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這一刻沉默了下來。
周二狗和豹哥乃至小貓兒都知道,在這種前提之下人消失不見。
八成就和這個賀世平有關係。
小貓兒問豹哥:「那後來呢?豹哥你有沒有再去找過他?」
豹哥用食指和中指捏滅香菸的菸頭,他認真的看著小貓兒的眼睛,說:「在發現真的找不到他以後,我就放棄了。」
「可能你覺得我不該放棄,但是我的身邊還有其他人,我不可能為了一個人而放棄所有人。」
「如果他的失蹤真的跟賀世平有關,那我能做到的除了暗中留意以外,別的我什麼都做不了。」
「那種為了一個兄弟,明知前方有危險,還是義無反顧的去查的人叫警察,不叫流浪漢。」豹哥說這句話時,眼裡閃過一抹傷痛。
可見對於那個小兄弟的失蹤,他不是不在意。只是現實讓他不得不放棄。
「沒有想過報警嗎?」小貓兒繼續問。
豹哥嗤笑一聲,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報警有什麼用?我沒有賀世平謀害我兄弟的直接證據。」
「我貿然找警察,警察再去查他,除了會讓我們陷入危險當中外,沒有任何的意義。」
豹哥覺得承認自己的膽怯並不難以啟齒。
他的心態周二狗是很理解的,當初要不是他餓了好幾天,桑時清給的錢又實在是多,他也不會冒險去碰瓷。
「除了這件事情以外,他還有別的異常嗎?」
豹哥將手伸進大衣的兜里,摸著那一盒香菸,忍著再抽一口的衝動:「有。」
「我發現賀世平會經常去鄉下。對外,他父母都說他是去鄉下看爺爺奶奶了。」
「但我偷偷的往他老家那邊去過,他爺爺奶奶早就死了。在那個村子裡,他對外的說法是他們在鄉下院子裡種了幾畝菜,他回去是去打理菜地的。」
「除了這件事情以外,對於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豹哥話音剛落,他們居住的棚子,厚厚的門帘就被打開了。
「大哥,大哥,早上好了,快來吃飯了。」小孩兒聲音稚嫩,最多也就十三四歲。
「知道啦。」豹哥回復他一聲後,朝著二狗擺擺手:「我回去吃飯了啊,兄弟。有事兒你再來找我。」
豹哥沒有邀請周二狗去吃飯,周二狗也不在意。
「行,那謝謝豹哥了。」
「那回去吧,這老大天兒挺冷的。」豹哥沒有問周二狗打聽賀世平到底是幹啥,但他覺得他給周二狗的這個消息是值得一包煙和幾塊錢的。
豹哥走了以後,周二狗和小貓兒也打道回府。
他們直接去了紅星家屬院,等了不到兩個小時,期間吳二奶奶出來倒垃圾見著兩人,非拉他們進屋暖和了一會兒。
眼瞅著就要到桑時清下班兒的點了,他們才從吳二奶奶家離開。
離開的時候吳二奶奶給倆人包了不少東西,除了過年要吃的各類乾果點心以外,還有兩大包的紅糖大饅頭。
全被倆人放進了軍大衣里保溫。有了這些東西,他們年夜飯都能吃得更好一些了。
桑時清快步朝著周二狗兩人走去。
「你們都上這來了咋不進屋?外頭多冷啊!」關於校園霸凌的文章桑時清昨晚就寫好了,交到錢豐順了手裡以後,她又在辦公室讀了一會兒,最近這段時間的讀者來信。
不知不覺間時間就到了現在。
這會兒還在飄小雪花呢,多冷啊。
周二狗跺跺凍僵的腳,笑了笑:「沒事兒,沒事兒,剛剛吳二奶奶見著我了,我們在他家待了一會兒。」
桑時清邀請二人進屋去做,周二狗不樂意:「今天我們包餃子呢!我出門的時候大傢伙兒都在和餡兒呢。」
今年因為有桑時清的存在,周二狗他們買了50斤的白面留著過年包餃子。
白菜油渣餡兒的,想想兩人就流口水。
想到過年就能吃上熱餃子,周二狗那心就跑了,小貓兒也開始吸流口水。
他低聲把從豹哥那聽到的消息轉告給桑時清。
在周二狗說這些的時候,桑時清點開了抖音系統。
刷新了兩遍也沒有刷新出新的案件出來。
桑時清琢磨著這個案件應該不會給他更多的提示了。
但根據周二狗打聽出來的消息,加上這麼多年看短視頻的經驗,估摸著那兇手八成就是賀世平了。
那麼問題就又來了,上輩子那麼多年,賀世平做的事情就沒有人發現嗎?
以桑時庭、桑時舟的能力,也查不到他的身上?
難不成他還有同夥?那會是誰呢?
桑時清腦中思緒紛飛,也沒忘了從兜里掏出錢來遞給周二狗。
周二狗今天去找豹哥打聽消息也是花了錢的,他收的很利索。 畢竟現在他不是一個人了,以小貓兒對它的依賴程度,他往後還得養小貓兒呢。
「那我走了啊,桑姐。」周二狗在桑時清點頭以後就拉著小貓兒走了。
桑時清回到家裡,蔣新月跟林淑霞已經做好了飯菜。
桑時庭是在天擦黑的時候才回到家裡的,他在單位吃飽了。
桑時清敲門進他房間,詢問小貓兒他姥姥一家的案件進展。
桑時庭也有戰友退伍在小貓兒老家那個縣城當公安。
昨天回來時他在門口就是給那邊的戰友打去的電話。
聽到桑時清的話,他喝一杯放在炕桌上的涼水:「我戰友去查了。他先去查黃芳芳的那邊,估計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了。」
在小貓兒他姥姥家的那個案子裡,林海龍作案的痕跡都被大雪給掩埋了,事到如今已經無從查證。
反倒是黃芳芳那邊突破口比較大。
相信警察過去查了黃芳芳,就會順藤摸瓜摸到林海龍身上。
桑時清在早晨的時候已經試探著和桑時庭說蔣新月上輩子的事情。
但意料當中的那些話她一句也說不出口。
桑時清說:「二哥,你有這個時間往賀世平老家那一邊查一查。」
「我總感覺有問題。我讓周二狗去打聽過,曾經有一個流浪漢被賀世平迷暈在家過,他逃出來沒過多久,就又消失了。」
桑時庭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刷出新視頻了?」
桑時清點頭:「但是分享不了給你,也許這個視頻是關乎我們自己家的。」
這是桑時清試過的自己能提醒的最大尺度了。
桑時庭的手在炕桌上點了點:「我知道了。」
一夜無夢,次日一早,桑時庭向上級領導提交了一份在城周邊農村巡邏的申請。
上級領導想到今年封城的亂象,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