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雪,清雪!來給少爺捶捶腿!」
「喏!」
李清雪乖巧地上前輕輕捶打起陳行的雙腿!
「翠兒,去給少爺我洗些果子來!記得,要按上次我教你的,將果子切成片,擺成果盤的樣式端上來!」
「知道啦,少爺!」
陳行躺在自己的床榻上,享受著兩位婢女細心的照料,別提有多愜意了。
「有錢人的快樂,當初身為屌絲的我果然是想像不到啊!」
沒一會兒,大商朝的果盤就被翠兒端了上來,還主動餵進陳行嘴裡!
「對了,小伍呢?」
嘴角果汁四濺,卻也堵不住陳行的嘴!
「不知道,小伍哥一早就出門了!」翠兒似是想起什麼道:「對了,少爺,趙大哥他們倒是還在府內!」
陳行親昵地颳了下翠兒的瓊鼻道:「那是我爹特意安排來保護我的人手,少爺如今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明日開始少爺先松松筋骨,恢復下體能,之後就能著手處理一些早該處理的事情了!」
聞言,正在幫陳行捶腿的李清雪雙手不自覺地顫抖了下,接著又更加賣力地按摩起來!
陳行笑了笑,也沒說話,很多時候,心照不宣才別有一番滋味!
這一個多月,沒少受李清雪細心照料,於情於理都該為她報滅門之仇!
「在床上躺的身子骨都快廢了啊!」
陳行在心中暗暗感慨,躺在床上這一個月,自己想了很多,為什麼來到大商?好像沒得選,還能回去嗎?不知道!
不過好像在這裡生活的一年多要比在過去更充實,前世自己兩點一線,除了公司就是自己那間只能夠遮風擋雨的破狗窩。
遙想當年大學剛畢業的時候,自己雄心壯志想要成就一番事業,從此升職加薪,當上總經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邁向人生巔峰!
然而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沒日沒夜地加班工作,換來的只有996福報,不僅沒有完成先前的夢想,反而將剛出大學那會兒的一腔熱血徹底澆滅。
錢沒掙著不說,和自己相戀三年的女友還跟著個人模狗樣的西裝男跑了,到死落得個人財兩空的下場!
可如今不一樣了,自己不用為生計發愁,吃喝玩樂,只要自己想,每天都能過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
可這種生活的意義在哪兒?
快樂嗎?快樂!
但……空虛!
時間久了,就會覺得乏味,無趣。
就好比一道你很喜歡吃的菜,第一天吃,你會驚為天人,第二天吃你依舊覺得美味無比,第三天你只會覺得好像還行!
可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呢?你就會覺得味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既然自己這條命算是白撿回來的,若不在這大商朝的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又與前世有什麼不同?
無非是換個法子渾渾噩噩地過一生罷了。
人生不過是場豪賭,賭贏了,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賭輸了,大不了人生重開,也總比無所事事,稀里糊塗過完這一生要強!
前世見過無數不平事,也曾幻想過如果自己是某個手握大權的大官,一定要將所有犯罪的壞人抓捕歸案,要將欺負百姓的官員統統抓起來!
現在這條路不正擺在面前嗎?
要身份有身份,要人手也有人手了!
至於師出無名?
陳行摸出一枚金燦燦的「天」字令牌,嘴角挽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我便是這人間公道!
「清雪,去將趙大哥喊來!」
「喏!」
……
「也不知道小賊的身體可好些了?」
秦若瀾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中的狼毫,右手托著香腮,半點心思都沒放在奏摺上。
自從陳行替自己擋了一箭,這一個月以來,他那張欠揍的笑臉無時無刻不出現在自己的夢裡!
尤其是每每想起二人初見時的場景,膽大包天的小賊竟吻在自己雪白的脖頸上時,就會羞得滿臉緋紅!
而自己在這一個多月中,也就只有月初見過他一次,還是以探病為由!
一旁的王承瑞心中暗暗琢磨:女帝如今這是怎麼了?整日都心不在焉的。
往日只需一天就能批改完的奏摺,現在卻要花兩天甚至三天,這還是當初那位勤於朝政,勵精圖治的帝王嗎?
