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間,溫時禾並未發現,車在駛入莊園後並未停下,而是一路往後山而去。
等她察覺周圍太過靜謐回過神時,車已經在一片茂密的樹林前停下。
「這裡是哪?」她疑惑不解的問。
前座的保鏢扭過頭,面無表情道:「三爺交待,讓您在這裡玩一玩。」
溫時禾眼皮一跳,下意識覺得戰謙辰沒懷好意,警惕道:「我有點累了,今天不想玩,能送我回去麼?」
保鏢看她眼,不帶半點情緒的拒絕,「不能。」
溫時禾無奈,只能下了車。
而她剛下車,司機便駕車揚長而去,留下了她一人在原地。
溫時禾攏了攏外套,四下環顧。
除了樹林太過茂密,顯得有些陰森外,這裡的風景其實不錯,可她本能的就感覺不安。
突然,一陣窸窣聲從她背後傳來,她心頭一緊,下意識轉過頭,赫然就見一頭體格高大健壯、毛皮青灰的苔原狼從林間走出,一雙充滿野性的幽綠眼睛正嗜血的盯著她。
「這……這是狼……」
溫時禾瞬間汗毛倒豎,後背沁出層層冷汗。
這裡,是後山!
戰謙辰圈養狼群的後山!
戰謙辰竟然要拿她餵狼!
嘩嘩——
一陣風吹過,樹林裡樹枝搖曳,仿佛猙獰的惡鬼在張牙舞爪。
「嗷嗚——」
苔原狼仰頭嚎叫,齜起鋒利的尖牙,吐出猩紅的舌頭,後腿微屈,前腿伸出,一副隨時朝她撲來的架勢。
溫時禾臉色煞白,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此時此刻,她感覺自己的雙腿軟得幾乎支撐不住,但她很清楚,一旦倒下,極可能面臨的就是葬身狼口。
越害怕越冷靜,她知道狼最厲害的是咬合力與速度,如果她能避開狼的撲咬,就還有生還的機會。
冷不丁地,她眼角餘光發現斜後方有塊尖銳的石頭。
深吸口氣,她不錯眼珠的盯著苔原狼,一步步朝後退,而苔原狼眯了眯幽綠的眼,拖著掃帚般的尾巴,慢悠悠的朝她逼近。
她慢慢退到石頭邊,緩緩蹲下身,而她剛一蹲下,苔原狼便像是得到了某種訊號,嘴角一咧,猛地一躍而起,朝她疾撲而來。
溫時禾瞳孔驟縮,顧不得其他,狼狽的就地一滾。
苔原狼一擊未中,迅疾的再度朝她一個猛撲,這一次溫時禾避無可避,被直接撲倒在地。
劇烈的恐懼瞬間席捲了她,她腦海中一片空白,卻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抓起石頭朝狼頭狠狠砸去。
苔原狼被砸得晃了晃腦袋,霎時凶性大發,一吐舌頭,兇狠的咬向她的脖子。
千鈞一髮之際,溫時禾一咬牙,一手抬起胳膊死死架住狼頭,另一手趁勢將兩個拳頭大的石頭塞進了狼嘴。
苔原狼猝不及防,被尖利的石頭撐滿血盆大口,吞又吞不進,吐又吐不出,痛苦難耐之時,溫時禾抓起身旁掉落的樹枝,狠狠捅向狼眼。
「泚」地一聲,腥熱的鮮血噴濺了她一頭一臉。
苔原狼一聲慘嚎,抬起利爪就要撕碎這可惡的女人,而溫時禾此時卻已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眼見狼爪直劈而下,她絕望的閉上了眼。
然而,想像中的劇痛並未傳來。
她睜開眼,卻驚愕的看到戰謙辰擋在她面前,而那頭苔原狼竟嗚咽著趴在他的腳下。
他……怎麼會來?他不是要讓狼吃了她麼,為什麼會救下她?
「怎麼,腿軟了?」戰謙辰揮手讓人將苔原狼帶下去治療,似笑非笑的掃了她眼。
溫時禾壓下震驚和疑惑,攥著染血的樹枝,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看著面前的男人,扯開唇,「三爺,不好意思,傷到了你的小可愛。」
戰謙辰上下打量這個滿臉血污的女人,破天荒的不僅未覺嫌棄,反而眼中興味越發濃烈。
或許,這個女人能讓他留的久一點。
他彎起薄唇,「玩的開心嗎?」
這話一出,一股無法抑制的憤怒瞬間衝上溫時禾心頭,她死死掐住掌心,才讓自己沒破口大罵。
玩?這個男人竟然覺得她差點葬身狼腹是在玩?
果然,他就是個徹頭徹鬼的混蛋!
深吸口氣,溫時禾微微一笑:「開心。」
戰謙辰挑挑眉,彎身湊近她的耳畔,帶著幾分惡意的問:「想不想再開心點?」
溫時禾笑容一滯,垂下眼,咬緊唇,「我以為三爺會言而有信。」
她敢確定,今天的事就是這個男人的報復,報復她昨晚的行為!
而她萬萬沒料到,堂堂戰三爺竟然視承諾於無物,更讓她擔心的是,如果他根本就不在意那些照片,那她還能用什麼來抵抗他?
戰謙辰笑了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掐住她的臉,迫她直視自己,「知道這片林子裡有多少頭狼?它們每天要吃掉多少獵物?」
他的手漸漸下移,冰涼的指尖緩緩摩挲她纖細的脖頸,溫柔繾綣,卻讓溫時禾頓時生出一股遠比面對惡狼時還要凶厲的危機感。
「相信我,如果我要報復你,今天出現的不會只有一頭狼,而你也不會有機會在這裡質疑我!」
伴隨話聲,他的手指一點一點收緊,仿佛隨時要扼斷她的脖子。
「或者,你想試一試?」
溫時禾只覺呼吸一點點被抽離,她艱難的吐出聲音,「沒、沒有,我沒有質疑三爺……我錯了,我昨晚不該冒犯您……求您原諒……」
直到她因呼吸困難眼裡沁出瑩瑩淚珠,戰謙辰才滿意的鬆開了她。
一被放開,溫時禾立時捂住脖子大口呼吸,半晌才緩過勁來。
戰謙辰輕撫著她的烏髮,好似在撫摸一隻剛被教訓過的寵物,不疾不徐的道:「今天只是一個警告,往後不要做多餘的事,乖一點,聽話一點,命才會更長一點,知道了嗎?」
「是,我知道了!」溫時禾顫聲應答。
這個男人,她是真的怕了!
察覺到她對他的畏懼,戰謙辰莫名有些不快,眯起眼,「至於昨晚的事,想讓我原諒,那就想辦法好好取悅我吧!」
溫時禾渾身一僵,「取……取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