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來一陣，林默才開口問。「慕容燕竹，剛才那傢伙就是南宮家的人？般若會的投資人？」
先是想答應，但慕容燕竹明顯收住了，思考後才道。「慕容家的人，我認識的也就那幾位，大多數我其實也沒見過，像是上次比賽的南宮峰，他認不得我，我也只是聽說過她，才敢跑去參會。」
「那你怎麼喊他南宮家的哥哥？」林默有些訝異，四大家族很龐大，不是都認識是很正常的事，但林默也沒想過，認都不認識就能直接叫對方？而且從對方反應來看，似乎不像假的。
「林大哥，你不懂。」慕容燕竹解釋道。「我們四大家族間有些特徵和習慣，嗯，說難聽點是一些臭毛病吧。比如他們南宮家，見誰都有點盛氣凌人，明明自傲到極點還非要裝親和，透著一股全身上下的不和諧。」
也是露出苦笑，慕容燕竹繼續道。「說實話，一個南宮家人在我面前說兩句話，走兩步，我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慕容燕竹說的信誓旦旦，最後苦笑道。「其實也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南宮家只是投資扶持，在幕後支持這什麼般若會，沒想到他們居然直接下場來引導整個般若會的發展。」
「呵呵，南宮家，也墮落至此，幾百年的小傢伙也敢稱世家？」
正當幾人在討論時，鄢山突然開口說了一句充滿傲氣的話。這話霸氣的和鄢山的口氣完全不相同。
林默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右手暗自結印，已經警惕起來，甚至有意要把幾人拉開，不能和鄢山站的太近。
慕容燕竹和鄢山說雖然有過合作，始終不算特別深交，所以還沒意識到不對。她還以為是玩笑。「哈哈，南宮家確實只有幾百年，不知道鄢大哥你眼中，怎麼才算真正的世家大族？」
鄢山的語氣很認真，只是依舊帶著股狂傲的氣息。「在我們來說，華夏大地能真正稱得上世家的，至少在月見城中，有一處自己開闢的居所，能接納自己後世的弟子。」
這話說的慕容燕竹也愣了下。「月見城？那是哪裡？我怎麼沒聽說過？」直到這時，慕容燕竹也發現不對了，眼前人似乎不那麼像鄢山？
鄢山低了低眼，繼續道。「你是本代天師的弟子吧？」
慕容燕竹點點頭。「我拜天師為老師，算是弟子，怎麼了？」
「嘖嘖，看來也沒教你真東西。等你回去見了天師，問問天師，什麼是月見城，你自然知道。」
鄢山繼續道。「你們慕容家也算不得世家，但天師府是真正的世家大宗。」
他的話還沒說完，林默指尖金光迸射，對著鄢山指著問道。「你不是鄢山，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占著鄢山的身體還想到幾時？」
問完，林默的眼睛落在周玉清的臉上。
周玉清心領神會，直接道出真相。「他、他是鄢山大哥身上的將軍，是那個將軍在說話……」
鄢山的眼神本來很玩味，就像在想要怎麼回答似的。聽見周玉清的話，突然就認真起來，盯著他道。「你居然能看見吾？」
周玉清見過的鬼神也算不少，自然對於這些冥冥之類懂得判斷強弱。像是眼前附身鄢山身上的傢伙，他一眼就看出不簡單，甚至不敢與對方的目光直視，在被質問後，連忙就往後躲，鑽到林默身後去了。
問是問了，但鄢山身上的傢伙明顯也沒期待周玉清會回答什麼。他只是道。「原來是天生陰陽眼，難怪能看到吾。」
慕容燕竹和風葉秋反應過來後，也是動作極快就進入了戰鬥狀態。特別慕容燕竹，居然又取出一道金色的符篆威脅起來。「不管你是什麼東西，快從鄢大哥身上出來，剛才的雷符，我可是還有一道。」
鄢山盯著她手上的金色符篆看了兩眼，卻並不緊張，反而笑了出來。「別逗了小姑娘，你手上這符，一星半點雷部的氣息都沒有，是道純粹的禳災度厄真符，帶在身上保佑你逢凶化吉的，你以為能威脅到我？」
被他一說，慕容燕竹的臉色很難看，說不出是被拆穿的難看還是居然被看穿她手中符的驚駭。
很快，鄢山又道。「天師符篆確實厲害，如果你是在外面，青天白日下使用，我也害怕，不得不避其鋒芒。但是你在這地下用，我倒是不懼，就是這傢伙的肉身，怕是扛不住你的雷呦。」
「你到底是什麼人？是敵是友？」林默皺了下眉，他聽著眼前傢伙的意思好像還有幾分關心鄢山，加上剛才借力給鄢山，幫著鄢山和他們一路逃出來，反而不像是什麼兇悍之輩。
哪知鄢山聽到這話後，卻直接擺手道。「麻煩，太麻煩，我不想解釋，讓這小子自己解釋吧，我去也！」
說罷，鄢山渾身打了個抖，手臂忽然垂了下來，有神的雙目突然閉上。
林默不解的看向周玉清，周玉清也恰在同時指著半空道。「他、他跑了，離開了。」
有些錯愕，就這麼容易便走了？他到底和鄢山有什麼交易？還是說在鄢山的身上種下了什麼後遺症？比如十年後來取走鄢山的性命之類？以周玉清的描述來看，這位應該也是陰間鬼神之類。
沒一會，鄢山搖了搖頭，重新睜開眼。
林默試探性的招招手，問道。「你是？鄢山？」
眉頭一皺，這不苟言笑的份，林默馬上就覺得認出了這傢伙，十足的鄢山味。「是，我是鄢山，林默，你不記得我了嗎？」
摸了下自己的臉，鄢山道。「我應該還是自己的身體才對。」
林默小心的問道。「鄢山，你知道你身上附了什麼嗎？剛才大鬧會場，想要殺鄢老的，到底是你？還是你身上的傢伙？」
沒有猶豫，鄢山就道。「是我，他的目的只是為了那些陰魂而來。後面的事他沒有摻和，只是答應把力量借給我。」
果然鄢山是知道有東西附身他的，林默心裡一沉。這種出於本人意志的決定，往往更為麻煩。
天道有常，自有其規律。以洋人的說法，這是人的自由意志，是上帝賜予人類的珍寶，所以選擇善還是惡，都在人自由意志的範疇之內，一旦人要選擇墮落，就是背棄了神。
在華夏傳統，也差不多是如此。如果是被誘騙，或者強行附身，還有辦法撈回來。
但若是人自己的選擇，那即使在天道看來，無論最終結果如何，都是這個人自找的。
所以，萬一是鄢山主動交易，去跟什麼東西借取力量，那才是真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