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情不願地轉身,眼睛還死死盯著那些半大小子。
一個個都帶著股社會敗類的氣息。
何文耀怎能跟他們為伍?
我們走出沒兩步,抽菸那小孩兒又叫住了何文耀:「何文耀你不是說要請我們吃炸雞嗎?」
何文耀趕忙將炸雞拿到了他們跟前。
他怯生生的,可不像是將這些人當朋友的樣子。
我想教訓這些人兩句,他又拽著我急忙往前走,那抽菸的孩子年紀應該是最大,打量我的眼神讓我覺得非常不爽,想直接把他踹翻。
何文耀拖著我走了很遠,直到看不見那些小孩的身影,他明顯鬆了口氣。
我板著臉:「這就是你說的分享?」
他渾身一僵,「是……是啊?」
我轉身一臉認真地看著他:「你老實告訴我,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了?」
他趕忙擺手:「沒有的。」
「你在害怕!」
他想推我走:「沒事的姐姐,我就是跟他們玩兒呢,反正我有錢,而且我故意買最難吃的炸雞呢。」
「……」你小子一直知道那家店難吃呢。
看他鬼精鬼精的,我也不再逼他承認了,「他們應該不是你同學吧?」
「不全是,反正都是我們學校的,我們學校可大了,從小學到高中都有,那個人就是初中部的,有他在,其他人就不敢欺負我了。」
我總覺得他說這話是想安慰我。
但初中生的話……還未成年呢,我也不能動手打他,那也太欺負人了。
與其靠別人的幫助不如強大自身。
「我要去一趟安陽,你姐姐去過嗎?」
他認真想了想又搖頭。
那就應該是王宏城來過了,或許是來看我的時候?
那時我還在icu呢。
我揉了揉他頭髮:「你在家裡乖乖寫作業,姐姐給你帶禮物,沒事兒少跟那些人玩,小小年紀就抽菸上網,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靦腆地點頭。
「還有,你不要怕我打不過,我不是還養著那東西嗎?再說了那位青城山的大師打人可厲害了,回來我們教你打人。」
打了要賠償也是他那不管不顧的父母賠。
他眯著眼沖我笑:「知道啦。」
真是個乖孩子,跟那些混混天差地別。
想到何文淑,我就忍不住心疼他。
我和沉厭坐夜班機去的安陽。
去之前我給徐玉打過電話了,聽說我要來,她早早就等在機場了。
佳佳坐在副駕陪著她一起。
她大學畢業就跟著徐玉回老家,母女倆在經營一家小超市。
她們現在就住在小超市樓上。
那是一棟自建房,房子還是很大的。
雖然在縣城,但徐玉早就有這想法,因此買得早,如今也算是投資有回報了。
母女倆熱情地帶我們吃了夜宵。
這期間我總感覺有一股若有似無的視線。
徐玉的目光也總是往黑暗中的方向看,那股視線的主人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她雖然不高興但也一路裝沒看見。
我這會兒也不想搭理王宏城。
吃完夜宵她就帶我和沉厭回家了,趁著沉厭洗漱時她小聲問我:「你說沉厭是被他那徒弟催眠的,那他現在還是沒想起以前的事嗎?」
我點頭,雖然偶爾他會冒出一些似曾相似的話和記憶碎片,但沉容活著,他就沒法想起過去的事。
造夢術依舊無解。
徐玉憤憤地看了一眼落地窗的對面。
那是馬路對面的一棟房子,這會兒那房子裡黑漆漆的,但窗簾是拉開的。
王宏城以前就幹過這事兒了,所以他藏在對面也不奇怪。
我寬慰道:「想不起也沒關係,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好了,你已經離開他了。」
她感慨地嘆氣:「是啊,至少我已經找到自己的女兒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宏城終於是憋不住了,他給我打了個電話過來:「喝茶嗎?」
「喝啊。」
他又給我發了定位。
雖然是小縣城,但因為離市區近,這個地方發展還是很好的。
王宏城定的茶樓裝修得更是富麗堂皇。
但我不愛喝茶。
他扯了半天的屁話,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目的:「你既然到安陽了,就幫我勸勸徐玉讓她跟我回家吧?」
「我覺得她這樣挺好的,你為什麼一定要讓她跟你回家?而不是來加入這個家?你資助了佳佳這麼多年,她對你也並非全是怨恨吧,她現在不搭理,無非是怕你搶走她媽媽而已。」
王宏城被我說得啞口無言,好半晌他才硬著頭皮擠出一句話:「那她也得給我機會才行啊?」
「你以為徐姨不知道你在跟蹤她嗎?她已經在給你機會了,是你只想將她帶走而已。」
他吞吞吐吐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也不想繼續摻合他這點破事了。
我往沙發上一靠:「我生孩子的時候,你是不是去過京市?」
他驚訝地看著我:「你怎麼……」
他果然是去過。
我剛想追問他有沒有見過何文淑,沉厭就警惕地搶過話頭:「你去幹什麼了?」
王宏城拔高了音量:「我能幹什麼,我就是去看那兩個小兔崽子啊,要不是麒麟搞事,我會變成現在這樣嗎?」
沉厭都想抽銅錢小劍了,我趕忙按住他:「等等,我還有話要問。」
他這才別過了臉。
我則一臉認真地看著王宏城:「你是不是見過何文淑。」
王宏城一臉茫然:「何文淑是誰?」
「一個跟我很像的小女孩。」
一說跟我很像,他就反應過來了:「哦你說她啊,我是見過,怎麼了?」
果然是他!
「你為什麼要去見她?是沉容跟你說了什麼嗎?」
「是啊,不過也不是沉容介紹的,我之前就見過她。」他一臉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沈翊暉是真的喜歡你啊。」
我眉頭緊皺:「你什麼意思?!」
沈翊暉見過何文淑?
「就是那個意思啊,沈翊暉認識何文淑,因為她長得像你,沈翊暉這小子沒安好心,也多虧他,那小姑娘才沒被人欺負。」
我越聽越迷糊,「什麼意思?被誰欺負?」
王宏城占據主導地位,這會兒又抿了口茶,跟我裝起來了。
我可沒那耐心,遂威脅道:「再浪費我時間,我就跟徐姨說你壞話了!」
這一招果然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