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入學這幾天,許槐已經把克利斯學院所有的「名人」的個人信息都做了一個總結。
這個短髮少女叫陳彤。
書香世家,姐姐陳慧今年高三,學生會負責新聞編撰的一員。
而且書法課的老師是陳彤父親的學生。
許槐並不知道在這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也不是多管閒事的人,這種事她沒必要參與。所以替眼鏡女孩出聲的那個小白花倒是顯得有些蠢。
和陳彤這種囂張跋扈的二世祖相比,小白花蒼白的說教顯得十分無力。
「你呢,想出頭我幫你。」陳彤嘴角微揚,像看狗一樣看小白花說道,「你替她賠,這件衣服我賞你了。全球限量,只讓你賠一萬,說得過去吧?呀——」
陳彤說到最後,誇張地將沾了那滴墨汁的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神看向周圍的姐妹,內容卻是說的小白花:「好像是我虧了呢。不過沒關係。」
陳彤放下捂著嘴巴的手,一臉委屈地說道:「我嘛,本就心善。看你的衣著,估計也賠不起,倒不如做我的僕人,每個月的工資就當還債了。」
小白花的臉因為憤怒氣的通紅,見眼鏡女孩根本不敢看過來,只是木訥地盯著自己桌子。
小白花咬咬牙,儘量語氣平穩地說道。
「她在位置上練毛筆字,明明是你撞到了她的桌子,她的毛筆一甩這才落在了你的衣袖上,就算不說衣袖到底髒到了什麼程度,這種行為怎麼可能全是她的錯。」
許槐這才注意到眼鏡女孩的桌前倒是有墨汁的痕跡。
或許是因為她蘸墨汁的量實在太少,不仔細看還看不見。
眼鏡女孩照著老師發的字帖練的字,但是看過去無論是美感還是技巧都不夠,反而因為斷墨倒是顯得字十分僵硬。
說她不幸,她不捨得用墨汁,這才避免了更尷尬的局面。
說她幸運,她惹上了有錢人家的二世祖。
書法課以女生居多,在這些人爭吵期間,也有陸陸續續的人來到了教室。
這裡的桌位是固定的,所以早到晚到都一樣,更何況克利斯學院最大的特點就是一個樓層只有一間到兩間的教室,空間十分的大。
段霖的書法課和高一的有了衝突,所以高一高三兩個年級的書法課是一同上的。
一進門,就瞧見陳慧的妹妹陳彤似乎正在和別人爭論了起來,便開了過去。
目光注意到許槐的時候也有些意外。
他從弟弟段珩那聽到了許槐的事跡,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會選擇這種修身養性的課程。
由於許槐的存在,段霖倒也沒有阻止陳彤,反而期待許槐會做出什麼。
午休鈴結束,意味著再過二十分鐘就要上課了。
陳彤也有些不耐煩了,見來教室的人越來越多,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很巧,就在小白花的前面兩個座位。
她的小弟似乎得到了指示,放棄了眼鏡女孩,走到小白花座位前。
「別裝清高,要麼別管閒事,要麼做僕人,要麼賠錢。」一個女生說道。
「彤姐的姐姐可是學生會的,你要是欠錢不還,小心下周的學生周報有你的名字。」另一個女生說道。
「別這麼說哈哈哈,說不定她可期待被人看見了。」
「笑死,指不定多想顯擺。這種出風頭的,無非就是想引起那些有錢人注意。」
陳彤勾唇一笑,慢條斯理地拿出自己的箱子。
這些女生嘲弄的聲音絲毫不帶掩飾。
眼鏡女孩一直沒有出聲。
「同學你說句話啊,這你根本就沒有錯,憑什麼要賠,就算裙子再貴,能洗乾淨的為什麼不可以洗?」
見小白花的聲音越來越抖,眼鏡女孩無奈地看了過去。
「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閒事。」
小白花愣住。
其中一個女生聞言靠近眼鏡女孩,輕輕地拍了拍眼鏡女孩的臉。
「這樣才對嘛。」
又是一陣嘲笑。
小白花不可置信,在意識到根本沒有人幫她之後,她想逃走。
小白花和眼鏡女孩的位置離得不遠。
