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城一下就老實了,「我說我說。」
沈翊暉認識何文淑是一場意外。
因為何文耀被人欺負,何文淑便找那些個小孩兒理論,那其中年紀最大的,心思最齷齪,仗著自己不滿十四歲,什麼惡事都要做一遍。
見何文淑長得好看,就動手動腳的。
何文淑雖然比他大幾歲,但畢竟是青春期的男孩,再加上那傢伙長得牛高馬壯的,她根本不是對手。
何文淑差點就被欺負了。
王宏城說這些的時候,我臉沉得厲害。
因為他的描述讓我想起了那個抽菸的小子。
長著一張半大的臉,但身高體型可不輸成年人。
而且聽何文耀的意思,那還是一個初中生。
想起那小子打量我的眼神,我就有點反胃。
上醫院都還得去兒科的人,腦子裡卻已經開始想那檔子事兒了。
我冷著臉問:「然後呢?」
然後,沈翊暉路過救下了何文淑。
沈翊暉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救她也的確是因為她長得像我。
但不可否認他皮相不算差。
何文淑是一個青春期的小姑娘。
還是一個被父母拋棄,與弟弟相依為命的小姑娘。
遇見這種事,又被一個長相還算不錯的男人救下,自然會生愛慕之心。
可惜,沈翊暉原本是想報警抓那小子的,但對方威脅何文淑,他還不到十四歲,即便報警他也不會被抓,反到是她,以後學校她就別想待下去了。
何文淑自然就怕了,更何況鬧大了對方不僅不會受罰,她還會名聲盡毀,她不傻。
也正是因為如此,沈翊暉雖然是因為她的臉出手相助,但也沒有跟何文淑過多接觸。
畢竟她是個未成年。
但因為沈翊暉,何文淑認識了沉容。
原來她上青城山本就是衝著沉容去的。
我之前就覺得挺奇怪的,沉厭跟沉容的差距還是很大的,何文淑也不瞎,怎麼可能認錯呢。
何文淑在說完自己的訴求後,希望沉容能給她沈翊暉的聯繫方式。
但那個時候沈翊暉已經消失了。
何文淑不信,於是找到了王宏城。
彼時王宏城正好到京市來看許只只和顧念。
他見何文淑,是因為沈翊暉消失前讓他辦件事。
何文耀將來會出事,他有一法可以幫他。
聽到這裡我終於是坐不住地起身將手撐在了桌上。
我紅了眼,「你教她犧牲自己保護弟弟?」
王宏城勾著嘴角看我:「許盡歡你不要搞得我是個惡人一樣,如果不是沈翊暉,你現在恐怕也死了。」
我又坐回椅子上。
他說得沒錯,我這樣太像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了。
我呆呆地看著他,久久沒能說出話了。
沉厭卻在沉寂中開了口:「他怎麼知道何文耀會出事?」
王宏城張口想說話。
沉厭又皺眉提醒:「你不要拿霸凌這種話來搪塞我,沈翊暉不是在說這個。」
王宏城嘆氣:「哎,你們不是找到那房子裡的地下室了嗎?」
我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拽成了拳頭,「你們知道那房子裡有地下室?」
「當然了,那可是給你住的地方,沈翊暉自然得小心。後來你想賣房子,他為了讓你好出手,又想去把那房子清理乾淨,然後你就知道了。」
「所以那地下室到底有什麼?」
他搖頭晃腦地看我:「不清楚,沈翊暉什麼都沒說,不過依我看,那應該是個邪教教會的舊址,那房子也有段歷史了,之前還有過鬧鬼的事件,因此隔壁的房子都跟著空置了很久,但我們這種人,不是凶宅,我還沒那興趣。」
他說的是實話。
但我有點懷疑,因而眯眼看他:「你當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王宏城瞪眼,「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在說謊?!」
「你有前科。」
他一下就萎了,「我沒有必要騙你,沈翊暉都已經失蹤了。」
沉厭將之前的問題問了出來:「你會這麼好心嗎?」
他搖頭:「你這話是在嘲諷我嗎?」
沉厭便扯了扯嘴角。
王宏城悻悻地看著他。
「說吧,你告訴何文淑這個是想做什麼?」
「那方法是沈翊暉教我的,安陽協會早就知道鬼手的事了,我想著許盡歡沒出事,必然是沈翊暉的方法起了作用,我在安陽有認識的及陽之血。」
沉厭眯眼:「你想試試這方法是不是可行的?」
他點頭。
我跟著反應過來了,「你借著賣房子為由來京市,其實是去看何文耀的情況了吧?」
他還是點頭。
我有點生氣,但又不知該從何生氣。
雖然他不應該教何文淑這種以命換命的法子,但對她來說,救贖她的沈翊暉已經煙消雲散,自己唯一牽掛的弟弟又整日受到鬼手的折磨,她想救弟弟,也想解脫。
王宏城靜靜地看著我:「許盡歡,這是何文淑自己的選擇,你也不必為她不平。」
那我只能怨恨他啊:「你既然知道對付鬼手的辦法,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協會的人?」
他冷著臉看我,「這叫對付鬼手的辦法?許盡歡,事情並沒有解決,你也不要意圖一勞永逸,亡靈只是暫時將你們藏了起來而已。只要你動用及陽之血,你依然……」
沒等他說話,我便豁然起身。
動用及陽之血……
我張著嘴,有些喘不上氣來。
腦子裡一遍又一遍地浮現出,何文耀為了替我趕走黃仙兒而咬破手指的畫面。
這麼重要的事,何文淑一定警告過他的,但他為了幫我還是用了及陽之血。
僅僅就因為我長得像他姐姐而已。
沉厭看我喘不上氣又急忙來扶我的手,「怎麼了?」
「何文耀……他動過及陽之血了。」
沉厭瞳孔微張,「什麼時候?」
「就在我遇見他的那天,我身邊跟著黃仙兒人,他誤以為黃仙兒要傷害我。」
王宏城聽著感慨:「就因為你長得像他姐姐,他冒著被殺的危險也要救你啊?」
我死死拽住沉厭的手:「我們得回去了,我擔心他。」
之前走得放心是因為我已經覺察到了何文淑的意圖。
而今才想起他其實早就已經破除封印了。
沉厭按著我坐下,又急忙去定機票,「最快也是十一點的飛機。」
我根本坐不住,「就這趟。」
雖然我記得高鐵在一個小時後有一趟,但高鐵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