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鑽心

2024-08-17 06:24:16 作者: 世藏白鳥via
  作為全O生的塞拉菲納之前還從沒有過會在霍格沃茨的課堂上感到如此汗毛倒豎的經歷,若是在海格的小屋前去面對一大堆蠕動的弗洛伯毛蟲也就罷了,但這是黑魔法防禦術,她除了魔咒課外最拿手的課程。

  坐在教室最後排的塞拉菲納低頭在羊皮紙上慢吞吞地抄寫著轉移符咒的定義,盡力不去對上正四處打轉的那隻魔眼。

  克勞奇方才輪流測試過他們轉移符咒的本領,他毫不留情,除了塞拉菲納外,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點傷。

  一個食死徒正在教授他們黑魔法防禦術,其實抽身去看,這件事還挺可笑的,但置身局中的塞拉菲納一點也笑不出來。

  一定是複方湯劑,她想。為保持長時間的藥效,真正的傲羅穆迪肯定就在城堡內,除非克勞奇徹底拔光了他的頭髮,不過為保險起見,他肯定會把穆迪關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這樣才足夠萬無一失。換做塞拉菲納也會這樣做的。

  辦公室里那個被鎖得嚴嚴實實的大箱子,足足有七層,如果被施展了無痕延展咒的話,藏下一個成年男人也是綽綽有餘的。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只能在半夜偷偷溜去檔案室翻出了克勞奇的資料,從相當出色的成績單來看,他無愧於拉文克勞的出身。這也就是他足以擔當起這個差事的底氣,聽說穆迪是全魔法部最優秀的傲羅。

  黑魔頭強壯起來了······

  塞拉菲納的羽毛筆停住了,紙上正在慢慢暈開一團墨痕,但她絲毫沒有察覺。

  伏地魔想要從霍格沃茨得到什麼呢。

  「·······現在我們來請一位同學回答這個問題!」

  塞拉菲納心中一驚,像是被人掐住脖子從水中帶離般,猛然抬起頭,那隻魔眼正險惡地跨越整間教室的距離,找到了她。

  「那就你吧,格林格拉斯小姐。」

  她在站起身前清空了方才的想法,平靜地和克勞奇遙遙相望著,他扭曲嘴唇,露出獰笑。

  「下課後請來我的辦公室一趟,小姐,即使是三強爭霸賽的勇士,也不可以在我的課上走神。」

  「鑑於你不聽話的表現,看來我不得不作出一些相應的懲罰。」

  還真給你演上了。羽毛筆啪地一聲被折斷。

  下課後,塞拉菲納沉默地跟在克勞奇身後,拐杖與地面沉重的撞擊聲一下一下砸進她的心裡,他走得越來越快,仿佛對於將要發生的事滿懷期待。

  這是星期五晚上的最後一節課,一無所知的學生們正愜意地談論著假期安排,他們與熱烈歡快的人流擦肩而過,克勞奇率先拉開辦公室的大門,黑暗撲面而來。

  「記得關門,我的小姐。」

  話音落下,她依言將門輕聲合上,心臟被一分兩半,一半直衝頭頂,一半極速下墜。兩隻魔杖先後豎起。

  「盔甲——」

  「鑽心剜骨!」

  呯的一聲巨響,塞拉菲納被咒語的威力沖飛到牆上去,她的身體像只斷線風箏那樣落了下來,但靈魂沒有,仍舊漂浮在半空俯視著地上正痛得來回翻轉,狼狽不堪的女孩,她或許發出了尖叫,但塞拉菲納只聽見一萬根針穿透皮肉的聲音;又或許沒有,嘴唇被咬爛了,鮮血淋漓。

  如果需要承受無可避免的痛苦,那就抽離吧,不要去面對,這是萊斯利最初讓她學會的方法。但很明顯,這個曾經屢試不爽的方法並不是萬能的,該清醒了,歡迎來到成人世界最殘酷的生存遊戲。

