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被人當眾拆穿身份，時梔有些緊張。
她想過會掉馬，但沒想到會掉的這麼快。
宋奕看她的眼神也變得狂熱起來，「原來你真的是前教主的女兒！」
教主？
「什麼教主？」
兄弟倆看她眼神懵懂，看出她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兩人交換了個眼神，由宋眠打開平板，把當時綁架殺害她的錄像給她看。
「還記得這件事嗎？」
「……」
真巧。我今天早上剛想起來呢。
時梔皺眉：「你們給我看這個幹嘛？」
「那就是記得了。」
宋眠不在意地按下暫停鍵，「你是被季淮川交給我們的，對你開槍的人是你名義上的哥哥，顧嘉讓。」
「……」
這算什麼。
坦白局？
時梔被兄弟倆整不會了。
「你們跟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她警覺起來，讓音音準備逃脫這裡的道具，「難道害死我一次還不夠，還要來第二次？」
「你想多了。」
宋奕慢悠悠地開口，「我們是來解釋當年的誤會的。」
「當初那個情況，如果我們不這麼做，你早死透了。」
時梔傻眼：「……什麼。」
這背後另有隱情？還是說，這對狡猾的雙胞胎又在撒謊？
「當初你可是和我們說，只要我們每天一起上學，營造出一種我們在追你而你又在我們兄弟間猶豫不決的樣子，這樣才好用我們兄弟倆去騙過顧嘉讓和季淮川，這些你都忘了嗎？」
「……忘了。」
時梔根本想都不想就選擇了遺忘。
「我為什麼要用你們當障眼法啊？」
她已經糾纏了一個季淮川，顧嘉讓又是怎麼回事？
偽骨科嗎？
我去，信息量真大。
「你說，因為你覺得季淮川這人沒意思，糾纏他只是因為怕在顧家失去利用價值，但即便你們有婚約，顧家也還是沒給你好臉色，所以你想要離開。打算請我們兄弟倆幫忙。」
「……」
怎麼這麼繞？
時梔皺眉，「我要離開直接跑就好了，為什麼要找你們倆幫忙？」
宋眠微笑解釋：「因為我們是搞人口販賣的。」
「要讓一個人憑空消失不留痕跡，我們最專業。」
時梔：「……」
一個黑產，你說得那麼自豪幹什麼。
真是……
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難怪選你倆做綁匪。
天選之子。
時梔吐槽歸吐槽，但兄弟倆既然主動交代信息了，她當然要開始挖掘更多了。
「你們為什麼要幫我？我答應給你們什麼好處了？」
宋眠沒說話，看向宋奕。
他靠近時梔，盯著她的眼睛問：「你不是想賴帳吧？」
時梔當然不會。
因為她壓根都不知道有這麼回事。
她理直氣壯地瞪回去：「都怪你把我推下水，要不我也不會忘記。你說不說？」
宋奕：？
「提醒你也無所謂。」宋奕歪頭看她像只渾身豎起尖刺的刺蝟，「因為我們想要的，是你啊。」
「……」
傻子才會因為擺脫那些人把自己推入另一個火坑。
時梔挺直腰杆，否認道：「別胡說。我絕不可能把我自己獻給你們。」
「你確實沒說。」
宋眠又打開一個視頻，播放。
「但你答應幫我們找到半血人魚。你說你知道她的下落。」
有視頻為證，賴不掉。
時梔：「……」
自己給自己挖坑唄。
「所以呢？」
時梔緊張地往後仰了一點。
「我最後也沒擺脫那兩個人，還托你們的福死了一回。」她咬牙，「就這樣的結局，你們不會還想跟我兌現承諾吧？」
宋眠看出她在害怕，安撫道：「別緊張。我們也沒打算把你怎樣。」
沒看出來。
你倆這樣子像是發現我沒死透要再來補刀一樣。
時梔面無表情地想。
「你忘了我們是同學嗎？」宋眠笑得人畜無害，「同學怎麼會傷害你。」
時梔：「……」
根本想不起來有這麼一回事。
這雙胞胎的話感覺一個字都不能信。
「我不信任你們。我覺得我們沒法聊——」
時梔起身想走，被宋奕一把抓住又坐了回去，「急什麼。還沒說完呢。想被投訴？」
時梔：「……」
坐在兩個熟人面前都暫時忘了自己是服務員了呢。
