢復過來,時常在長女耳邊念叨著那些舊日的仇恨,盼望著她能替自己爭回口氣來。

  於是,深愛母親又爭強好勝的瑟希·埃弗里就親手接過這源自血緣的爭鬥,將矛頭狠狠對準了塞拉菲納,直到五年級,或許還將持續到畢業、又或是她生命的終結,也尚未可知。

  回想起這些前塵往事,埃弗里更是怒上心頭,深吸口氣,向教室里一瞥,抬起魔杖,對準塞拉菲納走得毫不猶疑的背影。

  她還能真的背後長眼不成?

  「火烤熱辣辣!」

  塞拉菲納的眼睛確實還好好待在眉毛下方,背後也沒有多出一雙來,但幾乎就在那道閃光噴出的同時,她飛快向旁邊一避,飛起的書包帶子險險與咒語擦身而過,而那正是五秒鐘前她的肩膀所待的地方。

  比起她的瘋子姨媽來,埃弗里還嫩著呢,那股噴薄而出幾乎要化作實體的敵意簡直再好分辯不過了,出手速度也跟自尋死路沒什麼兩樣。

  塞拉菲納回身過來,飄飛起來的長長黑髮堆疊在肩膀上。

  她極度冷漠而鎮定,反手掏出魔杖,穩穩對準走廊那頭被跟班簇擁著、正面色蒼白抓住魔杖準備防禦的埃弗里——她很明白自己即將面對的會是什麼。

  「統統——」

  「塞拉菲納?」

  背後傳來一道滿是困惑的聲音,她就沒有再繼續。

  隨即塞德里克走到了塞拉菲納的身旁,看看她,又望望走廊那頭的埃弗里。

  兩人誰也沒有把魔杖放下,瞪著對方,一副恨不得能夠原地化身為美杜莎的表情。

  他先是拔出了魔杖,對準走廊那頭警告了一番,又把空著的那隻手覆蓋在塞拉菲納青筋繃起的手背上,以輕柔而不容抗拒的力度向下壓去,順勢牽住手腕把人拉到身旁,湊近她的耳邊低聲提醒。

  「你才剛從禁閉室里被放出來還不到半個月,難道還想去陳列室擦東西嗎?那裡還有哪一塊獎牌是你沒擦過的?」

  跟塞拉菲納方才所預料到的一模一樣。

  說這話時,塞德里克的魔杖仍然牢牢對準埃弗里,眼睛也沒有片刻離開過對方的動靜,似乎正在全神貫注地隨時準備替她上場,就好像真正巫師決鬥里的那位助手一樣。

  塞拉菲納有些想笑,死死咬住嘴唇。


  若是只有她一人也就罷了,肯定是怎麼折磨對方怎麼來。

  但現在有「助手」在場,塞拉菲納再無所顧忌也不敢真讓好友陪自己一起蹲禁閉室。

  畢竟對於她家院長的懲罰手段之可怕,塞拉菲納在這五年間可謂是深有體會。

  還好那頭的埃弗里並不知道這兩人都不願意讓對方出手的打算,掂量了一下局面,扭頭看了一下身旁一群色厲內茬的花瓶跟班,很明智地扭頭就走了,還不忘留下一句怒氣沖沖的「哼!」

  見到她的背影徹底消失,塞德里克才肯把魔杖放下來,轉過頭來看向好友,一副擔憂不已的神情,兩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左看右看個不停,看樣子恨不得讓她再原地轉個圈,好前前後後徹底看個仔細。

  「塞菲,你沒事吧?」

  「嗯,你知道我反應很快,沒什麼是我躲不過去的。」

  「要是下次她敢從正面來,那就更好辦了。」

  「你還想有下次?我都怕了她了,怎麼淨來招惹你。」

  「塞德里克,有沒有可能,我也撇不清干係。」

  塞拉菲納無奈地笑起來,不過話雖如此,她也沒打算改就是了。

  在這泥濘而野心勃勃的斯萊特林,若是心地純白,只會被徹底吞沒,唯有與之同流合污,才能殺出重圍,贏得生機,就像當初分院帽對她所說的那樣,「斯萊特林會幫助你走向輝煌,」;更何況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她生來就註定是一團棲居在黑暗裡的陰影。

  為了存活,為了不受傷害,塞拉菲納可以對任何人舉起魔杖。

  只見塞德里克定定地注視著她,目光里多了幾分塞拉菲納無法理解的情緒。

  她只記得,當七八年前兩人都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在奧特里村附近的田野上發現一隻被捕獸夾困住、血流不止的小兔,塞德里克年幼稚嫩的臉上露出的就是這副神情。

  塞拉菲納有些不明所以,她想不通自己能和兔子有什麼聯繫,所以只好默不作聲垂低下頭,盯著塞德里克的喉結髮呆。

  這是在兩人進入青春期、個子先後開始猛躥、最終還是塞德里克更勝一籌後,塞拉菲納唯一可以不用費勁抬起頭來,就可以平視到他的身體部位。

  只見它滾動了一下,隨即有一道悶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塞菲,明天早上要去霍格莫德,還記得嗎?」

  「開心點,我們可以在那裡玩整整一天,回來還有萬聖前夕的宴會在等著我們呢。」

  他的聲音又重新恢復了往日的開朗,雖然聽起來有些假。

  「去禮堂吃晚飯嗎?還是更想回去睡覺?」

  塞拉菲納搖搖頭,她不餓,但是眼皮馬上就要耷拉下來了。

  「那好吧,我把你送到一樓階梯那就走。」

  塞德里克把她隨意掛在胳膊上的書包接過來,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再把紛亂的髮絲順好,一整套動作做得熟稔無比,仿佛一個耐心親切的飼養員。

  他輕摟過塞拉菲納的肩膀,一路都在分享些來自赫奇帕奇的奇聞趣事,聽得她幾乎有些不可思議,就像是突然從災難片切換到了情景喜劇頻道一樣。

  塞德里克在通向地牢的通道入口停住腳步,把書包還給她的同時還不忘變戲法似的趁機塞一個包裹過來。

  「我跟媽媽說你現在不愛吃晚飯,她就給我寄了親手做的糕點過來,讓我拿給你,起碼得在睡前墊墊肚子吧。」

  塞拉菲納接過包裹,抱在懷裡,立刻感到那份沉甸甸的重量,心中一股暖流淌過。

  「幫我寫信回去謝謝迪戈里夫人,好嗎?」

  她小聲請求,向他揮揮手,轉身走入走廊,背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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