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桑時清出來,她仔仔細細地觀察著桑時清的神色,見桑時清的神色正常,臉上也重新掛起和善的笑容:「小桑,你這麼快就出來了?我還說給你帶手電呢,我們家這廁所里的燈都壞了好長時間了。」
桑時清笑著道:「我就上個小的,用啥燈啊。顏嬸兒,我們彭記採訪完了沒啊?」
顏絮看桑時清的神色沒有什麼不對勁,緊繃著的情緒放鬆了一些:「還沒呢,他們還在外面說話。走吧,這地兒可跟城裡不一樣,可臭了。」
說罷兩人一塊兒往外面走,顏絮走在後面,在桑時清走了以後,她返回到茅廁里,沒開手電朝著隔板底下仔仔細細地看了好一會兒,沒有發現異樣。打開點頭有,她看到了殘留在隔板上的那一兩滴的水漬。
她終於放下心,朝著外面走去。
重新到院子裡,齊休鵬蹲坐在角落裡,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他和顏絮對視,顏絮朝他搖搖頭。齊休鵬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湊到彭記者身邊繼續記錄的桑時清一眼,和邊上的堂叔聊起了天。
回到齊大柱家,桑時清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她跟著彭記者、章攝像兩人在村里到處走到處問,章攝像幫村裡的人拍全家福的時候,她就跟村里那些上了年紀的人聊天。
顏絮也像是終於死了心一樣,不再求齊大柱和村裡的人上山去找齊大山。她整日整日的下地,每次在村里遇到她,她都是從地里回來,總是能弄得一身的汗水。
桑時清也總是能在看到顏絮的不久後,看到和她同一條路回來的齊休鵬。
而她本人所在的地方,也總是能看到一個髒兮兮的大約六歲的小女孩,據桑時清的了解,那是齊休鵬最小的妹妹。
在知道她的身份,以及每次都總是能看到她以後,桑時清就知道,因為她上的那個廁所,顏絮和齊休鵬懷疑上了她。
這讓桑時清內心一凜,在之後的行動里更加小心。像之前那樣打探顏絮身份的事情再也沒有出現過。
然而千小心萬小心,在回去的那一天,齊休鵬還是跟了上來。
他憨厚的朝桑時清等人笑:「我爹媽看我在村里混太久了,就想讓我去城裡看看能不能找個工作。」
彭、章二人對視一眼,做新聞媒體出身的二人瞬間感覺到不對勁。畢竟此時正是秋收的時候,就算是想要出去打工搞個副業,這個時候也不合適。
倒是到村口來送桑時清等人的齊大柱很是高興:「你爹媽這麼想就對了!你都多大年紀了,還把你當成個寶兒似的圈在家裡。咱們農村人一年到頭還沒多少收成,你就該出去外面闖一闖,多攢點錢娶個媳婦兒。」
齊休鵬臉上的笑容沒變,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得有些羞澀,在低頭的一瞬間,他的餘光看到了背著包和紅花嬸子依依惜別的桑時清。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他不經意又想起昨日夜裡他和他顏姐在和他溫存後說的那些話。
齊休鵬眼中閃過殺意,他從十五歲開始就愛慕顏姐,好不容易他們之間沒有了任何阻礙,他允許任何人破壞他來之不易的幸福!
所以這個小記者必須除掉!
那邊紅花嬸子聽到齊大柱的這句話,接茬兒:「小鵬你也二十來歲了,是得考慮了。」
齊休鵬抬起頭:「我不著急嬸兒。這會兒家裡什麼都沒有呢,娶媳婦兒回來也是遭罪。」
紅花嬸子聽到這句話就沒有說了。齊休鵬家的情況實在是有點特殊,一家子都不省心,尤其是齊休鵬他爹齊大平,年輕時就喜歡賭錢。
這麼多年了,有點家底就賭了出去,明明早些年他們家是村里數一數二的富戶,到現在反倒是成了村里最貧困的人家。
要不然齊休鵬長得不錯,做活也勤快,早就被人看上了。哪裡還剩得到現在。
齊休鵬又再次低了頭,放在腿兩側的手忍不住虛握了起來。他就知道,這個村子裡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家看不起他!除了他顏姐!
