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稚將手機拿出來，屏幕上面是人事部領導的號碼。
再一秒，路對面的紅燈變幻，商稚眸色一抬，將手機重新塞進口袋。
工作的事？在下班時間別來煩她。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另一邊。
寫字樓直插雲霄的最頂層，辦公室清冷昏暗。
手拿冰咖啡的男人單手插兜，面向巨大落地窗，一雙眼睛看著腳下的世界。
他身後，身穿職業裝的女人開口，「那位小姐沒有接電話。」
「意料之中。」
陸妄喝了口手中的冰咖啡，鋒利的眉眼閃爍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光。
那女人再次開口，「我覺得那位小姐，應該不是如您想像的那般，藏有什麼本領。」
作為人事部的領導李梅，在職場上見過的人數以萬計，時至今日，她只要輕輕一眼，就能瞧出一個人大概有什麼樣的本事。
今日在公司見過的那位小姑娘，李梅看了又看，實在不覺得對方身上有什麼隱藏的本事。
「無礙，繼續觀察，有什麼端倪，都要匯報給我。」
「是。」女人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無法反駁半句。
隨後，陸妄抬手揮了揮，「沒什麼事情了，你下班吧。」
「好的，陸總。」
辦公室一開一合，李梅離開辦公室。
重新一個人站在寂靜里，陸妄唇角下意識勾起。
他拿出手機，屏幕上是一段家中書房的監控記錄。
這段記錄，就是上次他讓商稚去給他收拾房間的監控。
雖然商稚已經做的足夠隱蔽，但是陸妄還是察覺了不對勁。
只要是商稚觸碰過大項目，唐瓷似乎都能說出不錯的建議，但是商稚沒觸碰過的，新的項目，在陸妄旁敲側擊時，唐瓷每次都答案都水平低於她的項目書許多。
對於這件事情，陸妄之能猜測，是商稚的短暫的時間裡記住了項目，然後又提前預判了他的性格，將答案提前寫給唐瓷，讓唐瓷背了下來。
這些，全部都是陸妄昨晚猜測到的。
昨晚唐瓷原本一張臉上都是為難，卻在商稚來之後，寫出了那張文件上所有的答案，商稚昨晚上茶水時候的說辭很是奇怪，應該是傳達答案的方式。
這些事情聽上去和從前那隻商家的金絲雀沒有半分錢關係，但是除此之外，陸妄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那麼……如果事情真的如他猜測一般，商稚就遠遠比他想像中的更讓他意料之外了。
走到三角大廈下的商稚冷不丁打了個噴嚏，她抽了抽鼻子，下意識裹緊了自己的外套。
究竟是天氣太冷，還是有人在罵她。
商稚邊擰眉想著，邊走進面前的酒店，在走廊中穿梭時，她將提前準備好的口罩從口袋裡面拿出來，輕輕掛在自己的耳朵上。
沒幾分鐘，她走到走廊最裡面的房間，輕輕敲了敲門。
「吱呀——」
房間裡有人將門打開，一顆腦袋探出來。
四目相對，男人緩聲道，「你來啦。」
商稚點點頭，詢問道，「人都來了嗎？」
「都來了。」
商稚跟著男人緩緩走進去，比起外面燈火輝煌的環境，裡面沒怎麼開燈，讓人彼此看不清彼此的臉。
往裡走了幾步，商稚便瞧見坐了一桌的西裝革履的人。
她在最中間的位置坐下，唇角微勾，「辛苦各位過來了。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女人將自己的項目書一式幾份發放到這群人面前，她緩緩開口。
「接下來，我將為大家講述，關於我的公司，還有我給各位寫出的關於未來更好的計劃。」
估摸著過了兩個小時，房間裡的人還剩下最後一位。
那位在協議書上欻欻欻簽下名字，離開前衝著商稚一笑。
「雖然不知道這位小姐的身份，但是你的能力我很認可，希望以後可以和你的公司產生不一樣的火花。」
雙手恭敬將協議接過，商稚語氣禮貌謙卑。
房門被關上，房間內除卻商稚和領著商稚一起進來的男人之外，便沒有第三個人了。
「啪——」
再一秒，燈光亮起。
商稚抬手一勾，口罩後絕美的小臉亮出來。
她輕輕側目，「可以了，大功告成。」
「真有你的。」
男人將口罩同樣拿下來，在商稚身側坐下。
不過，你這樣做，不怕陸妄發現嗎？」
「不會發現的。」
商稚如是開口，語氣帶著堅定。
微微一頓後，商稚繼續道。
「前幾日我和陳可交流的時候，便在她嘴巴裡面得知，陸妄在取得公司之後，管理理念和之前的大不相同，對此陳可頗有異議。所以我今晚購入股票的這些董事，也都是在我精挑細選之後，選擇的人群。」
「況且，如今我的新公司和母親當初的治理理念非常吻合，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我的公司未來多有發展潛力，所以他們會加入我的公司，也是很正常的。」
紀春風坐在商稚一側，細細聽著面前人的一字一句。
天知道方才商稚對著那群董事滔滔不絕時，紀春風左胸口跳的有多快。
從前紀春風便覺得商稚極聰明，不接手自家公司實在是太可惜，如今看到商稚能夠在商業領域大顯身手，他還是很替商稚感到開心。
其實商稚嘴裡聽起來輕飄飄的這些，讓董事轉賣股份加入新公司的事情，並不簡單並不容易，只不過是因為商稚本人能力太強，所以那些人才會聽了商稚的。
紀春風沒有多說，只是舉杯，「這頓我請，當是給你慶祝。」
聞言商稚忙不迭開口，「不行。」
她舉杯輕輕碰了下，「今晚這頓一定要我請，謝謝你幫我做了這麼多。」
如今商稚不方便拋頭露面，所以很多事情都是紀春風幫自己做的，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卻總能抽出時間來幫她。
商稚開口，「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從你回國之後，我的生活比從前順利不少。」
這話一點沒錯，商稚從前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每天要在弟弟和父親之間周旋，還有各種債主每天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