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良在湖泊旁一坐就是五天,師兄有時候會來給他送飯,但謝先生卻是再也沒有來過。
關於感受靈魂這種玄妙的事情,剛開始梁良的進度還是很快的,如今只感覺就差臨門一腳了,卻遲遲未有寸進。
由於梁良在地府的工作經驗,對靈魂這種東西,可謂是太熟悉了,奇怪的是,在他感受自己靈魂的時候,隱隱約約感受到了七把鎖,其中一把還有些許裂痕。是每個人都這樣嗎?梁良問過前來看望的師兄,師兄卻說從未見過這種情況。
梁良也並未太過在意,首先這七把鎖對他似乎沒什麼影響,其次,他現在已經可以快速感受到自己的靈魂,等能通過感知來確定自己的融合度,也就達到謝先生的要求了。
本來對武道意圖都有些排斥的梁良,在看過謝先生那一劍後,也開始對此產生了興趣。別的不說,自己要能揮出那樣的一劍,也忒帥了吧。
「梁哥!」
蘇明豪遠遠的就看見梁良在湖邊坐著,高聲喊著,但想著自己最近的遭遇,本來興奮的臉上,突然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梁良跑來。
梁良本猶豫要不要躲開的,可看見蘇明豪此時的樣子,又覺得有些好笑,打消躲開的念頭後,便向蘇明豪的方向走了過去,蘇明豪到了近前就直接抱住了梁良,哭得也更凶了。
良久,蘇明豪情緒慢慢緩和後,通過交談梁良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楊霸天從第一天開始,就對蘇明豪開始了魔鬼訓練。辦法也非常簡單粗暴,就是在學校的比武館,不斷挑戰別人,不停的對戰,然而,蘇明豪本就是爆發型的異能,一開始還能打個有來有回,可到後面已經屬於被完虐了,直到他徹底失去意識,楊霸天才扛著他離開,周而復始,而他身上的那一身傷,去一趟校醫室第二天就活蹦亂跳了。
「梁哥,其實大部分的同學,後面已經對我開始留手了,那楊..」蘇明豪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下,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後才繼續說下去,不過聲音已經小了下去,「那楊霸天說現在的這種訓練,暫時沒有什麼效果了,過幾天他要親自操練我!」
「梁哥,你得救我呀!」蘇明豪說著又搖了搖梁良的手臂。
梁良苦笑,嘆了口氣說道:「我可愛莫能助,不過你也知足吧,最起碼副校長天天盯著你練,教我的謝先生這好幾天了,連人影都不見。」
「對了,雪兒姑娘呢?我見那天她和你一起被楊霸天帶走了。」梁良忽然想起那個和他們一起來京城的姑娘,向蘇明豪問道。
蘇明豪撓了撓頭,也一臉疑惑,「我也不清楚,那天也是我最後一次見他,去食堂吃飯都沒見到過。」
「奧,對了!」蘇明豪突然一拍大腿,在各個兜里翻了半天,拿出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梁哥,今天學校休息,可以外出,我買了份地圖,咱出去轉轉走唄?」
蘇明豪一臉興奮的說著,要不是那眼淚還沒擦乾,估計沒人會信他哭過。
梁良本來納悶他為啥還買個地圖,直到他看見上面標記的地點和名字,這才明白。
上面寫著一堆什麼賭場,地下比武場違法違規的地方。
蘇明豪大手朝地圖一個地方一指,「梁哥,咱去這地下比武場看看唄,也算長長見識。」
梁良想著出去轉轉也好,他現在這種狀態,再坐幾天也不會有什麼進展,不妨真如蘇明豪說得那樣,說不定真能長長見識。
在梁良回宿舍洗漱後,換了身衣服就和蘇明豪出了校門。
吳迪此時已經急得焦頭爛額了。
在學校放假的第一時間,他簡單收拾了下,就回了家。
沒想到回到家,卻發現媽媽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他急忙背上媽媽一刻不停的趕到了醫院,在一系列檢查後,直到媽媽在床位上開始輸液,他才稍微緩口氣,而他的衣衫,也早就被汗徹底打濕了。
在過了近一個小時後,去拿檢查結果的吳迪徹底懵了。媽媽的腦子裡長了個瘤,還好是中期。目前的醫療水平雖然能治療,但近百萬的醫藥費,難倒了這個剛剛成年的孩子,家裡的經濟情況,他再清楚不過。
