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回去帶走的還是在中午給席謹謙送了一碗肉的一碗素的，這丫的真氣人。
小孩子在今天都被拘在了家裡，等到初二就和猛虎下山似的都被放了出來，走街串巷拜年，運氣好能有個幾毛錢紅包，再不然也有幾顆水果糖甜甜嘴，最差還有米糍吃。
可以說是小孩子最喜歡的一天，初二也是大人討厭大隊長的又一天，因為他們得去修村裡的破屋子當牛棚。
小廚房裡年夜飯相當豐盛，雞兔魚，時蔬米飯，才是真的過年，手藝相當好。
「周姐姐，我們給你拜年，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永遠年輕漂亮。」
還不到早晨，最多六點，以鐵蛋為首的一群小兔崽子就轉了過來，上門的福氣可不能推辭，話顯然是被教過的。
「一人兩顆水果糖下去玩吧。」拿過桌上擺滿糖果的盤子放低讓每個人夠著。
洗乾淨的小手抓兩顆水果糖還不忘道謝，揣在口袋裡都捨不得吃，最多舔了一下，甜滋滋的水果味，拿回去泡水都有。
「謝謝周姐姐，我們給別人拜年去了。」
「去吧。」
圍著炕桌剝瓜子花生，然後放在一個盤子裡一起吃完，火上是冬天撿來的栗子，一炸一個香噴噴的，整個屋子裡都是栗子香。
「你是什麼味的？我拿著梨汁味的，就咱們家那個凍梨，吸一口可好吃了。」
「我也是我也是，還有蘋果味的，就上次咱們在山裡摘的紅彤彤的果子，甜。」
「我是黃桃味的，嫁到鎮上的姑姑帶的黃桃罐頭就是，汁水豐沛，好吃的很。」
不忘拿家裡吃過舉例，都是水果。
隔了段距離的破屋上，幾個大男人忙的熱火朝天，除雪打理雜草整修補屋頂。
「瞧，這群娃樂呵的。」擦了把汗。
「可不是一人兩顆，要我說一顆就成，」
「趕緊的加把勁，今修好就沒事了，」大隊長在地下喊，爭取讓所有人都聽到。
說罷背著手去了知青點，他得去看看塌了沒，要回的早回了可惜他們村除了兩葉子回家屬院，另外就周知青和京市的蘇知青。
「叔，你這是沒去走親戚？在家？」葉平端著紅燒肉，土豆比肉多，只有肉味。
「葉知青？給老同志修下破屋，你們三個去知青點？」驚了一跳三人都去？
「這不是人多熱鬧點，帶了菜，紅燒肉燉土豆，雞湯水餃，」吃剩下的。
九璃把手裡的栗子塞在大衣口袋，道。
「栗子？我不吃這個，咬不動，」示意他不要，「知青點灶台在外面，估計剛生火。」
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的好聽極了，沒多遠，知青點離村裡有兩分鐘路，在邊上。
走進大門外面紅姐正在下油，土灶鍋里里放著豆腐海帶丸子翻炒。
小李知青燒著火，周季手裡拎著豬後腿切，忙的熱火朝天，水井旁還有洗蘿蔔的。
「叔來了，坐凳子上，」趕緊讓開屁股。
「就不坐了，村里塌了不少危房，我來看看，這吃的豆腐海帶丸子湯？」
沒點油水，大過年的，這哪成？
「還有幾個菜在小火爐上煨著，自己炒的瓜子，叔嘗嘗，」許曉放下就走。
「你不回？紅知青來這四年了吧？」大隊長嗑著瓜子坐在那，身後還站著三保鏢。
「家裡有弟妹照顧，來去路費三十多，不好回，」笑容一滯，就這四年糊弄吃飽。
手裡現在還有個五十來塊，前兩年了剛來也就三五個工分到現在八九個，還完隊上的糧食，回家手裡沒錢明年咋過？
「這樣啊，」抽了口旱菸，誰有多少錢他可大差不差的知道，「年十五開春好好干。」
鼓勵，他的去盯著那幾個人修屋，沒在打擾出了門，剛才大隊長在都沒人敢說話。
「周同志你坐，等會就好了，外面冷進屋？」周季賊心不死率先湊了上來。
「周季同志你離我姐姐遠點，不行我給你買個鏡子你看看，」葉安揮了揮拳頭。
「周同志屋裡暖和，我帶你進去，」木蓮連看了看不對付的兩，滿臉無奈。
要說起來蘇家葉家兩兄弟長的俊也都能拿十個工分，她就是不敢靠近，她不配啊。
「那就麻煩木知青了，葉安把菜給紅知青熱熱，」點頭，眼裡帶起流光勾人至極。
「好，」葉安笑的露出兩酒窩，看吧，他才是姐姐最疼的弟弟，誰也別想和他爭。
堂屋長桌剛擺上臘肉燉粉條，涼拌蘿蔔皮，辣椒醬炒白菜，豆角燉茄干，番柿雞蛋，酸黃瓜魚片，最後送過帶來的菜。
「卿卿，吃這個，剝好了。」
默默剝好花生瓜子用小碟子裝了放旁邊，說著還拿陶瓷缸裝麥乳精放旁邊。
外面端菜的幾個絲毫不知裡面在爭寵。
「來，坐，加個凳子，」
「我坐這，隨便坐就成，哪來的規矩？」
最後就是圍著長桌形成一個圈，最裡面的紅姐旁邊九璃，九璃旁邊葉平撿漏接下來才是一眾男知青，最末的小李知青和啞姐。
吃完飯坐在長桌邊上嗑瓜子閒聊。
「周同志聽說你今年回京市？」周季迫不及待的確定消息，「我也好幾年沒回去了。」
「周哥沒看出來啊你竟然京市的？」小白蓮驚訝，看平時也沒下幾次館子。
「嗯，回，家裡郵的車票。」大大方方。
「京市到這車票不便宜吧，」木蓮連偏頭問，低下頭去打毛衣，她這兩年存的錢都沒三十塊平時在買些小零嘴得不欠就成。
「家裡出的，回去有點事，」等腿好了才能帶回去，她可不想讓人說未婚夫是瘸子。
「回去也好，周哥你今年不回？」許曉靈魂質問，「周哥要回還能一起跟著。」
「我就不回了，回去也沒啥事。」周季打著哈哈，他不想回怎麼可能？還不是哎。
「我家風雪大壓塌了要錢，」另一邊瘦瘦弱弱的知青攤了攤雙手，「在家還不如這。」
一時間各有各的難處，周季低頭想著包里的兩百塊，他就是不想花錢罷了。
「周姐，你初幾走？」小白蓮湊上去問。
「初六怎麼了？」並不在意算計，在絕對武力值面前算計就是紙老虎罷了。
「年後的票好買，我明年回。」
那就是有錢，摸了摸自己邊糙了的臉，找個村裡的？那可不成，周哥就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