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060 在莫斯科皮埃爾家裡
尼古拉在索洛維約夫家裡住了兩天，倒是戀戀不捨的走了。
雖然有個師傅管著，不過在這裡沒有其他人管，甚至還挺自由的。
這小孩子別管是皇室出來的、貴族家的還是平民家的，都還是比較喜歡沒有管束的生活。
但這裡麼索洛維約夫也不會繼續在這裡住著，他這回要到莫斯科去了。
一方面，是要準備自己的婚禮，在麻雀山被尤蘇波夫親王買下的多爾戈魯科夫家老宅完婚。
另一方面麼，就是老朋友皮埃爾邀請他到莫斯科去。
這時間還早，就當是到朋友家走訪。
娶媳婦的事情，因為他一直都在軍前效力，都是家裡來操辦的。
現在從前線回來，倒是可以抽身辦自己的事情，順道還可以跑去莫斯科那邊辦高斯這件事情。
在出發之前，按照慣例，他還是要上個摺子。
沒錯，為了跟別人的奏章有點區別，索洛維約夫愣是給亞歷山大弄了個折迭屏出來
而且他的奏章寫起來，經常是長篇大論，不弄成折迭的也不方便。
但僅僅為了推薦一個高斯，就費了這麼多口舌，他的表現確實也夠抽象的。
要知道，高斯這個人，雖然數學水平比一些人的褲腰帶都要高，可是他這人不喜歡搞教學，雖然研究的時候很刻苦，可是還有個問題，他連論文發表的時候，答辯都經常不願意去.
索洛維約夫知道這事兒，還是因為不倫瑞克的老公爵給他講過，在本地大學的畢業論文，高斯的論文固然是免了答辯，直接通過的。
可是他卻我在家裡致力於理論研究，連現場都沒來。
他現在去哥廷根任教是肯定不行的，畢竟熱羅姆搞了個收費上班，既然漢諾瓦的領地也給兼併了，想要個教職也得看看場合。
在提到了高斯的大才以後，索洛維約夫這才出發去莫斯科。
從拉多加湖這邊出發，也要先到加特契納附近來。
能夠看到的是，已經有一輛土法上馬的蒸汽機車正在進行調試，不過也只是進行試車。
這個項目並不歸他管，也不過是在皇村這邊來方便交通的，不涉及到什麼交通專營權，甚至也只是個嘗試。
畢竟有個重大問題，那就是蒸汽船提供動力加持，怎麼說也是先上馬的項目，這還好說。
要搞個鐵路，這倒是需要驗證的，按照國家項目驗收的話，總也需要幾年時間。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尤其是這個項目，多少也是在太后五十歲生日之前完成的比較好。
聽起來，就好像帶清和沙俄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這鐵路當年索洛維約夫做計劃，保羅批准，沃龍佐夫伯爵在英國招人，亞歷山大現在是拿來給自己老媽祝壽準備的.
嗯，總歸技術進步了，這還是好事。
然後，才是踏上前往莫斯科的路。
他往莫斯科去的路，要是到地方，也是先走到特維爾大街這裡。
雖說是從莫斯科的駐軍登場的，可是索洛維約夫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彼得堡，這裡反而不是那麼熟悉。
要不是自家親戚都在莫斯科周圍，他之前也不會回來一次，還帶著在梁贊布置軍需工廠的任務。
皮埃爾家裡的大宅子，就有一處在阿爾巴特大街上，不過皮埃爾一般不住在這裡，他和老婆海倫分居，老婆就在這裡。
索洛維約夫是不會碰這種晦氣的，海倫看到他，又引起什麼麻煩來，可就不好了。
彼得堡以前有個「小妖精」，都沒有她這麼不安分，整天都會製造糾紛。
再加上索洛維約夫一向和庫拉金家的子弟關係很差，他也不大可能在阿爾巴特大街這裡出現。
他這個時候，也就到了皮埃爾自己居住的另外一處豪宅。
不得不說，皮埃爾的家，那是真的大，在莫斯科的這些宅邸，王公貴人們在莫斯科公國時期就已經定居在這裡，很多宅邸從伊凡雷帝時期就已經定下了格局。
哪怕是被波蘭人燒過，偽迪米特里又連續出了兩個，可是莫斯科的核心市區，大體框架還是不變的。
至於斯摩棱斯克大街麼皮埃爾家的宅邸，跟卡緬斯基元帥家的距離還不太遠。
這位老元帥最近就從奧廖爾跑來莫斯科，夏天反而他不在鄉下居住，過冬的時候倒是要到鄉下去。
皮埃爾平時就在這裡，共濟會要是有什麼活動，也是要在他家裡舉辦的。
在這麼一群人中間，他其實也感覺不到什麼快樂。
等到索洛維約夫來了，他倒是非常高興。
「米沙，感謝你能在這個時候到我家裡來。」
「皮埃爾，我還是要打擾你了，畢竟這種時候，也不能住在未婚妻家裡，同樣不能住在我堂兄家裡。」
「這不要緊，你在到麻雀山去提親之前，就在這裡住下吧。」
雖然皮埃爾說這話，口氣很是親切普通，但他家的房間，在這條街上也是數一數二的。
「莫斯科，莫斯科說起來，這裡也有七丘，與羅馬和君士坦丁堡一樣。」
「你怎麼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情了？」
「皮埃爾，我只是比較好奇，為什麼羅馬會遷移，而且還是這樣的穿鑿附會。」