只有小環心中暗嘆,自家女帝這是被陳行蠱惑了啊,平日裡三句離不開一個小賊,如今更是連批改奏摺時,都會出神發呆,與以往相比,大相逕庭!
突然,小環心中冒出一個不該有的想法將她嚇了一跳,女帝該不會是……喜歡上小公爺了?
隨後使勁地搖了搖小腦袋,趕緊將這個念頭甩出腦外。
「不可能,不可能,女帝才華橫溢,天之驕女,怎麼會喜歡上涼國公府那個只知道吃喝嫖賭的紈絝子弟!可是……小公爺這人好像並不是只會吃喝玩樂,他會救濟百姓,會打抱不平,甚至還能為朝政出謀劃策,只是……只是這小公爺也忒懶散了些!」
「小環,小環,小環!」
「啊,陛下,奴婢在呢!」
「你怎麼了?心不在焉的,我喊你幾回了,你都沒聽見!」女帝有些不滿的嘟起小嘴!
突然女帝像是明白了什麼,嘴角掛上一抹莫名的笑容:「小環,你這妮子該不會是思春了吧?說來聽聽,是哪家的公子,若是合適,朕就替你做主!」
小環被女帝這麼一打趣,一張俏臉布滿紅暈嬌嗔道:「陛下,奴婢可沒有!」
「快說說嘛,有什麼好害羞的,若你二人兩情相悅,朕就放你出宮和你的小情郎團聚!以解相思之苦,如何?」
秦若瀾越說越興奮,話里話外都是狗仔隊似的刨根問底。
小環被調侃得恨不得將頭埋進地里,不過她也不服輸道:「陛下還說奴婢呢,陛下這幾日整日魂不守舍,莫不是在想小公爺了?」
秦若瀾一聽到小公爺這三個字,臉色刷地一下變得通紅,嘴裡還傲嬌道:「誰說朕想那個小賊了!」
小環狡黠一笑:「陛下,奴婢可沒說是陳小公爺啊!」
秦若瀾一愣,仔細回想小環說的話,這才明白自己是被這死妮子給下套了!
隨即惱羞成怒道:「好你個死丫頭,竟然敢給朕下套,站住,你別跑,看朕不治你的罪!」
王承瑞面露欣慰地看著在天祿閣內追打嬉鬧的主僕二人。
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女帝陛下如此放鬆了,上一次這般與小環打鬧,還是在女帝陛下小的時候,她過得太累了!
……
「不知道陳小公爺身體如何了!」
另一邊的首輔府邸,王憐也正坐在院內的石凳上,一邊把玩著殘破的茶盞一邊出神地看著杯中的茶水。
「小姐,前些日子你不是剛去看望過嘛!小公爺身體恢復得挺好的啊,能吃能喝的!」青兒在旁提醒道。
「哎,再好,也比不得沒有受傷前的身子,那一箭可是差點要了小公爺的命啊!」王憐心有餘悸地回想起那日的場景,握著茶杯的手指都還依舊有些微顫!
「這倒是,那一箭當真嚇人的緊!」
……
「夫君,清風給您請安來了!」
聽著這道軟若無骨的聲音,陳行心頭沒來由的一跳,面露古怪:「怎麼又是她,她自己沒事兒做嗎?」
翠兒替清風打抱不平道:「少爺,人都進府了,你一次都沒去清風姑娘的小院過夜,害得奴婢至今還沒辦法改口!」
「改口?你改什麼口?」陳行疑惑地問道。
「當然是要改口了啊,若是少爺您與清風姑娘圓房了,以後府內上下都要改口稱呼她為清風夫人了!」
「當然,若是未來您有了正房,我們就得稱為主母!」
「什麼狗屁規矩,麻煩得要死!」陳行不滿地嘀咕道。
「夫君,清風求見!」
院外的聲音再次響起清風的聲音,陳行一陣頭大。
說實話,自己當初就只是單純地可憐這位青樓女子,並未想過與她發生些什麼,可自打受傷以來,清風時常前來自己的別院請安,一坐便是一個下午,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干聊,弄得陳行有時候覺得是不是給清風找個活乾乾,以免她天天閒的往自己這跑!