許槐坐在眼鏡女孩的右下方,正好是小白花從後門離開的必經之路。
「曠課是有處罰的。」
小白花經過許槐位置的時候,許槐輕聲說道。
小白花混亂的思緒也因此平靜了下來,她看了許槐一眼,又回過頭看了那群根本不在意的女生,覺得十分荒唐。
許槐說完這句就自顧自地開始研磨,反而讓小白花有一種剛才的話都是錯覺的感覺。
無論如何,她需要績效。
那邊的女生見小白花沒有走,沒趣地又嘲諷了幾句,奈何小白花似乎耳朵聾了,一點反應都沒有。
段霖若有所思。
天台。
由於張明昊的缺席,學生會的任務基本都交給了明添。
明添決定再選出一個會長。
對於曾經是張明昊的人,明添也不敢再用,但是新生又太麻煩。
「猴子可真煩。」路子悠煩躁地撓了撓頭。
「我看悠悠球小姐就很合適。」段珩突然開口說道。
正在思考的明添也似乎是想到了這點。
段珩自從見到許槐之後,一直念念不忘。
要知道在段珩心中,悠悠球排第二就沒有什麼東西能排第一。
「她看起來不像是會對這種事感興趣的人。」路子悠摸了摸下巴。
他們加入學生會無非就是多了可以隨意支配時間的職權。
明添已經收到了國外大學的offer,他們未來的路基本也都鋪好了,學校開設的課程雖然豐富但對於他們而言也沒什麼必要去學。
從出生起他們就接受到了足夠優質的教育。
許槐無論從能力還是領導力都足以擔任。
畢竟一個長得好看的會長,就是最好的招牌。
段珩也犯了難,他不是沒見過許槐對路子悠的態度。
更何況他們查出來的信息和許槐展現出來的能力之間有了很大的差距。
直覺告訴他,許槐絕對不簡單。
「我覺得是個想法。」段珩將躺椅一旁桌子上的平板拿了過來,段珩也湊了過去。
「她和我哥都報了陳老頭的課誒。」平板屏幕上正顯示著書法課的學員,段珩一眼就看見了他哥還有許槐。
學生會成員的設備名稱與普通學生不一樣,是黃色的字體。
但是明添竟然登了許槐的帳號。
克利斯學院基本上是無紙化教育,人手幾個平板都十分正常,每個入學的新生都會收到學校給的平板,至於損壞和保修,都要自費。
所有的作業和課程安排都是在平板上進行的。
但是帳號密碼都是學生的隱私,還有人臉識別系統。
明添就這麼水靈靈地登了別人的帳號。
段珩一臉震驚地看向明添,但明添絲毫看不出心虛的模樣。
許槐只報了書法課和閱讀欣賞課。
這兩門課也不算完全的水課,只是和其他趣味性的課程比起來,就顯得有些枯燥。
「哥你這樣真的好嗎?」段珩有些害怕,畢竟張明昊現在還在熱搜上掛著,他怕明添成為下一個張明昊。
「知己知彼。」明添言簡意賅,退出了許槐的帳號登入了自己的號,然後在尚未滿員的閱讀欣賞課上迅速地報了名。
路子悠沉默地看向明添的舉動,不由得嘆了口氣。
A樓407室。
陳慧正在製作新生入學周的周報。
一人推門而入。
「顧承寧,進門記得敲門。」陳慧頭也沒抬,對著身後的人說道。
「大姐,你妹剛入學就組織了一個小團體,你還在這兒歲月靜好?」顧承寧將一疊剛列印出來的新鮮油墨味的照片放在了陳慧面前。
陳慧將平板放到一旁,隨意翻閱了幾張,頓時愣住。
「人家舉報到了我這,我也不能坐視不理。」顧承寧修長的手輕輕地點了點照片上的某處。
「有沒有監控?」陳慧皺了皺眉反問道。
顧承寧嘆了口氣說道:「沒。」
「怎麼可能?」陳慧看著照片上明顯並非室內的照片,有些意外。
「學校是除了宿舍和廁所都安置了無死角攝像頭。但學校外面可就不歸克利斯管了。」
「那你怎麼斷定是我妹乾的,就憑這一封舉報信?」陳慧正好翻到了那一封列印的舉報信,上面的字體說不上好看,但還能看的清楚,全是在說她入學以來遭受到的陳彤小團體的霸凌。
「沒確定的事我會找你?舉報者是實名,我也查了她的報名課程,基本和她信里寫的時間線吻合。我找了馬嘉讓他查了這些時間點的監控。真巧,你妹妹確實和這位舉報者有些交集。」
由於對學員隱私的安排,除了上課期間監控會錄音,其餘時段都不會將環境聲音錄下來。
雖然不知道具體聊了什麼,但僅憑這些也足夠說明了這件事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