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沈婉給青姝下毒的事！」柯劉氏理直氣壯。
無論趙霆宴幫不幫沈婉，沈婉都逃不過去，柯孫氏怎麼就放沈婉走了？
「下毒之事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柯孫氏直接一錘定音。
柯劉氏一愣，「這話是霆宴說的？他一定是被沈婉用某種手段控制了，才會如此幫沈婉說話！沈婉那般苛待霆宴，霆宴不會幫她。」
「他只是陳述事實，並不需要幫誰。而且……」柯孫氏頓了頓，看著柯劉氏鄭重道：「霆宴是我看著從小長大的，他有沒有被人控制，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可是……」柯劉氏還想說什麼。
「我累了，要休息片刻，一會兒就要用膳了。今晚一家團圓，誰也不准缺席。」柯孫氏說完就進了裡面，根本不給柯劉氏說話的機會。
柯劉氏母女二人站在原地，彼此對視一眼，只能離開。
「母親，這是怎麼回事？大舅母怎麼好像很相信沈婉？」柯青姝出了房間，立刻不放心的問道。
「她怎麼可能相信是沈婉？沈婉苛待霆宴的事，怕是把大嫂的耳朵都磨出繭子了，她相信誰都不可能相信沈婉！一定還是霆宴說了什麼偏幫沈婉的話，大嫂相信了霆宴的話，這才沒有懲治沈婉。」柯劉氏想了想，分析道。
柯青姝略作沉吟，似乎也有道理，「母親，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我被她下毒，腳傷也要留下暗疾，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柯劉氏的心思卻不在這裡，不在意的擺手，「這些都不急。當務之急是趁著霆宴回來，你好好跟他相處，回憶一下兒時的事。」
柯青姝頓時明白了，臉頰一紅，嬌嗔道：「母親！」
「這有什麼好羞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人之常情！不過，我不會讓你做妾的！」柯劉氏眼中閃著精光。
柯青姝是她的寶貝女兒，要做當然就做正妻！
柯青姝嬌羞垂頭，暗暗勾了勾嘴角。
……
皓月當空，月光灑落大地。
沈婉和趙霆宴前行，身後留下兩道長長的影子。
「你跟大舅母說了什麼？」沈婉有些好奇的問道。
她雖然知道，就算趙霆宴來了，她也能全身而退，但是沒想到柯孫氏出來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就讓她走了。
趙霆宴聞言看向沈婉，目光在沈婉的臉上頓了頓。
那張臉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端莊典雅，仿佛連月光都成了陪襯，讓他一時有些不想移開目光。
下一刻，他還是把目光收了回去，目視前方道：「大舅母問我，你有沒有給青姝表妹下毒，我只是如實說了而已。」
「如實說？」沈婉問道。
她記得，當初柯青姝在趙霆宴面前告狀，說她給趙霆宴下毒，也給柯青姝下毒。
趙霆宴雖然把柯青姝趕了出去，當時她也跟趙霆宴承認，的確給柯青姝下過毒。
「對，和你當時跟我說過的話一樣，如實轉告給了大舅母。」趙霆宴神色如常。
「你說我給柯青姝下了毒？」沈婉雖然沒想過趙霆宴會當著柯孫氏的面說謊，但是趙霆宴說的這麼理所應當，讓她有種怪怪的感覺，就好像被人出賣了一樣。
她忽然回神，「這說不通啊！柯青姝來找大舅母評理，說的就是我給她下毒的事。既然大舅母確定是我下毒，為什麼一句話都沒說就讓我走了？」
「你給青姝表妹下毒是事實，但是她安然無恙也是事實。而且，府中郎中給她診過脈，體內並沒有毒素，也沒有中過毒的跡象，這些消息自然瞞不過大舅母。」趙霆宴不疾不徐的說道。
沈婉搖頭，「不對！如果大舅母早就知道這些，根本不會讓人請我過來。」
趙霆宴忽然扯動嘴角，又看了沈婉一眼，想要說什麼，只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沈婉看著趙霆宴的表情，眸子微眯，幾乎是脫口而出，「你想說女人不要太聰明？」
這句台詞，她在很多地方都看過，而且記憶深刻，就說了出來。
下一刻，她反應過來，想要收回剛才的話，就看見趙霆宴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見她看過去，又立刻恢復如常。
還真是她想的那樣？
沈婉心中無語。
聰明不是好事嗎？
不過顯然，有些細節是趙霆宴沒說的，而正是這些細節導致了柯孫氏直接讓她離開。
既然趙霆宴不說，那就不問。
沈婉朝著前面看了一眼，那裡有一個岔路口。
往左走是去趙霆宴院子的路，往右走是沁園。
到了路口，她直接推著趙霆宴向左而去。
「右邊才是回沁園的路。」趙霆宴提醒道。
「我先把你送回去。」沈婉回道。
趙霆宴卻搖頭，「我今晚住在沁園，已經讓伏褚把東西都拿過去了。」
沈婉腳步一頓，「你也要住在沁園？我是說，你跟外祖父說過此事了嗎？」
沁園也只有兩間房，她和趙霆宴一人一間的話，就沒有下人住的地方了。
「外祖父年事已高，這些瑣事都由大舅母掌管，我剛剛已經跟大舅母說過了。」趙霆宴說完，頓了頓，看向沈婉，「你不願意？」
沈婉聞言，只感覺好像一口老痰卡在嗓子裡不上不下，不知道該怎麼跟趙霆宴說。
「沁園只有兩間房，你準備如何安排？」沈婉所幸直接把問題交給趙霆宴。
趙霆宴沉默了片刻，並未回答。
片刻後。
沁園。
沈婉進了院子，就看見伏褚站在院子中央，有些無措，一旁還放著包裹。
看見趙霆宴回來，伏褚立刻上前，「大公子，這裡只有兩間房，沒有奴才住……」
趙霆宴抬手打斷了伏褚的話，然後轉向沈婉，「讓翠竹和臘梅拿上你的東西，隨我回振庭閣。」
振庭閣，就是趙霆宴之前養傷的地方。
沈婉眉尾微揚。振庭閣跟清風苑差不多，所有人都過去也完全能住下。
伏褚一聽也高興了，沒再說話。
「霆宴，你不能跟她住在一個院子！你還想被她磋磨不成？」忽然一道聲音在院門口響起，正是柯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