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順子聞言嘴角一抽,這個紫薇真是討厭啊,都是伺候人的下等人,她倒是指揮上了,怪不得主子視其為眼中釘。
「順公公?」紫薇見小順子好似走了神兒,試探的叫了一聲。
「哦?嗯。」
小順子聽到紫薇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想了想道:「紫薇姑娘,御膳房的掌事公公正在等我,若是姑娘不嫌棄,在下可以教姑娘如何打水。」
「御膳房的掌事公公?」見小順子點頭,紫薇信誓旦旦的說,「是莊師傅吧,我和莊師傅是老相識了,我的面子他肯定會給的。你到時候就和他說你是在幫我紫薇,他肯定不會怪罪你的。」
小順子聽到紫薇這般說,再次對這個紫薇感到無語,卻也不好表現出來,面露難色道:
「紫薇姑娘,莊師傅請假了,現在是孫明師傅管事。還是我來教你吧,俗話說得好嘛,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孫師傅?那好吧,只能這樣了。」
紫薇心中難免不滿,不滿於小順子沒有給自己打水,也不滿於小順子在自己面前稱老師。
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
紫薇自始至終秉持著這個道理,她打心底認為自己是會打水的。只不過是不想吃這份苦罷了,如今自己屈尊讓小順子教也不過是為了少打一份水。
小順子壓著心中的怒火,帶著紫薇來到水井旁,指著水桶和麻繩說道:
「紫薇姑娘,這水桶需要放在井裡,然後用力拉上來便可裝滿水。」
紫薇看了看那深深的井口,心裡有些害怕,但還是硬著頭皮照做。
在小順子的助力下,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水桶拉上來,卻發現自己根本提不動。
「這可怎麼辦啊?」紫薇焦急地看向小順子。
小順子無奈地搖搖頭,心想這紫薇還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如此這般的人怎會來到宮中侍奉。
他只好幫紫薇將水提到瓦翁處,紫薇面上感激不已,不停地說著道謝的話。
小順子表面上也應和著紫薇的感謝,心裡卻在想,這麼蠢笨且麻煩的人,怪不得主子會厭惡她。
將水倒入盆中,小順子便找了個藉口離開,實則是去了一個角落裡觀察著紫薇。
紫薇見小順子離開,只得自己上手打水。木桶進入到深井之中,接滿水再拎上來,過程雖然簡單卻需要力氣和巧勁。
小順子自是不會教紫薇該如何使用這股巧勁,然而紫薇也自命不凡,不屑於向一個太監請教問題。這就導致了沒有小順子的協助,紫薇完全提不動一桶水,只好半桶半桶的將井水打出。
桂嬤嬤在御膳房內蹭吃蹭喝了一刻鐘才回到酒醋坊的院子,此時紫薇剛打完最後一盆水,見狀桂嬤嬤丟下手中的瓜子,開口訓斥。
「磨磨唧唧的幹嘛呢!還不快點,等你刷完天都黑了。」
桂嬤嬤靠近才看見紫薇打了好幾盆的井水,便猜測應當是孫明幹的好事,嘲諷的低笑一聲道:
「姑娘,快些吧,若是等到天黑再幹完,那這些瓦翁無法暴曬晾乾,明早姑娘可要再刷一遍了。」
紫薇聞言馬上動了起來,將瓦翁放到水盆中快速洗刷著。
桂嬤嬤見狀,無意識的瞥了一眼滿院子的水缸,沒有說話繼續看著紫薇勞作,時不時的指點一二。
而此時,看到一切的小順子正快步朝著孫明尋去。
「師傅,您囑咐的紫薇我剛剛碰上了。」小順子一臉諂媚地跟在孫明的身後。
「哦?你做了什麼?」孫明聞言便知道這小子是來討賞的。
「咱也不知道這人有什麼毛病,滿院子的水缸里盛滿了曬好的水,她好像看不見一般,來問我從哪裡打水,您猜我怎麼和她說的?」
小順子看著孫明滿臉壞笑,只等著孫明詢問,可孫明並沒有繼續問下去,見狀小順子也不覺得無趣,接著道:
「咱和她說去深井裡打水用,好笑的是,她還真信了。先不說打水多麼的吃勁,那井水常年涼的刺骨,即使是現在這個天,泡久了也定會讓她有的受。」
孫明聞言徹底的無語了,他還以為小順子如此神神叨叨的,能帶什麼好消息回來……結果就這?
孫明怒其不爭,轉身打了小順子一個腦瓜崩。
「你這個呆子,我還以為你幹了啥好事。」
見小順子捂著腦袋,擺出一臉懵懂的樣子,孫明恨得牙根疼,但終歸是自己心愛的徒弟,只得耐心的教導。
「現在剛過中秋,水再冷又能冷到哪裡去?能讓她起凍瘡嗎?你這點小伎倆離讓主子歡心還差得遠那,真是教不會的傢伙!」
「師傅,那我現在去把她推到井裡怎麼樣?」
小順子聞言明白恍然大悟,猶豫了片刻,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道。
「你說你要把她推到井裡去?你想好了嗎?若是被人發現,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想好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