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貨!
算盤打的倒是響!
楚晚棠冷著臉,看著慈眉善目一臉溫和的安老夫人,心裡的譏諷簡直要溢出來來。
前世,同樣是這樣一番說辭。
她顧念著安騰飛是安家大哥的血脈,對其也是無微不至,甚至動用了太傅外祖的能量,為其鋪路。
只可惜,這孩子命不長。
還未弱冠,便被一場風寒奪去了性命。
而安老夫人和安聞昇竟以此為藉口,滿城散布謠言,稱安騰飛是她下毒所殺!之後便順理成章將她囚禁在家中。
那時,她方才知道,一直當親兒子對待的安騰飛,竟是安聞昇和歡娘在外苟且的種!
見楚晚棠一直不說話,安老夫人的笑淡了些許,迅速給一旁的安聞昇使了個眼色。
「夫人,我娘說的沒錯。」
安聞昇一臉深情的走過來,拉起她的手,十分憐惜的模樣:「我與你成婚多年未有孩子,母親也是想極了抱孫子,這才讓大哥的孩子過繼到我名下。」
「我們遲早是會有孩子的,倒時再讓騰飛改回大房便可。」
「昨晚你累了一夜,現下我送你回房休息。」
好戲還沒開始呢!
這會兒就想趕她走了?
沒門!
不過……
楚晚棠目光落在歡娘身上,見歡娘的眼神一直落在安騰飛臉上,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樣。
楚晚棠嘴角漸漸勾起,前世,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矇騙了她那麼久,害的她幾乎家破人亡,不得善終。
現在,也該是時候,讓他們也嘗嘗自己受過的滋味了。
「夫君說的在理。」
楚晚棠笑,眸中的寒意漸漸消散,像是被安聞昇說動了。
安老夫人和歡娘都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絲絲縷縷的得逞。
安聞昇也面上一喜。
還以為這賤人真開竅了,嚇他一跳,如今隨便哄哄而已,還不是任由他拿捏!
眼下,安騰飛過繼到他名下的事過了明路,往後便是楚晚棠說破天,這事也是他們占理!
幾人還沒高興一會兒,就見楚晚棠輕輕蹲下身子,朝安騰飛伸出手。
「不過畢竟是大哥的孩子,過繼的事還是需要到大哥靈前先過問一番,不然,兒媳心裡也難安。」
楚晚棠笑容淡淡。
安聞昇等人的臉色猛地一變。
現在不記名,日後若是楚晚棠再發現什麼……
「晚棠!」
安老夫人終於顯露幾分怒意,拐杖重重駐地,不悅的瞪過來:「今日家中耆老都在,祠堂都已經請開了,豈是你一句話說不入族譜就不入的!」
楚晚棠看著安騰飛肉嘟嘟的小臉,頭都沒回一下,直接把孩子抱在了懷裡。
「婆母,你將騰飛過繼到聞昇名下之事,不也未曾與我商量過麼?」
「這孩子我瞧著水靈,實在也是喜歡的。」楚晚棠眉眼彎彎,毫不懼怕的直視著安老夫人的眼睛。
「我外祖與婆母一樣,也盼著早日抱上重外孫,如今我馬上就要有個八歲大的嫡子了,此事自然應先讓外祖知曉。」
「如此,也算不辜負大哥的在天之靈。」
安老夫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青白,嘴唇抖動著,但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在場的一眾長輩也都神色各異。
容太傅的威名誰沒聽過,雖然容太傅現在已經隱退,可門生天下,便是當朝皇帝見了,也要尊稱一聲老師。
以前,他們還笑話楚晚棠,明明有個太傅的外祖,但在安家愣是過成那副窩囊模樣。
如今看著她笑裡藏刀的模樣,心裡卻不由膽寒。
楚晚棠抱著孩子,今日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不想再和這群人再待在同一空間,隨意的行了個禮,便要離開。
只是在路過歡娘的時候,腳步停頓了下。
「夫人……」
歡娘心裡一咯噔,不知楚晚棠又想做些什麼,只覺這人雖然面帶笑意,可眼神卻冷的可怕。
竟讓她有些不敢直視。
「今日歡娘子剛來安府,照顧不周。我瞧著與歡娘很是投緣,正巧我院子附近還有客房,今日便讓迎春打掃出來,歡娘子不要嫌棄才好。」
歡娘咬了咬唇。
什麼,讓她住到楚晚棠身邊去?
那日後她在安府的一舉一動不就都要受到楚晚棠的制肘了嗎?
歡娘咬著下唇,看向一旁的安聞昇。
安聞昇卻不自然的撇開視線,楚晚棠是好騙,但她那太傅外祖可不是好惹的!
只能再讓歡娘忍忍了。
等楚晚棠這賤人的疑心消下去,再找辦法提納妾的事。
楚晚棠看著二人眼神交流,一個躲一個失望,心裡簡直快要笑出聲。
前世這對狗男女總是一副郎情妾意,情比金堅的模樣,她倒是要看看,在真正的利益面前,這一對狗男女,什麼時候散!
楚晚棠不再理會歡娘,帶著安騰飛先回院子了。
她是當家主母,自然有權利打發歡娘的去留,諒安聞昇和安老夫人也不再敢多說什麼。
……
長廊內,女子低低的啜泣不時響起。
安聞昇一臉心疼的摟著歡娘,將她壓在角落,心疼的拂去她眼角的淚水。
「好歡兒,是我不好,讓你被那賤人百般羞辱!」
「你還知道我受了委屈,方才你竟一句話也不幫我說!」歡娘咬著手帕,眼裡布滿了恨意。
她的騰飛還那么小,就被楚晚棠給搶了去。
那賤人長得溫溫柔柔,可說話做事綿里藏針,要怎麼害她的騰飛還不知道呢!
歡娘咬了咬唇,再度抬頭,眼底的狠毒已經蕩然無存。
抓著安聞昇的袖子晃了晃,嬌滴滴的道:「安郎,只要能與你相守,我受點委屈也就罷了。」
「我自知身份低微,夫人看不起我也是應該的。日後,若真能讓夫人鬆口允我進門,我這身份也只怕丟了安郎的臉面。」
安聞昇心疼無比,但聽她這麼說,也不自覺的露出幾分贊同。
歡娘的身份確實配不上他。
「這些你無須擔心,你已到了府里,我尋幾個教養婆婆來教你這些,日後再求母親幫你弄個身份。」安聞昇道。
歡娘眼睛一亮,腰肢又更軟了些,直接貼在安聞昇身上。
「這樣太麻煩了些。」
「安郎,我記得你曾說過,幾日後,京中有個百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