可這話對翠兒與清雪說過之後,兩人罕見的沒有站在自己這邊,而是數落自己不該冷落清風,還說清風也不容易,一個青樓女子,身份本就遭人詬病,承蒙小公爺不嫌棄,以妾室的身份將她帶回涼國公府。
雖說是妾,可妾與妾又有所不同,同為妾室,普通商賈人家的妾室能與國公府的妾室相提並論嗎?
答案顯而易見,清風如此做,在翠兒與清雪眼中看來,不過是想盡力報答小公爺罷了,可自家小公爺偏偏還是個正人君子,絲毫沒有想要與清風同房的意思!
當然,在這點上李清雪感同身受!
「真是麻煩,你去將她請進來吧!」陳行揉著眉心道。
「喏!」
沒一會兒,翠兒領著清風與綠柳二人來到房內。
「見過夫君!」
「見過小公爺!」
清風與綠柳二人俯身向陳行行禮。
「不必多禮,我說了,咱們涼國公府沒有那麼多規矩!」
「夫君,禮不可廢,奴家本就是妾,妾向夫君行禮,以顯夫君威嚴,自是再正常不過了!」清風柔聲解釋道,順勢端起桌上的果盤,坐在陳行的床榻邊沿,拿起盤中的果片餵向陳行!
「呃……」陳行本能地有些抗拒,眉頭也不自覺輕皺。
自己與翠兒一同長大,做這些親昵的舉動還說得過去。
雖說主僕有別,可真要論起來,往淺了說是青梅竹馬,往深了說,不就是童養媳嗎?
可這清風算哪出啊,要不是當初憐憫她舉目無親,又怕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她香消玉殞,自己才懶得理睬她!
「夫君,為何不吃呀?」清風眨巴著雙大眼睛,表情似有不解!
「咳咳,那什麼,剛吃過!剛吃過!」陳行尷尬地笑著解釋。
「原來如此!」清風故作失落地將果盤交給綠柳,後者乖巧地接過果盤退至一旁!
「不知夫君近日修養得可好?」
「還行,還行!」
「傷口可還會疼?」
說著清風就要伸手去拉開陳行的衣領查看一番。
「你們在幹嘛!」
一道憤怒的聲音在陳行的別院內響起。
陳行一愣,仿佛是被捉姦一般,下意識地連忙擺手道:「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那是怎麼樣的!」
「事情是…哎,不對啊,我解釋個屁啊,這他媽是我家啊,還有,誰把你這個街溜子放進來的?秦伯,秦伯!」陳行一臉憤怒地朝外喊道。
「不用喊了,秦伯年紀大耳朵不好使,更何況你這小院離府門隔著十萬八千里呢,秦伯聽不見的!」秦若瀾得意地看著陳行,只是目光掃向低頭站立在側的清風卻沒有一絲感情!
「見過秦姑娘!」清風俯身一禮。
「嗯!」秦若瀾淡淡應了一聲,算是回禮了。
「我說你是整天沒事兒做嗎?天鷹衛很閒嗎?你爹就算是天鷹衛最大的官,你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胆地摸魚吧!」
「你管我,我就在天鷹衛混個閒職而已,其他事兒用不著我操心,自然會有陶牧……陶牧陶大人負責!」
清風眼底閃過一絲寒芒,這個秦若瀾竟是天鷹衛的人,她爹還是天鷹衛的掌權者,看來得找個機會讓閣主派人將她綁走!
「不過嘛……」秦若瀾拉長語調,明亮如寶石般的眼眸像是想起什麼道:「大膽陳行,見到上官為何還不行禮!」
陳行一愣,片刻後好像才想起來,這死街溜子在天鷹衛內的職位要比自己高上一點。
不過,陳行也不怕她,反而壞笑道:「秦若瀾啊,從官職上,你是比我大那麼一丟丟,可要是論爵位,嘿嘿,不好意思,去,到那兒給爺跳支舞!」
「你……」秦若瀾被氣得不輕,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誰讓當初自己讓陶牧送令牌時令陳行懷疑自己的身份呢,只好杜撰出一個莫須有的天鷹衛大官嫡女的身份來掩飾!
否則穿幫了,不就沒意思了嘛!
「呀,秦姑娘,你們也在呢!」門外王憐羞紅了臉軟糯道。
「得,三個女人一台戲,看樣子好戲要來了!」陳行對著翠兒道:「去拿些瓜果來,小爺準備看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