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疏一臉沉思，半晌後道：「『以前』的漠北第一高手，意思是現在有人比他還厲害？」
聞人昭懷疑地眯了眯眼，「師父，說實話，你是不是根本沒想起這號人。」
白疏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凌泉台一臉見怪不怪道：「小昭兒，別怪你師父，你師父手下敗將太多了，他當年年輕的時候可是放言過，『輸給他的人不值得被記住』這種話。況且每年每個月有多少人向他挑戰，要是他都記住，那多累。」他攤攤手。
不得不說，聞人昭覺得凌泉台說得對。
「師父，那你記不記得乞扶河？」殷風玄問凌泉台。
凌泉台和白疏認識得很早，二人自從成為好友後基本就形影不離。按理來說白疏的事情，凌泉台肯定記得。
果然，凌泉台喝了口小酒點頭，表示當然記得。
聞人昭眼睛都睜大了，滿臉寫著「前輩真靠譜」的字樣。
白疏見狀默默瞥凌泉台。
凌泉台一臉得意——誰讓你不記事。
「你也是，乞扶河都不記得了。當初『暗泉之戰』，乞扶河代表漠北向你宣戰，可惜輸了，所以答應一輩子不再出方沙城一步，他帶來的人也全都離開了。」凌泉台道。
聞人昭本來還想問問「暗泉之戰」是什麼，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沒錯，師父，就是這個人。」聞人昭點頭。
「所以呢？」白疏道。
他想起這個人了，所以呢。
聞人昭想了想覺得的確沒什麼可說的，「就是他死了。他徒弟現在來找我了，十月初七他應該會想和我比武。」
白疏點點頭，看起來絲毫沒在意。
「師父，你不擔心我輸嗎？」聞人昭歪頭。
白疏聽到這裡笑了一下。
周圍小的們看見這個笑都直了眼。窺一葉而見秋。
光這個笑，都能想像到白疏年輕時候是多麼地帥氣，地位又高，身為邪門之首，尊號「邪尊」，這得是多麼奇幻的人生。簡直比天賜閣賣的小話本里的男主角還「男主角」。
「昭昭，你從小打到大，從來沒輸過。」白疏笑著道。
聞人昭也笑了。是啊，她從來沒輸過。所以這一次，她也不會輸。
這件事其實她也不太在意。
「師父，你當初上了問劍峰，可覺得那裡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比如暗道或者什麼特別的東西？」聞人昭戳戳他。
白疏擰眉想了半天。
聞人昭見狀一口氣差點把自己憋死，最後她有經驗地看向凌泉台。
凌泉台無能為力地攤手，「我那時候沒上去。只有小疏和乞扶河上去了。而且他們倆打得很快，沒一會兒就下來了。」
聞人昭想了想摸摸下巴在那沉思。
殷風玄告訴二人，他們懷疑崑崙派的一個秘籍在問劍峰上。
四個人在這聊。
何無生坐在對面看著明顯像一家四口的四人，微微一笑。
想到什麼，何無生拉拉自家徒兒的袖子，「靈兒啊，你有心上人了沒？我剛從憐家過來，憐家老四雖然和個和尚在一起了，但我看了，那小和尚武功高強，也是人中龍鳳。你呢？你什麼時候給為師帶個心上人看看？」
暮斬靈正在那看自己最近寫的藥方，聞言一臉無語，「師父，你看我有空嗎？每天很忙的，哪裡有時間去找什麼心上人。」
「你周圍好娃娃不少，沒有合適的嗎？」何無生道。
暮斬靈伸手拽他鬍子，把剛才裝白色顆粒的藥包打開，「師父，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旁邊的龐展等人發起了呆。
其實之前他們一直以為暮斬靈和玄紫互生好感。
玄紫雖然看起來只是殷風玄的暗衛，但其實玄紫是殷風玄暗部的兵馬，也任「將軍」一職。只是這批兵馬是「不存在」的。所以玄紫並不如其他四將來得有名氣。
他為人靠譜，辦事妥帖，長相俊朗，對暮斬靈又好。二人看起來也頗為登對。
但暮斬靈有一次揪著他們的耳朵說，他們只是把彼此當成哥哥和妹妹罷了。
玄紫以前有個親妹妹，性格活潑跳脫，最喜愛穿一身紫色，可惜生了重病死了。他在外出任務，遇見了剛入中原歷練的暮斬靈，對方一身紫衣，性格直率可愛，讓玄紫幻視了自己妹妹長大後的樣子。
那次玄紫暗中幫了暮斬靈一次，暮斬靈就這麼記住了他。
所以二人其實更多是義兄義妹的關係罷了，只是龐展他們八卦的眼睛看什麼都八卦。
想起暮斬靈上次揪他們耳朵的樣子，三人打了個寒顫。
何無生拈起一顆聞了聞。
旁邊的魯哀看見了也湊過來，伸手粘了一顆用指腹搓了搓，有些不確定地給霍熒看，「這是不是『地散』？」
「地散？」暮斬靈第一次聽說這個東西。
倒是魯斷想起這東西是什麼了。
何無生也點點頭，把指腹上的白色顆粒搓掉，「就是地散，一般是用硝石、白硫等東西做成一個球狀，用內力震開後就可以迅速產生煙霧。一般像那種古墓機關裡面用這種的比較多。」
聞人昭自然也聽見了，她和殷風玄對視一眼，「這麼說，那每次他們其實都是用的『地散』來製造煙霧。」
殷風玄點頭，「看來正是如此。」
「大人，王爺，林公子和森公子求見。」繡衣使進來拱手。
「林青非和森遷？」聞人昭一挑眉。
「正是。」
「讓他們去隔壁，我們現在就過去。」聞人昭拍拍白疏的胳膊，讓他不用想了，又叮囑一句「少喝酒」就走了。
二人走後，白疏端起酒杯輕輕蹙起眉頭。
他還是在回憶問劍峰上的事情。
暗道嗎……
「你這表情是想到什麼了。」凌泉台看見白疏難得一臉糾結，樂得不行。
白疏放下酒杯，有些不確定道：「其實現在想想，問劍峰上確實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只是他那時候沒在意罷了。
雖然上問劍峰和乞扶河比武一事算是大事。但這件事實在沒在白疏心中留下什麼太大印象。
那次的比武也沒有現在武林中傳得那麼邪乎。
不過十招他就贏了。前後甚至沒超過一炷香的時間。所以他還真的沒太在意。
但現在想想，確實有些地方不太對。
「哪裡？」凌泉台暗自點頭。果然，碰上和自家寶貝徒兒有關的事情，自己這位好友就能想起來了。
「風，不對。」
「風？」
……
暮斬靈把一張藥方放在自己師父面前，和他說彼岸花毒的事情，「師父，這是我寫的藥方，你看看行不行。」
魯斷將剛才在側峰發現的暗道形狀大致畫出來，和自家師父討論。
龐展還有安幻左看看又看看，發現現在數他們倆孤家寡人「沒人要」。
……
隔壁院子。
「聞人大人，九王爺。」林青非和森遷看見二人起身拱手。
「林公子、森公子。」聞人昭拱手。
殷風玄也點點頭算作打招呼。
「二位請坐，不知此次前來所為何事？」聞人昭道。
林青非眼下青紫，神情疲憊，看起來沒有睡好，「聞人大人，我聽說你們剛才去了側峰，在下此次前來只是想問問這案子可有線索了？」
聞人昭和殷風玄對視一眼，沉吟片刻後道：「有了。」
林青非雙眼瞬間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