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侯和蕭悅回頭望去,就見蕭皇后雙手揣著袖子,緩緩走了進來
小曦甜一早就猜到,靖南侯回宮,肯定要親眼看到皇上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樣子才肯放心。
所以在古尚書來接見靖南侯和蕭悅的空隙,小曦甜親自給承帝化了一個妝
並讓他躺在床上,裝出一副快不行的樣子。
一切都準備好後,承帝便派蕭皇后來請靖南侯
你不是想看嗎,那好,隨便看,不看都不行。
「皇后娘娘?」靖南侯愣了一瞬,拱手作揖,「您怎麼來了?」
蕭悅也點點頭,算是給蕭皇后打招呼了 🄲
沒辦法,他這些年在封地養尊處優,早都不把皇后、太后和父皇放在眼裡了。
這大梁江山,不早晚都是他的?
蕭皇后沒計較四皇子的無禮,而是眯眼看向靖南侯,「怎麼,這勤政殿本宮來不得?」
瞧瞧把你們給囂張的,等著吧,就這幾天,恆兒和皇上一定把你們這些害蟲通通殺光
「沒有沒有!~」靖南侯乾笑一聲,連忙解釋,「皇后娘娘誤會微臣了,微臣鮮少回宮,不知道皇上病得這麼嚴重,便想過去探望一下」
哼,等弄死了皇上,他再對付這個蛇精病皇后。
反正圍繞在皇上的身邊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本宮說了,靖南侯可以去探望皇上,走吧,本宮給你們帶路」
蕭皇后翻了個大白眼,說完,便轉身朝殿外走去。
靖南侯跟蕭悅對視一眼,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養心殿內。
靖南侯剛走進來,就聞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就好像什麼東西腐爛了一般,熏得他差點把午飯吐出來
蕭悅也捂住嘴,眉頭緊皺,一臉嫌棄。
寢殿的床榻前,站著兩名小宮女,二人正伺候承帝喝藥。
「皇上,悅兒和侯爺來看您了」蕭皇后走上前輕聲道。
「唔?咳咳!~」
承帝劇烈咳嗽兩聲,嘴裡的藥汁溢了出來,灑得枕巾被褥一片濕漉。
他臉色蒼白,呼吸微弱,一頭白髮像鳥窩似的堆在頭頂上,雙唇皸裂起皮,臉上還長滿了紅疹子
就算是小孩子都能看出來,這樣的病人肯定是活不久了。
「父皇,您怎麼樣?」蕭悅裝模作樣地拉起承帝的手,想哭又哭不出來,就擱那硬往出擠眼淚。
承帝心裡這個氣啊
同樣是自己的兒子,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恆兒一心想要救他、挽回朝廷失利的局面,悅兒卻想害死他,一心覬覦他的皇位
「朕、朕恐怕恐怕要不行了,咳、咳咳咳,咳咳!~」
承帝話還沒說完,便牽出一連串的咳嗽,然後就聽『噗』地一聲,他當著靖南侯和蕭悅的面,狠狠地吐了口『鮮血』。
這副德行,可能連今晚都挺不過去。
靖南侯見狀,緊忙上前,「哎呀,皇上,您就別說話了,龍體要緊啊」
呵
,早死晚死都得死,何必這麼遭罪呢?
承帝內心一陣咆哮,他真想衝過去,抽出寶劍,親手宰了這兩個逆賊。
但恆兒和曦甜丫頭說了,不能急於一時,更不能感情用事
多說讓他們再蹦躂一兩天,事情就有結果了。
「皇上需要靜養,二位還是先出去吧!~」蕭皇后面無表情道。
看也看了,血也吐了,現在你們總該放心了吧?
靖南侯連連點頭,「好,好,那微臣和悅兒就不打擾皇上休息了」
說完,一行人便緩緩走出寢殿,來到整點喝茶吃點心。
蕭悅喝了口茶水,朝周圍張望一通,磕磕巴巴地問道「怎、怎麼沒、沒看見皇弟?他他去哪兒了?」
蕭皇后一早就知道他會這麼問,不慌不忙地回道「恆兒被廢了太子,貶為庶民,眼下已經從東宮搬出去了,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恆兒年紀尚小,一時間接受不了,聽說他已經離開京城,去周遊列國了」
蕭悅聞言,差點大笑出聲。
真是天助我也啊。
如今父皇要死了,太子又被廢掉,文官之首楊丞相也被發配邊疆了,皇權虛空,亟待他來主持大局呢
靖南侯嘆了口氣,「唉,事情怎會變成這樣呢?國不可一日無君啊,可是、可是現在連儲君都被廢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蕭皇后「」
本宮看你咋這麼噁心呢?
真是蛇鼠一窩、沆瀣一氣,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蕭皇后斂住內心的怒氣,淡淡道。
靖南侯見狀,勾了勾唇角,忽然轉移話題,「對了,語嫣這些年在法華庵還好吧?微臣忙於南方的事情,一直沒抽空來看看她!~」
刑語嫣便是惠妃娘娘的名字,已經很多年沒人這麼叫她了
蕭皇后聽了,不冷不熱道「惠妃是你的女兒,是四殿下的生母,她這些年過得好不好,你們應該問自己,而不是跟本宮打聽!~」
真搞笑,你女兒過得好不好,跟本宮有幾毛錢的關係?
她死了才好呢
「那行,既然這樣,微臣這就帶著悅兒,去法華庵看看語嫣!~」靖南侯放下茶杯,站起身道。
蕭皇后也站起身,「好,那本宮安排馬車送你們過去!」
「不勞煩娘娘了,我們自己有馬車」靖南侯笑著拒絕。
爺孫二人走後,承帝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大手一揮,「來人啊,去給朕做一碗旮沓湯,少放點鹽,多加點蔥花!~」
演戲也是很耗費體力的。
趙公公喜笑顏開,連連應道「好咧好咧,奴才這就去安排」
皇上能吃能喝,這是好事兒。
就怕他一病不起,讓那些反賊們鑽了空子。
趙公公前腳剛走,孔興卓後腳就跑進寢殿,滿面焦急。
「皇上,不好了,據屬下線人來報,有一支軍隊正朝京城這邊殺過來,恐怕明天早上就兵臨城下了」
承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