吳迪咽了咽唾沫,終於下定了決心,「醫生,錢我去想辦法,您能不能給我點時間?」
在吳迪的再三請求下,醫生答應幫他拖幾天,這件事情先不告訴他媽媽。
這一陣先讓他媽媽用藥物控制,然後讓他只交了住院費,並囑咐著他,趕緊跟家裡親屬啥都商量商量,早點籌夠錢,越早動手術越好。
吳迪整理了下手裡的單子,認真疊好揣進兜里,又仔細看了看,發現鼓得不明顯,才向媽媽的病房走去。
心裡本來已經模擬好了怎麼跟媽媽說,見媽媽這會的表情已經舒緩很多,像是睡著了,吳迪這才放下心來。
吳迪給媽媽留了張紙條,說今晚還得歸校,明天再過來。然後就離開了。
走到醫院外面,偌大的京城,他卻不知道去哪。
吳迪坐在醫院門口的一個長椅上,又拿出了手裡的各種單子,再次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才死心般放回兜里,這一次,他沒有再一張張捋平了。
可能因為是吳迪身上的衣衫還沒有干透,他只感覺這天好像又變冷了。
這時候,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大叔,坐在了吳迪的身邊,從身上拿出煙盒,然後給吳迪遞過一支煙去,見吳迪沒有看他,他用拿煙的手碰了碰吳迪的胳膊。
吳迪這才意識到有人坐在了自己的身邊,見這個人遞過來煙,吳迪搖了搖頭,便不再看這男人一眼。
男人把收回的煙叼在自己嘴裡,點燃後自顧自的吞雲吐霧了起來,聲音有些悲傷的說道:「我媳婦兒前幾年走了,癌症。你說可笑不?原先這病治不好,那麼多人,為了讓家人在這世上多留哪怕一秒,不惜傾家蕩產。現在這病能治好了,可那時候的我卻連住院費都交不起。從那時候起,我就想辦法,想路子,幫更多像我這樣的人,別再經歷那種無力感。你家裡是不是也有人出事了?」
吳迪聽見男人的話,死馬當活馬醫,把事情跟男人說了一遍,男人聽得過程不時拿出手機打著字。
在吳迪講述完之後,男人又抽了幾口煙,扔在地上用腳碾滅後,從自己懷裡拿出了一個有些厚實的信封,放在了吳迪的腿上拍了拍,「這裡有十萬,你先應個急。剩下的,別著急,咱們一起再想想辦法。」
吳迪不可置信的打開信封看了下,確實是真金白銀,隨後便馬上起身不斷向男人鞠躬,「謝謝您!謝謝您!」
男人沒有起身,拍了拍吳迪的肩膀,「叫李哥就行,不用老您您的。那醫生確實是個大好人,但咱不能讓好人為難,你去先把這錢當定金交了。」
吳迪頻繁的點著頭,跟男人一再保證自己交完錢馬上回來。男人卻顯得很大氣,從頭至尾都沒有站起來,還催促他趕緊去先交錢。
在吳迪交完錢後,馬不停蹄地跑了回來,生怕男人認為自己拿了錢就跑了。回來後吳迪還拿出來了一支筆和一張紙,要給男人寫欠條,男人卻說什麼都不要。
「那會你進去,我倒是想了一個辦法,可是...」李哥有些猶豫沒有繼續說下去。
吳迪催促道:「李哥,你說說是什麼辦法,只要能救我媽,我做什麼都行。」
李哥嘆了口氣,才繼續說道:「打黑拳,算是熱場賽,但是受傷肯定是避免不了的,畢竟熱場賽上場的人,都是在上一次拳賽中獲得冠軍的人。不過他們給價很高,一次就50萬。」
吳迪拍了拍胸脯,「李哥,你放心,別看我身板沒那麼壯,但我絕對抗揍。您今天能帶我去嗎?」
李哥看著下定決心的吳迪,起身拿出手機說道:「你呀,我幫你聯繫聯繫。」
說罷便向遠處走去打了通電話,沒多久就回來說搞定了。之後就帶著吳迪往地下比武場方向,駕車趕去。
地下比武場,某一包房內。
三個人從一個黑色皮箱裡,往各自的背包里裝著錢。
一個滿臉雀斑的小伙,滿臉佩服道:「還得是咱李哥,每次幾句話的功夫,一倒手就能掙40萬。」
另一個有些臃腫的胖子也附和道:「那可不,讓你前面跟著那小子,我往後門那一堵,他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那滿臉雀斑的小伙還跟李哥請教了起來,「李哥,你說咱要是真不小心讓他跑了,你還有招嗎?」
李哥此刻已經裝完錢,叼上一根煙,那小伙立馬殷勤的過來幫忙點上。
李哥吐了口煙霧,反問道:「他不是還有個媽在醫院嗎?」
頓時,包房裡傳來了各種有些刺耳的笑聲。
吳迪在候選區正在準備上場,可他不知道的是,李哥用十萬塊錢,要得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