唉。
時梔老老實實坐好。
「你們還想說什麼？」
「我們真是同學。」
宋眠打開校園網找到她和兄弟倆在同一個學校的畢業照，給時梔展示：「如果你看到這個，能相信我說的話了？」
「嗯。」
勉強相信。
「行，那你們說說，當初為什麼要殺我？」
同學一場，是有多大的仇，非要整這齣霸凌，就為了把她弄死？
宋奕和宋眠對視。
宋眠揚了揚眉毛，示意這波他來。
「是因為這個。」
宋奕當面脫掉襯衫，轉過身露出後背肩胛骨上的標誌，「看到了嗎？」
那是一隻三叉戟，像極了超級英雄里的人魚會拿的武器。
「這是我們教會的標誌。」
三叉戟教會？
「我們在孤兒院長到了八歲。」宋眠趁著宋奕穿衣服的間隙和時梔解釋，「然後一起被養父收養。」
「當時被收養的孩子裡，我們並不是唯一的接班人。」
「不過也算是養父比較青睞的幾個候選人之一。」
「當年我們接到任務，誰先找到教主的親生女兒——一條半血人魚，誰就有資格成為繼承人。」
「前教主把你藏得很深，我們找了很久都沒有線索。」
「直到你找上門要跟我們合作。」
時梔：「……」
原來我是自投羅網啊。
有一種無力吐槽的感覺。
「因為教會內部權利鬥爭，我們的養父當時很著急找到你。」
宋奕簡單說明了當時的情況。
前教主是一條純血人魚，但因為有人謀反叛變，在一次外出時趁機殺了他。而作為他伴侶的現任教主，成功接管整個教會。
彼時，前教主留下的舊部忠心耿耿，一個個拼死守護，這才得以壓住所有想叛變的首領。可隨著時間流逝，一些舊部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些退位放權，於是野心勃勃的那幾位首領又開始內部鬥爭，試圖從教主手裡奪權。
所有人都想讓前教主的後代上位，穩定局勢。
但不料，這個孩子在成為教主的那一天被人暗殺。
醫生驗屍發現，傷口沒有癒合的痕跡，推測她是失血過多死亡。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這根本不是人魚的孩子。
憤怒的眾人找到教主要對她處以火刑作為懲罰，但很可惜，檢驗報告顯示，這孩子也不是她的。
原來，孩子在當年生產後，被人偷偷調包了。
所有舊部都在尋找這位擁有人魚血脈的女孩，希望她可以當保住教會的「神明」。
只有教主找到那幾位野心勃勃的首領，告訴他們：只要誰殺了這個孩子，教主的位置就給誰。
幾人都知道各自的手段，自然不想為了這事反目成仇，更不想自相殘殺。
所以他們把任務交給繼承人。
最先找到半血人魚的，可以成為下一任首領，擁有並調動所有資源。
這誘惑可謂是大的要死了。
值得所有人為此拼命！
所以在時梔開出條件的瞬間，兄弟倆就答應了。
「我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
「……當然不是。」
宋眠無奈，「你給了我們一個鱗片，說事成之後會帶我們去找她。」
時梔：？
我有尾巴？
哇。
神奇。
時梔不由自主去看自己的腿。
這真能變大尾巴嗎？
她壓住好奇繼續追問：「那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身份的？」
「這個……」
起初他們和時梔真的只是單純的合作關係。
準確地說，顧嘉讓和季淮川粘得緊，兩人和她接觸的時間有限，根本沒有機會挖掘更多。
宋奕：「我們沒發現啊。」
宋眠直說：「是那兩個人。」
時梔：「誰？」
「季淮川和顧嘉讓。他們找上門說，要不要聯手。」宋眠不假思索就把這兩人給賣了。
時梔：？
「哦對了。」宋眠不嫌事大，繼續補刀，「你的身份是顧嘉讓最先發現的。」
「他……？別！」
時梔看到宋眠欲言又止，忽然就有點知道他要說什麼了，剛想說「我不想聽，你快閉嘴」，對方已經麻溜地說出——
「因為他和你睡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