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將軍和劉氏背後冷汗直流。
眼前的公主已經不是原來的公主了。
劉氏突然生出了一種後悔的感覺。
但是箭在弦上,事已至此,只能按照計劃行事。
「公主放心,這一次一定讓顧江漓死無葬身之地。」
靜和公主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謝大將軍此時又連忙加了一句:「靜和公主,時宴也曾是您的心上人。他被一個妖婦蠱惑,才說出了許多傷害您的話,做出那些傷害您的事情。
「但這些都是顧江漓在背後挑撥的,在時宴的心裡,您肯定是有一定位置的。
「此事雖然也有時宴的參與,但是一定並非他本意。
「您能不能…只針對顧江漓?」
靜和公主似笑非笑地看著謝大將軍。
「原來阿宴哥哥也有參與這件事啊,將軍放心,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謝大將軍如釋重負地低頭向靜和公主拜禮,絲毫沒有注意到公主眼底隱藏的陰狠。
兩日後。
顧家果然派人來了謝府。
這次前來的是一名年輕男子。
身形和穿著像是顧家的侍衛。
並且武功不低。
顧江漓與他親自在謝府的偏門會面。
「小姐,老爺沒有收到您的回信,特派我前來詢問。」
顧江漓挺著肚子,有些疑惑,「你是父親的人?我的信給荷花了,她沒有回顧家嗎?」
侍衛搖頭,表示沒有,又說道:
「荷花不是會無故消失的人,許是出事了。我會回去告訴老爺,讓他加派人手在城中尋找。」
顧江漓拿出信紙,放到侍衛手裡。
「沒關係,荷花的事情我來處理,你先把要緊的事情處理了。
「這封信裡面是邊防圖紙,我曾經在軍營中無意看見過的。
「你一定要親自交到父親手上。
「有此圖紙,父親再與南臨聯繫上,一定可以一舉擊破北齊的邊境布防。
「這是我們一雪前恥的好機會,千萬小心。」
侍衛神情凝重,將圖紙貼身放入胸口,重重點頭。
「小姐保重,若是謝小將軍對您不好,您隨時可以回顧家。」
顧江漓心中冷笑,面上卻一副深受感動的模樣。
「謝時宴的確不是個好人。
「不過我懷著他的孩子,他暫時還不會動我,再加上,他也挺願意投入戰場的,這些事情都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侍衛有些謹慎地問道:「您做這些,他都知道?」
顧江漓嘆了一口氣,「謝時宴不是傻子,他久經沙場,豈會看不透這些?
「他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的用意,卻不加阻攔,就是因為他不愛在都城裡頤養天年。
「他喜歡血腥和殺戮,巴不得父親的計劃成功呢。」
侍衛被她說動,又有些緊張地問道:「可是,有謝時宴在,就算戰火挑起了,南臨的勝率也很低…」
顧江漓面色一冷,周身透露著冰涼的殺氣。
「沒關係,你讓父親放心,我會讓謝時宴沒有辦法上戰場的。
「一旦燒起戰火,此戰,一定是南臨國勝。」
侍衛被她的自信打動。
後退兩步抱拳沉聲道:
「小姐,此戰若勝,您一定是首功。」
「我不在乎,能幫到父親,也算是填補了我這麼多年沒在他身邊孝敬的遺憾了,你快走吧,別被人發現了。」
「是。」
侍衛轉身便走。
腳步生風,可見武功不差。
轉眼就消失在了巷尾。
見侍衛消失,顧江漓側頭往右後方的榕樹瞟了一眼,接著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回到房間。
顧江漓的身形一消失,榕樹後方出現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謝大將軍又一次向靜和公主跪下,語氣哀怨不已:
「公主,顧江漓此毒婦如此險惡的居心,我們一直沒有察覺,謝家也的確有罪。
「但那時時宴被她蠱惑,一心護著她,這才讓我們這些謝家長輩無法看透顧江漓掩藏的惡毒之心。
「還請公主在聖上面前替謝家美言幾句,饒恕我們謝家的罪過呀。」
靜和公主臉上的笑意不減,心情十分美好的樣子。
「本公主明白。」
她完完整整地聽到了顧江漓和顧家侍衛的對話,並且親眼看到顧江漓交給侍衛的書信。
有她這個人證,再加上侍衛身上的物證。
顧江漓死罪難逃!
一想到這裡,靜和公主的笑意便更加濃烈了。
「謝大將軍,你快起來吧。該怎麼做,本公主心裡有數。
「阿宴哥哥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是希望天下生靈塗炭呢?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希望挑起兩國之間的戰火。
「所以他一定是無辜的,一切都是顧江漓的罪,對嗎?」
謝大將軍晃晃悠悠從地上站起來,一個勁地點頭,「對對對,都是顧江漓的錯。」
靜和公主笑著,走到偏門處,望向稍遠一些的地方。
劉氏小心翼翼問道:「公主,那個男的已經跑了,我們要怎麼做?」
靜和公主眉眼一彎,「不急,我的人會攔住他的,跟我來吧。」
不過短短一炷香的時間。
在謝府兩條街之外的無人深巷中。
一個男人被四五個大漢直接壓在地上,根本動彈不得。
靜和公主走近,地上的男人已經被五花大綁,打得鼻青臉腫了。
「公主!人已經被拿下!」身穿甲冑的士兵說道。
靜和公主抬了抬手。
幾個人抓住地上男人的後衣領,直接把人抓了起來。
靜和將手伸進男人的胸口,很快便翻出了一張紙。
男人嘴裡「唔唔唔」叫個不停,很快就又被打了一拳,沒了動靜。
靜和展開信紙,裡面赫然是一份邊境布防圖。
每一個隘口的排兵布陣都十分詳盡。
若是敵國得了這份圖紙,對於北齊來說,幾乎是滅頂之災。
靜和看到這東西,反倒是笑得更開心了。
「好一個顧江漓,好一個顧家。」
劉氏和謝大將軍在她身後,只感覺到了陣陣陰森。
靜和沒理會他們,對著剩下的幾個士兵說道:
「帶上這個顧家侍衛,回宮吧。」
「是!」
————
謝家。
顧江漓躺在躺椅上,荷花就在一旁替她捏腿。
「小姐的腿有些腫了,懷著身孕還要操心奴婢的事,真是辛苦。」
「荷花你這兩日才是辛苦了,被關在那裡不好受吧?原諒我,為了讓劉氏放鬆警惕,我只能今天才救你出來。」
荷花堅定地搖頭:「小姐太為奴婢著想了,雖然奴婢被關著,但是有吃有喝,沒人過來打罵我,並不辛苦。」
顧江漓欣慰地看了看天。
天空烏雲遍布,將太陽遮了個嚴嚴實實。
此時,謝時宴也從後面的房間出來,帶出了一些水果。
「時宴,要變天咯。」
謝時宴無所謂地看了一眼天空,隨即說道:「一片烏雲罷了,風一吹,就吹散了。」
顧江漓放鬆身體,伸了一下懶腰,「是啊,萬事俱備,只欠那一縷『東風』了。」
兩人相視一笑。
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意。
雙兒從小院外急急忙忙跑過來,因為步履太急,差點還摔了個跟頭。
一向穩重的雙兒,很少露出這種焦急的神色。
「將軍,夫人,御林軍就在門外,讓您二人即刻動身,一同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