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稚一口答應，生怕唐瓷反悔一樣似的。
甚至唐瓷立馬打開了自己的電腦，她將椅子抽出來。
「什麼時候？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唐小姐把自己的需求講清楚，我今晚就把協議寫好直接列印出來，然後簽字畫押？」
似乎沒想到商稚會這麼爽快，唐瓷原以為對方會磨磨唧唧，甚至幾天都逃避這個問題。
看著自己面前迫不及待的商稚，唐瓷眉頭一皺，莫非自己真是想多了？
但關於陸妄的問題，唐瓷想來都是尤其小心的，只見唐瓷走到商稚身側，清了清嗓子，「可以，開始吧。」
「首先……你在公司的時候……」
無論身後的唐瓷說什麼，商稚都一五一十全部寫在這份協議裡面。
在商稚看來，怎麼寫都無所謂，自己後半輩子不會和陸妄有任何感情上的糾葛了。
估摸著過了半個小時，一側的印表機開始發出工作的聲音。
在等待列印的過程中，商稚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把我發給你的課看完。」
「什麼？」唐瓷擰了眉，看向商稚的眼神，帶了幾分不可置信。
在唐瓷看來，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對方給自己郵箱裡面發來的那些課，唐瓷不是沒看過，只是每次打開都會覺得索然無味，甚至會覺得噁心，讓自己看那樣的東西，不如讓自己去死。
她對陸妄的公司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想做陸夫人，順便享受陸妄公司的收益罷了。只要嫁給陸妄，唐瓷以後絕對不會踏進公司半步，學那麼東西沒什麼用，反正她有商稚。
一眼瞧出唐瓷的心思，商稚一本正經道，「今晚的事情看來，陸妄已經在懷疑你了，你之所以還能站在這裡和我安安靜靜說話，完全是因為我今晚救場及時。」
微微一頓，商稚眼神變得嚴肅起來，「這次我可以救場，那下次呢，下下次呢，下下下次呢？你能保證每一次我都在你身邊嗎。」
商稚的話恍若一把小刀子，將唐瓷的心一點點剖著，後者心虛扯了扯唇，「應該沒有那麼多下次吧。」
聞聲商稚扯了個荒謬的笑，「那是你覺得，在我看來，陸妄本就是個多疑的人，今天只是開頭，以後他會懷疑的事情，多了去了。」
即便心中不情願，可是唐瓷卻還是點了頭。只要是能嫁給陸妄，就算是在結婚之前，對商稚說的話百依百順，她也不是不能考慮。
隨著最後一張協議在印表機中被吐出來，商稚小手一伸，將協議拿過，開蓋的簽字筆被她攥著一寫。
再一秒，一份裝訂完整簽字完成的協議，就被送到唐瓷面前。
商稚挑眉，「滿意了？」
輕輕接過面前的東西，唐瓷抬眼撇了撇商稚，「你最好是像你今晚說的一樣，在公司在家裡在阿妄身邊，都老實一點。」
「放心吧唐小姐，如今我可太缺錢了，誰又會和錢過不去呢？」
商稚勾唇，「合作愉快。」
不得不說，陸妄的行動力還是強的，次日一早王管家就領來一個小女僕，和商稚進行工作上的交接。
當天，商稚換上休閒裝，和唐瓷一起前往了公司。
唐瓷的辦公室是在陸妄和秘書辦公室的外面，看得出來陸妄對唐瓷相當不錯，將她辦公室裝修的極為奢侈卻又不失溫馨。
商稚就比較慘了，工位是流動的，哪個部門有空位，商稚就過去隨便坐。但是只要有人來了這個位置，商稚就得立馬起開。
當然了，商稚對這個安排還挺滿意的，這能讓她在公司裡面更加自由。
陸妄和唐瓷並沒有和公司里的人說商稚的身份，加上商稚之前也不怎麼來公司，在海外活動的比較多，所以百分之九十多的老員工也認不出她，就更別提新員工了。
一個上午下來，商稚的感受是，要多爽有多爽。
直至下午，有穿著職業裝的女人敲了敲商稚的桌子。
女人將一打文件仍在商稚桌面上，「這些是老闆讓你整理地文件，你下班之前交給我。」
微微眯眸，商稚認出了對方的身份，這女人是如今公司內的一名高管，在人事部任職。
商稚伸手將面前的文件打開，嘖了聲，「我看不懂，不會整理。」
「只要把人員都輸入文檔，變成電子版就可以了，這也不會？」
商稚非常真誠地開口，「不會。」
女人聞聲原本要大發雷霆，卻忽然想到什麼似的。
視線中原本眉眼間泛著不耐的女人，突然笑眯眯開口，「看不懂是吧？沒關係，我給你一個教程。」
瞧著面前人的樣子，商稚眉頭一挑。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眼前這人在公司內一直被稱之為魔鬼，對手底下人的要求極高，一個不順心就有可能隨時將人開除。
這女人能對她這麼滿意……估計就是那一位的手筆了。
商稚扯了扯唇，「那就麻煩了。」
臨近下班時，女人果然將教程發來。
只不過瞧著快要下班的時間點，商稚優哉游哉將辦公軟體關上。
在商稚看來，加班這兩個字壓根就不屬於自己，若是上面怪罪下來，自己便說自己原本就是個不適合在公司的廢物。
下班時間點一到，商稚立時三刻拎著包包站起來。
環顧四周，她周圍儘是在加班的白領。
見狀，商稚眸子不禁一暗。
曾經母親管理公司的時候，主打一個人性化，大家在下班之後，公司是不提倡加班的。
可是……如今商稚入目之處，到處都是正在加班的員工。
心下有些不適，商稚卻沒說什麼，她拎著包包就走，頭也沒回。
臨街傍晚的A市市中心，有著白日裡沒有的煙火氣，路燈昏黃人聲鼎沸，車水馬龍之間人來人往，路邊還有不少小攤子。
商稚站在街口，隔著人群望向路對面的紅燈，她像是千千萬萬的平凡的上班族一樣，等待著回家的路。
瞧著周圍的人群，商稚莫名有些鼻尖一酸。
「嗡——」
汽車嗡鳴，人群開始走動，商稚的背包也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