  「出手還是太慢了!格林格拉斯小姐,你永遠都不可能贏得過你的教授。」

  克勞奇在她身旁蹲下,手背在身後,魔杖左搖右晃著。

  他輕輕撥開被汗水打濕絞作一團的亂發,感興趣地盯著那張被鮮血塗抹得紅艷艷的嘴唇,它正在一張一合著,氣若遊絲的塞拉菲納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心情大好的克勞奇俯身去聽——

  一柄冰冷的利劍刺穿他的胸口,血流在距離心臟極近的位置汩汩湧出。

  遺憾的是,她的右手因為顫抖和無力而失了準頭,不過就第一次捅人來說,效果還可以。

  「好樣的,變形術學得不錯,我低估你了,精彩的一手化杖為劍!」

  他怒氣蓬勃地高聲大笑了起來,魔杖重重向下一劈,牆上的鏡子承受不住短時間內接連兩次的撞擊,碎落如雨。

  塞拉菲納摔倒在地,忍住喉頭一陣腥甜,收回長劍,將魔杖緊攥住,快意地舔舐過唇邊的傷口。


  精彩的一道鑽心咒,她想,嘗試了那麼久的無聲施咒終於算是徹底掌握了。如果不是懷疑自己能否像克勞奇一樣讓鑽心咒發揮出巨大威力,那她肯定會原路奉還她的痛苦的。

  「······你看到我的選擇了,克勞奇,那你的呢?」

  「我的選擇?」

  他輕輕一抖魔杖,漫不經心念了一道癒合咒。

  「就在昨晚的禁林,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克勞奇拉過一把椅子來坐下,欣賞起她驟變的神情。

  「哦,得了吧,格林格拉斯小姐,你以為是誰打昏的克魯姆?」

  「若不是因為你的好管閒事,我早就送可憐的老巴蒂先上路了。」

  儘管不喜歡被人如此居高臨下地盯著,還是先前剛大打出手的對手,但塞拉菲納渾身的骨頭就像剛被拆過一遍似的,可能塞回來時有幾根還被按錯了位置,而想必克勞奇也沒有那個好心來拉她一把,索性就拋去沒用的自尊心,老實在地上躺了起來,開始竭力琢磨起他的話來,這很不容易,好像有別的器官被放進了本該屬於腦子的位置。

  「話說回來,那位姓迪戈里的小伙子還真是不錯,英俊,聰明,正直——」

  他就像是看到盤中餐里的腐肉那般吐出最後一個評價,「我挺好奇,一個斯萊特林和一個赫奇帕奇是怎麼走到一起去的,格林格拉斯小姐,你願意和我分享這個故事嗎?」

  「我也很好奇,一個拉文克勞究竟是如何成為食死徒的。」

  「那好吧,看來我只好自己去找迪戈里先生聊聊了。」

  「克勞奇,拿感情這種東西下賭注可不是個明智的選擇,要知道,真心瞬息萬變。」

  藍色的魔眼飛快轉過一圈,盯緊她的笑容。

  「開個玩笑,親愛的塞拉菲納。」

  片刻後,他如同毒蛇吐信般露出笑來,輕鬆說著。

  「我相信我們都不是如此感情用事的人,都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好了,收拾收拾自己,趕緊回去睡覺吧,還是需要我給你找個枕頭來?」

  她慢慢從地上撐起身體,撿起一塊鏡子碎片,選擇性無視了他遞來的手帕。

  「旋風掃淨。」

  「還是你之前的樣子更順眼些,鮮血很襯你的眼睛。」

  塞拉菲納不想回憶自己是如何拖著快要散架的身體一步步挪出辦公室的,尤其克勞奇還在一旁饒有興致地觀看著。

  在她握住門把手時,身後傳來他的聲音。

  「你有信仰過誰嗎?」

  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塞拉菲納只相信自己。

  「沒有。」

  「我有,所以我選擇成為食死徒。」

  在此之前,塞拉菲納還從未對誰產生過這樣深刻的執念,但不得不說只要活著,人總得經歷許多個第一次。

  她轉身離開,神情比出鞘的劍鋒更加冰冷。

  巴蒂·克勞奇早晚有一天會死在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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