桑時清看到了齊休鵬掩藏的很好的憤恨。
彭、章二人已經跟齊大柱道了別,這幾天齊大柱招待他們是給了錢的,因此齊大柱對他們的態度很好。
在他們走的時候,還給他們塞了一些山裡的特產,不要都不行,因此三人都是大包小包的。
走在出村的路上,這一兩個小時的功夫,齊休鵬在老師一段時間後,開始旁敲側擊的朝桑時清套話,對於齊休鵬的問題,她四兩撥千斤的擋了回去。
彭、章二人在旁邊看著,對齊休鵬選擇在這個時候出去打工的疑竇解開了,合著他是看上桑時清了?
自覺看到真相的彭、章二人開始有意無意的隔開桑時清和齊休鵬,並且開始和齊休鵬搭話。
齊休鵬謹記他顏姐告訴他的話,少說多看,在彭記者的話多了以後,便閉嘴不談。
章攝像在邊上看著,對齊休鵬這個人的感觀一下就降到了谷底。
坐在回程的班車上,人依舊多,走廊過道上都站滿了人,桑時清搶到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齊休鵬背著一個包,就站在桑時清邊上的過道里。
在擁擠的車上,齊休鵬看著桑時清的背影,無數次想要將懷裡的刀捅進桑時清的身體裡,絕了她這個後患。
但他的腦海里又浮現了他顏姐的身影,他按捺住自己的欲望。
也許是齊休鵬無意間透露出來的惡意太過於外露,讓桑時清的汗毛直豎。她打起十二分的警惕,背脊直得僵硬。
她無意間打開了跨時空版抖音,觸碰到了「我的」那個按鈕。
然後她意外的發現她的名字後面,多了個紅色的「新手保護期」。
這是早晨還沒有的,桑時清內心一動,點擊紅色的字體。
【新手保護期:指綁定用戶後的半年內,在感受到用戶有生命危險,將自動將用戶納入保護範圍內。在新手保護機制啟動後,用戶無論遇到什麼樣的事情,都不會有生命危險。ps:為了不影響時空平衡,用戶依舊會受傷,請用戶謹慎使用本功能。】
桑時清的眼睛一亮,身體猛地放鬆下來。如果她理解得不錯的話,這個新手保護機制,就相當於在這半年內,她有了一個不死之身了?
作為愛看小說的人,桑時清腦海里瞬間就冒出了鐵布衫跟金鐘罩。
她腦子轉動得飛快,原本她是打算在回到家後就把齊大山的事情跟她二哥說的。
但現在她不這麼想了,作為一個愛冒險的蛋蛋後,桑時清十分明白什麼叫做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什麼叫做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腦海里的計劃瞬間成型。
車子在車站下了車,跟沙丁魚一樣隨著人流擠下車後,在呼吸到新鮮空氣的一瞬間,章攝像跑到一邊開始乾嘔。
桑時清也不舒服,本來想喝水,但想到那個杯子在廁所里打開過,她就忍住了。
齊休鵬沒有等他們,在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後,便跟著人流走了。
他以前農忙結束後,來過市里打工,因此他對封市還算熟悉。報社在什麼地方他更是清楚。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嫌疑降到最低,只有這樣,在桑時清出了意外以後,才不會有人懷疑到他的頭上!
桑時清並不知道齊休鵬的打算,但在她們回到單位,在三人開了一個會議,把手上所有的資料進行復盤的空檔,從二樓的窗戶往下看,看到蹲在對面一群等著活兒乾的挑夫們里看到齊休鵬以後。
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對她的惡意到底有多大。
因為彭記者和章攝像想要趕後天的新聞,因此今晚上他們需要加班,作為臨時小組的一員,桑時清是陪著他們的。
這一加班就加到了晚上的九點。跟彭、章二人在中央大街的十字路口分別,桑時清朝著家裡走去。
在走過一個小巷子時,她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眼看著離家越來越近,她看到了聽她的交代,等在胡同口沒有穿制服的桑時庭。
她放慢了腳步,尤其是在一個幾乎是死胡同的巷子。
等待多時終於找到機會的齊休鵬在這個時候從兜里掏出了他的刀,腳步越發快,他拿出帕子對著桑時清的鼻子就捂了過去。一股乙醚的味道瞬間湧入鼻腔。
在抽菸的桑時庭似有所感,立馬看過來,正好看到桑時清被拖走的一隻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