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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一陣敲門聲傳來,惹得季允舟睜開了疲憊的眼睛。
他揉了揉自己的頭,只覺得頭痛欲裂。
為什麼過了整整一夜,酒勁還是沒有下去?
不過,自己怎麼睡在窗台下,難道昨夜發生了什麼?
來不及等他思考,敲門聲愈來愈響。
「男神,你還沒醒嗎?」
糟糕,是姜夜靈。
聽見姜夜靈的聲音,季允舟第一時間慌忙的朝床上看去,令他費解的是,房間內早已沒有孟寧珞的身影。
只留下一張紙條。
【我知道你現在可能不想再見到我,若是下周的談判你還需要我,就給我打電話。反之,我就明白了。】
季允舟有些頭大的揉了揉眉心。
她這張紙條,倒有些賭氣的意味。自己費盡心思陪著她去參加雙人成行為的就是讓她陪同自己去談判,這下好了,她這麼一說,自己反而不好意思叫她了。
若是叫了,顯得自己在利用她,需要的時候隨意使喚,不需要的時候又隨意丟棄。
由於門外的姜夜靈實在吵鬧的厲害,季允舟也來不及多想,將紙條塞到口袋裡之後,趕忙打開了門。
「男神,你怎麼才開門啊?」姜夜靈有些不悅。
「姜夜靈,一大早的你催命啊?」季允舟嘆了口氣:「昨天喝的多,有些起床氣。」
姜夜靈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然後吸了吸鼻子似乎嗅到了些什麼,她的眼神突然間變得凜冽了起來:「男神,你房間為什麼會有女人的香水味?」
季允舟心中暗道不好,趕忙也裝模作樣的嗅了嗅:「有嗎?我怎麼沒聞到?」
姜夜靈確定的點了點頭:「男神,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帶了哪個野女人回來?」
季允舟嘴角抽了抽,趕忙將她推了出去:「你想什麼呢?我估計是昨天在酒館裡不小心染上了別人的香水味罷了。」
「你也不想想,我昨天處理你和蘇華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哪還有空帶什么女人回來?」
他的話看似是在解釋,實際則將矛頭指向了姜夜靈。
姜夜靈一聽這話心中一緊,畢竟若不是她非要讓念念陪著自己去喝酒,也就不會出現昨天晚上的事情了。這下蘇華受了傷,男神沒有責怪自己就罷了,自己怎麼還能如此盤問他呢?
姜夜靈立馬停止了詢問,換上了一副乖巧的模樣:「男神,我剛剛是和你鬧著玩呢,我也知道你絕對不是這種始亂終棄的男人。」
季允舟這才鬆了口氣,幸好姜夜靈這個人缺一根筋。
兩人一同下了樓,姜夜靈一邊走一邊對季允舟抱怨起來:「男神,我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倒霉了!」
話剛說完,她的腳就一扭,差點從台階上摔了下去,季允舟見狀趕忙扯住了她,無奈道:「姜夜靈,走路看著點,別老是扭頭說話,你這樣能不倒霉麼?」
聽了季允舟的教訓,姜夜靈撇了撇嘴。
真是自己不夠小心麼?
可她明明記得,前幾日她下樓梯的時候不僅沒有看手機,而且死死的抓著扶手,結果居然踩到了口香糖。
真是夠倒霉的,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人吐的。
若不是自己最近在劇組勤勤懇懇,戰戰兢兢的工作,壓根沒有四處樹敵,否則她真的會懷疑是有人故意在整她。
由於念念需要在醫院照顧蘇華,因此季允舟讓專人負責將姜夜靈送回了劇組。
見姜夜靈順利出發之後,季允舟這才打車去了醫院。
最近三番兩次的往醫院跑,他都和醫院樓下的狗混熟了。
剛下了車,一條流浪狗就過來蹭他的腿。
「阿黃,你這是餓了?」季允舟看見阿黃溫順的樣子,有些頭疼,自己身上可沒有食物。
但瞥見阿黃這架勢,估計不給它吃的它是不會放自己走了。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走了過來。來人看起來很溫柔,五官生的俊秀,嘴角帶著笑意。
季允舟眯了眯眼,立馬認了出來,此人是孤舟娛樂旗下的藝人田玖,當紅男演員,也是一名歌手。
「阿黃,過來。」田玖半蹲了下來,朝阿黃擺了擺手。
阿黃偏頭看它,似乎有些不為所動,依舊固執的呆在季允舟腳邊。
田玖見狀有些尷尬的笑了幾聲,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根火腿腸,朝阿黃顯擺。
見到他撕開包裝的那一刻,阿黃眼睛一亮,搖著尾巴朝田玖走了過去。
真是個吃貨啊。季允舟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
田玖一邊餵阿黃,一邊抬頭對季允舟笑道:「你就是寓言娛樂的總裁吧?」
季允舟有些詫異:「你認識我?」
田玖手撐著下巴:「你最近名號這麼響,混娛樂圈的誰不認識你。」
說完,他又補充道:「從聽到你第一次給許悅可那首歌的時候我就對你產生了興趣,可惜一直沒機會遇到。」
「後來居然還爆出你是寓言娛樂的總裁,我就覺得更沒機會了,沒想到今天會以這種方式見到你。」
說完,他從口袋中又掏出了一根火腿腸,笑著摸了摸阿黃的頭:「說來,還都得感謝你。這是給你的雙倍獎勵。」
季允舟一看這人談吐大方,心地善良,頓時也心生了幾分好感:「你怎麼會隨身攜帶火腿腸?」
田玖聳了聳肩:「我最近工作壓力大,天天來這看心理醫生,一來二去就跟它混熟了。」
「心理醫生?」
瞥見季允舟疑惑的眼神,田玖眼神中微不可察的閃過了一絲失落,緩了一會才回答道。
「我有重度抑鬱症。」
此話一出,季允舟不由得愣了片刻。
他下意識觀察了田玖幾秒,真想不到這麼談笑風生的人,會有如此壓抑的情緒。
「你也覺得我是個怪物麼?」田玖注意到季允舟的眼神,有些無奈道。
自從診斷結果出來之後,這樣的眼神他經常在公司里見到。
季允舟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冒犯了,趕忙搖搖頭道:「我沒有這樣想。」
說完,他正色解釋道。
「我從沒有覺得抑鬱症是怪物,你只是生病了而已。當今社會壓力太大了,日以繼夜的疲憊讓你忘了怎麼愛自己。」
「會好起來的。」說完,季允舟歉意的拍了拍田玖的肩膀,轉身準備往醫院內走去。
「季先生。」田玖站起身來喊住了他。
季允舟微微側目。
「或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嗎?」
季允舟輕笑了兩聲點了點頭:「當然。」
田玖捏著手裡的聯繫方式,望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心中的焦慮突然消散了不少。
他也該學學怎麼愛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