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雙手被捆，眼底的青黑越發明顯，竟向周圍皮膚蔓延，直至遍布整張臉。
攸寧指尖微動，她鬼魂內部陡然冒起一股灼熱之感，燒心之痛，實難忍耐。女鬼仰天長嘯，尖厲的叫聲連我和老闆都聽見了。
他什麼都看不見，只覺耳朵一陣刺痛，背後汗毛直豎，毛骨悚然，下意識捂住耳朵，弓起背作防禦姿勢。
【我靠，什麼聲音?好刺耳】
【主播幹了什麼，眾目睽睽之下，我也沒見她有什麼動作啊？[撓頭]】
【唉呀媽呀，嚇死我了，下次記得提前預告，我好關聲音】
女鬼卻被一道力捲走出辦公室，直到樓道盡頭的角落裡，方才停下。
女鬼並不甘心，妄圖再次回去，但是被封印在這小小一方天地，哪都不能去。
「老實待在這裡，再出去騷擾無辜之人，就別想出去。」攸寧千里傳音警告女鬼。把她封印起來，輕而易舉。
女鬼自知打不過，逃不掉，沒有繼續掙扎，只能悶悶不樂地蹲在角落，畫個圈圈詛咒攸寧。
直播間的網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都沒注意到攸寧的小動作。
女鬼不在，辦公室的溫度自然上升，原來那潮濕陰森的感覺如潮水般退去，我和老闆不共戴天自然知曉。
他向後看了看，一切如常，忙回頭看向攸寧。他咽咽口水，語氣充滿敬意：「大師，它走了吧？大師真是神通廣大，小的無比佩服！就是不知道大師看我根骨如何，能不能拜入大師門下?」
【[滿頭問號]什麼走向？我怎麼看不明白了？】
【剛才被嚇得喊媽的人是誰，就這，你還想拜師?】
【主播看看我，如果他都能拜你為師，我也可以】
攸寧也不懂他的腦迴路，不過還是老實說：「不好意思，我沒有收徒的打算。」
「不收徒啊，那缺掃地的呢？做飯的呢？大師還缺腿部掛件不？」我和老闆不共戴天三連問，兩隻熊貓眼冒著星星一動不動看著攸寧，分外滑稽。
攸寧勾了勾唇，又搖搖頭：「都不缺，你老實上班，別想走捷徑。嗯，最好換個公司。」
我和老闆不共戴天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被大師猜中了，嘿嘿。」
像大師這麼厲害，若是學到一分半點本事，直接辭職回老家當個道士，那也是吃穿不愁了。
像他老家那邊，就是一個小村子，隨便請個道士來看看風水，那最起碼也得包兩千的紅包，來錢賊快。
反正這破班是一天上不下去，還不如出去「坑蒙拐騙」。
不過，遇到攸寧他才明白，原來世界上真的有某些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
不過可惜了，大師不願意，那就算了。
他爽朗一笑：「哦，沒關係。無論如何，今天非常感謝主播。」
「你不用謝我，其實今天沒有我，你也並不會出事，她只是無聊拿你尋開心，不會真的傷害你。」攸寧實事求是地說，雖然剛才女鬼挑釁她，不過她不是那種往鬼身上潑髒水的人。
他卻失落起來：「現在沒事了，我也該繼續苦逼加班了，摸魚這麼長時間，周扒皮安排的工作還沒弄完，主播再見。」
攸寧點點頭，斷開連線。
【為什麼要提醒我！我也在加班，我快樂的摸魚時光，就要結束了[抓狂]】
【話說，真的有，嗯，某種東西?我怎麼越看越像托】
【怎麼就謝了，我也沒看到有鬼啊，不就是燈閃了幾下，東西動了幾下嘛，這些都是可以人為製造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不是，剛才那怪叫你們沒聽見?你聽聽那像人能叫出來的！】
【前面新來的吧，多看看你們就知道了，主播是有點真本事在身上的】
【切~雕蟲小技，我也能給你造一個鬼出來，反正連鬼影子都看不到，你們也能相信】
【煩死了，又吵又吵，有什麼好吵的，不愛看就滾出克】
彈幕又吵起來了，攸寧挑挑眉，未置一詞。她能預想到這種場面，隨著越來越多人關注她，她遭受的質疑會變得更多，不過沒關係，有錢就行。
「好了，今天三卦結束，我們下周再見。」說完，不等眾人哀嚎，她毫不拖泥帶水地關掉直播。
這一來二去，已經到了晚上十點過，攸寧伸伸懶腰，啪一下撲在床上，開始衝浪。
之前她還不理解一些人為了玩手機熬到半夜三更，直到今天，她明白了。
嗯，真香。
第二天一大早，攸寧打開深海後台，昨天直播的數據出來了。
在深海，「雲上」這個帳號直接漲了二十多萬粉，直播間熱度最高排總榜第三，總共觀看人次達一千三百二十七萬，加上打賞賺了六百九十二萬。
攸寧預料到這種情況，面對那一串零，竟有種波瀾不驚的感覺。
她放下手機，自顧自地為自己鼓鼓掌，果然，見過世面就是不一樣，有進步有進步。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沒解決，她得去一趟。
……
人跡罕至積滿灰的樓梯間內，厚重的安全門緊緊合在一起，得費力才能拉開，所以少有人至。
一條長長的繩子懸掛在空氣中，無依無靠，但又牢牢垂下。
突然，一滴血從繩上滴落，濺起一灘灰塵。
一滴兩滴，斷線的血珠接連滑落，化作美麗血色花朵，血腥而誘人。
一條長長的青紫舌頭猛然垂落，沿著舌頭向上看，一頭毛糙的頭髮沾滿鮮血，有些粘在舌頭上，令人皺眉。
在雜亂如枯草的髮絲之間，仔細一看，有兩顆凸出的布滿血絲的眼球正死死地盯著你。
若有人瞧見，必定會直接暈死過去，再不然，就是大叫一聲，奪門而出，有多遠跑多遠。
而這時，樓梯間內會迴蕩著一陣「咯咯咯」的怪笑，仿佛為嚇到人而開懷。
「嘻嘻。」她收回幾乎要拖在地上的舌頭，和快爆出的眼球咧嘴壞笑起來。
接著又重複這個動作，周而復始，誰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