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聽見柯詩文的聲音，就知道她和趙霆宴分開睡的事情要被發現。
果然，緊接著就聽見了柯詩文冷冷的質問聲。
剛要回應，就聽見外面的趙霆宴先一步開口道：「四姨母，你沒敲門。」
柯詩文看向趙霆宴，一副趙霆宴受了天大委屈的語氣，「霆宴，昨夜就睡在榻上？這成何體統？」
她料到趙霆宴不會和沈婉同房，即便同房也不會共枕。
她以為會是沈婉睡榻，卻沒想到一進來看見的是趙霆宴！
一定是沈婉在康王府總是苛待趙霆宴，到了這裡也不知收斂。
想到此，她直接朝著裡間冷聲道：「趙大夫人，請出來說話。」
沈婉這會兒已經穿戴完畢，便出來道：「四姨母。」
柯詩文直接擺手，「這一聲四姨母我可擔不起。」
在柯家還敢苛待趙霆宴，她不會對沈婉客氣！
「方大夫人。」沈婉直接換了稱呼，完全沒在意。
「你……」柯詩文氣的臉色一變，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便看向趙霆宴，「這裡是柯家，霆宴你如果受了委屈，儘管告訴四姨母。」
趙霆宴並沒有接柯詩文的話，而是問道：「四姨母一大早就闖進來，是有什麼急事？」
一個闖字，讓柯詩文臉色一僵，知道趙霆宴在點她。
她幫趙霆宴責問沈婉，趙霆宴卻對她如此，讓她心中又升起幾分火氣。
隨即，她又把火氣散去。
趙霆宴即將科考，她不會跟趙霆宴置氣，影響他科考。
她把手中的書籍拿出來，遞到趙霆宴面前，「我知道你科考在即，專門讓人找了幾本古籍，上面有許多文章都是歷屆科考考過的。你拿回去仔細看，一定會對你科考大有裨益。」
趙霆宴拿過來看了看，沒有拒絕，放在了一旁，「多謝四姨母。」
沈婉對於這裡的書籍沒什麼了解，不過她跟趙霆宴相處了不少時日，對趙霆宴有些了解。
看趙霆宴的表情和動作就知道，趙霆宴並不在意這幾本書，因為是柯詩文送來的，所以沒有拒絕。
柯詩文也發覺趙霆宴不怎麼在意這幾本書，又拿起來再次交到趙霆宴手上，鄭重道：「知道你能參加科考的消息，你外祖父十分高興，只盼著你高中狀元，光耀門楣！這些書，你一定要好好讀！」
聞言，趙霆宴握著書的手下意識緊了緊，旋即鬆開，「好。」
柯詩文仍舊沒感覺到趙霆宴的重視，眼神一閃，又道：「那就好！等你高中狀元那一日，二姐的在天之靈也會得以安息。」
沈婉皺眉。這話說的就有些重了。
且不說趙霆宴的母親已經去世很久，即便是剛剛去世，這麼說也很不妥當。
難道趙霆宴不高中狀元，他母親的在天之靈就不能安息？
果然，趙霆宴聞言，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不等開口，周圍的空氣就似乎凝結了幾分。
柯詩文見趙霆宴不悅，意識到是剛剛說錯了話。
但她是長輩，不會跟趙霆宴認錯，於是尷尬的笑了下，說道：「我也是關心你，隨口一說罷了。這些書你一定要好好讀，我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才找到這幾本書。」
她倒是沒說慌。
為了找這幾本書，她的確費了不小的力氣，只為能幫到趙霆宴，讓趙霆宴早日高中狀元！
她作為狀元的四姨母，在方家也能多幾分底氣。
「我和婉兒尚未用膳，四姨母還有事嗎？」趙霆宴的聲音已經恢復如常，但是眼底似乎有一抹烏雲尚未散去。
柯詩文遲疑不語。
她的確有事要讓趙霆宴幫忙，但她剛剛不小心提及二姐，讓趙霆宴不高興，擔心說了趙霆宴也未必答應。
「四姨母有事直說就好。」趙霆宴又道。
柯詩文想了想，剛要開口，看見沈婉還在一旁，「我有些話要跟霆宴說，至於你……」
「無妨。」
柯詩文見趙霆宴護沈婉護到這個地步，暗暗皺了皺眉，說道：「你表弟瀚海年紀也不小了。你這次回上京城，把他也帶上吧。」
沈婉聽著，頓時意外的看向柯詩文。
她苛待趙霆宴的事都能傳到這裡，相信趙霆宴在康王府的地位和處境柯家人也都知道。
趙霆宴只是即將科考，還沒有取得任何成績，柯詩文就讓趙霆宴帶人回京城？
「我在京城置辦了一個小宅院，瀚海到時直接住進去，不會進康王府。只要希望你能盯著他，讓他走正道，不要整日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柯詩文緊接著道。
趙霆宴看著柯詩文，眸光深沉。
「我才不去上京城！」外面忽然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頗有些暴躁。
緊接著，沈婉就看見一個人闖了進來，看上去比趙霆宴小一些，容貌跟柯詩文有七分相似。
「母親，我不會去上京城的！更不會讓一個癱子盯著我！」方瀚海一進來就朝著柯詩文大喊道，態度很是強硬。
「住口！他是你霆宴表哥，這次科考即將高中狀元！」柯詩文斥了一句。
趙霆宴微微皺了皺眉。
「狀元？就憑他？」方瀚海根本不在意柯詩文的訓斥，還不屑的看了一眼趙霆宴，「就算他真的參加科考，真的中了狀元，我也不去！柯家都遠離京城了，我才不去！」
「你又不姓柯，怎麼不能去京城？」柯詩文板著臉道。
「不想去！」方瀚海直截了當的拒絕，完全不給他母親留任何臉面，隨即又道：「我來是喊你回去！你都回柯家兩日了，還不回去！知道的是因為趙霆宴回來，不知道還以為方家待你不好呢！」
一番話脫口而出。
沈婉眉心微動，看了方瀚海一眼。這番話不像是他自己想出來，倒更像是聽別人耳濡目染。
柯詩文在方家似乎過的並不好。
柯詩文被自己兒子這麼說，一張臉頓時尷尬的要命，尤其還被沈婉看著。
「啪！」
柯詩文直氣的，接打了方瀚海一耳光。
打完之後，她也愣住了。
方瀚海也愣了一下，然後很生氣的抬手，竟是要打回去，「你竟然當著外人的面打我？」
「住手！」一聲冷喝瞬間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