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是我疊的小動物,但是按理來說不應該……」慕容燕竹神色極為複雜,事情好像超出她的認知。
還是鄢山冷靜,知道她現在也在疑惑,勸慰道。「你也不用急,想一想,是不是你的陣法留了什麼後門,被人拿捏住了?」
慕容燕竹很快便搖頭道。「不太可能,石車村雖然有個龐大的風水格局籠罩,但畢竟是十年前就留下的,我這個小陣確實也不起眼,但畢竟我這個主人家在這。除非……」
「除非什麼?」鄢山追問道。
慕容燕竹眼神閃過一絲的失措,她片刻後道。「除非是石車村陣法的主人親自來,在陣外直接篡改和修改了我的布置,與我隔空鬥法。」
她左手上戴著一隻很漂亮的電子手錶,抬起手腕看了眼道。「距離我們真正入陣,時間也才三個小時,即使發覺有人闖這十年前的舊陣,難道會反應那麼快便趕過來?」
提了提腰間的繩子,鄢山道。「不管出了什麼變化,我們不能繼續留在這等,往外走吧,也許是林默在跟我們開玩笑呢?」
本來還算安靜的慕容燕竹卻突然道。「不可能,這不是林大哥的感覺。你們不懂,我是相師,雖然比不過林大哥,但我能感覺到,外面的人有洶湧的敵意,是帶著殺意來的,比這石車村大陣原本的惡意更強,怎麼可能是林大哥?絕不會。」
鄢山跟著慕容燕竹也有過一陣,知道這姑娘雖然出身富庶家庭,但性格很好,樂天向上沒有架子,也是真正經歷過事兒的。在般若會的地洞裡就能看出來,以前可沒有現在這樣的情緒波動,只能說她感受到比般若會地洞中更大的危險。
如果連慕容燕竹都會被驚到,這種情緒蔓延下去,可不利於隊伍。雲生安和林默不知所蹤,要是這個小隊的人再崩潰,怕是別說石車村,能不能把大家安全帶回去都是問題。。
想到這,鄢山反而漏出笑來。「放心,會沒事的,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你要不試一試,先停止你的這個陣法?」
也意識到自己情緒不太對,慕容燕竹壓下自己的慌亂,勉強理智的道。「不行,我這個陣法本就是戲耍,現在變化太大,反而停止不了。」
「那就走,遇到什麼,砍了就是。我來帶路。」鄢山的話充滿了強大的自信,他的聲音也很大,出口就讓一眾人安心下來。
除了他,沈安也足夠鎮定,直接道。「鄢山兄弟走前面,我來斷後,你們放心就是。」
繫繩子的時候,他就把自己系在最後。
本身在場的人里,他是最經歷過鬼神可怖的人,遭受詛咒那段時間的痛苦,他心裡最清楚。但他強壓下恐懼,仍然表現出令人心安的力量。
見他們兩這麼說,向康才鼓起勇氣道。「周玉清,慕容小姐,你們走中間,我護著你們。」
他快速的換了自己和周玉清的位置,收拾了下幾人坐下後的東西。
見收整的差不多,鄢山右手提刀,走在最前面,但他沒有召請陰兵。至少到目前,他自認還能靠自己。他不是那種有事就去找別人幫忙的人,生死場打拼過的人,最信的永遠是自己,太過依賴別人的,往往都死了。
慕容燕竹跟在鄢山的後面,她要指出道路,雖然她已經不能中止這個『小把戲』但還是要她的眼光才好出陣,同時她在第一時間被嚇到之後,現在也重新準備了起來。
身為天師府高功,慕容家後裔的身份,她其實不用懼什麼,左手掐靈官訣,右手提五雷符,就這麼跟著鄢山入了霧中。
老實說,慕容燕竹剛才的黃紙人實在是太多,霧氣中,鬼影重重,不時就會竄出些什麼紙狼,紙馬,紙蝴蝶之類的東西。
別看是蝴蝶就覺得沒什麼,被慕容燕竹的法術放大,一個個都是翼展兩米的紙蝴蝶,飛騰在雲霧中。
有些離的遠的,慕容燕竹先看見,抬手便是一道電光閃過,本就是她剪來迷惑人用的,並不算什麼真正厲害的東西,所以在雷光之後,大多就墜入霧中。還有些實在離的近了,鄢山抬手一刀,凌冽的煞氣會直接撕裂紙人,威勢赫赫。
大概鄢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刀法中,已然融入他自身的正氣與凶厲之氣,就是在被陰兵附身之後,他才學的刀法中,仿佛跟隨著陰兵刀上才有的陰間煞氣。
尋常人,遇到陰兵都很容易生病,就是被這陰寒煞氣所侵。哪怕只是遇到,稍微撩一下,都容易受損,何況真正被衝撞,怕是連運勢和陽火都得受影響。
但鄢山自身陽氣太充沛,加上他正直與功勳所備的陽剛正氣,才足以抵禦陰兵身上的陰煞之氣。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緣故,陰兵才會附身於他,這一陰一陽的兩界執法者都並於一身時,所展現的力量也會極特殊。
一眾人在霧氣中前行,幾乎沒有遇到什麼真正的危機。連慕容燕竹都逐漸放心下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感知出現了錯誤?
就在幾人都有點掉以輕心的時刻,異變再起。
站在霧氣深處,有個高大的人影,約莫兩米高的壯碩身材,頗有威勢的站在那,仿佛在窺伺著幾人。
慕容燕竹看到這人影時,立馬就有點心生寒意,那是種莫名的恐懼感,也不知從何而來。
她在害怕,自出生以來就沒多少東西能讓她慕容家大小姐害怕的。但現在,她確實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恐懼。
隨即,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道雷光劈了過去,雷光之後,她的手又沒入包袱中。這次她已經準備要用掉自己的金符了,那道如龍的五雷,天師的正法,若是出現在這,她相信不管是人還是什麼邪祟,都絕對扛不住。
雷光閃過之後,人影消失在霧氣中。
本來和之前的黃紙人都差不多,鄢山看見人影消失,已經轉過目光去其他地方時,卻被慕容燕竹突然拉住他的胳膊道。「鄢山,有點不對,我感覺好像沒打中,那個人影不像是我放出去的……」
「怎麼?有什麼不同嗎?」鄢山甚至感覺到慕容燕竹在顫抖,知道她很怕,低聲安慰她道。
想了片刻,慕容燕竹很肯定的道。「我好像看到他在躲閃……對,他會躲閃,我的黃紙人都是本能行動,怎麼可能會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