「這種話你還是不要說的，要知道我這裡總是有那麼一些人，並不是懷有好意的。」
「謝謝你，皮埃爾，你總是這樣為別人考慮。他們要是告密的話，應該也考慮我是從前線回來的，又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另外，安德烈最近怎麼樣？」
「他最近都在斯摩棱斯克，不過你要結婚的話，他們夫婦也是回到莫斯科的。」
「那還不錯，至於莫斯科這邊的朋友，還有哪些人要來呢？」
「這件事情，我肯定是會幫你張羅的。」
「先謝謝你，只是」
「現在又沒有公務，我們倒是可以一起去莫斯科來遊覽，你在莫斯科的時候，也一直都在軍營里吧。」
「除了出來替我父親辦事的時候。」
「既然你都說了『七丘』，我們倒是可以乘車一起出去看看。」
於是，皮埃爾這邊，就交上了他信任的車夫，和索洛維約夫一起來進行遊覽。
七丘當中，就包括麻雀山，這裡距離克林姆林宮較遠，也在他們旅程中的最後一點。
首先要去的，就是博羅維茨基山，當年尤里·多爾戈魯基在12世紀時就在這裡建立了定居點，在編年史當中，也是莫斯科最早的記錄。
要是往更早的時候來說，這片曾經是斯基泰人縱橫馳騁的地方，在青銅時代就已經有人在博羅維茨基山這裡定居了。
1147年時，莫斯科不過是羅斯托夫-蘇茲達爾大公國邊境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村，如今卻已經是這樣的一座巨城，而且號稱第三羅馬，也真的是出人意料。
「不過現在莫斯科這邊，也就是這樣，米沙，我們要參觀七丘，倒是可以看看莫斯科的過往。」
「或許，還會有未來呢？皮埃爾，你現在有多少農奴？」
「各個莊園內，總計也有四萬八千人。」
好傢夥，一個人擁有的農奴，就已經有全國人口的1.3‰了，要不是封建農奴制的莊園生產力實在是太過落後，他就是俄國第一大的地主，別祖霍夫伯爵家的財產在莫斯科也是第一。
「我知道你總是有改變的想法，可是現在我們採取的行動，也只能在自己的莊園進行變革。我家可沒有這麼多的農奴，也就是幾百人的規模，你倒是可以皮埃爾，在里加的時候，我們也談過一些事情，你準備怎樣去做呢？」
「如果是把注意力放在商業上，倒是可以開始讓資金運轉起來。你對我說過的，我也覺得很有道理，只要這些錢流轉起來，就能做很多事情，我們也就有能力去改變一些事情。」
「但是你不要牽扯太多的政治問題，我們這些人當中，只有你是個真實而又純粹的人，安德烈勸過你的事情，也不能讓你立即更正。可要是反覆強調，總是能幫你去走條正路，我說的沒錯吧？」
「嗯，大概是這樣，過去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
「安德烈應該跟你說過，他現在倒是在家裡，能幫你做些事情，我這個一直都在軍隊裡不能脫身的，又已經當了將軍，回到莫斯科來也只是準備結婚。但你要是需要我來做些什麼，我能幫到你得時候，也儘管吩咐。」
這輛馬車又在往麻雀山方面而去，皮埃爾聽到了索洛維約夫說的，也並不會讓這個朋友過多的為了他而勞神，就這樣說道：「只是，這樣」
「哎呀，我這人最怕的就是閒下來。你要是需要我的時候，總是互相有個照應，但不要牽扯政治，不要牽扯政治。」
重要的事情，也總是要多說一些。
到麻雀山去，皮埃爾和索洛維約夫看到了一片白樺林和廢棄的木製宮殿，看起來已經非常衰敗。
哪怕是在五十年以前，沃羅比約夫斯基宮還是個單層擁有124個房間的木製宮殿，這裡是伊凡雷帝曾經的宮殿，如今卻已經被遺棄，甚至還部分拆除，變成了白樺林當中的廢墟。
「還真是七座山，不過要是在莫斯科以外，怕是也能找到些七座山的地方，莫斯科這裡的山丘之間，距離也略遠一些。」
「那邊，就是尤蘇波夫親王近來買下的宮殿，我結婚就是要在那裡。」
「這地方位置確實也不錯，要是避暑也算是好地方，可現在這會兒，季節已經要過去了。」
「過去了也不要緊，我們也許明年還有機會在這裡避暑。」
「以你這樣忙碌，我是不能想像，或許你又要有什麼事情了呢？即使我一直在莫斯科，也知道你的法國親戚，來頭還不小。」
「看樣子，這種消息，傳播的最快，不過我在提爾西特，也只是做了一點微小的貢獻，而且又一次見到了拿破崙，作為使者見到他，還認下了親戚，確實也是有趣的經歷。你一直都認為和平可以是持久的，甚至是永遠的，可是總是有人避免不了他們的野心，這樣就會相互討伐。」
「我相信人一心向著美好的事業，也能夠避免戰爭。」
「真有那種時候，軍人怕是也要失業了。皮埃爾，我們要不要到這廢棄的宮殿裡去看看？」
索洛維約夫這麼說，皮埃爾倒也作陪，兩個人就這樣進入了這片白樺林。
「從伊凡雷帝之前，就有這裡了吧？」
「而且附近，還有帝國大學在那裡。」
「我給皇上的上書里，就提到了要邀請一些歐洲的學者。現在居然會有交錢上班的奇怪經歷，可以邀請他們到莫斯科和彼得堡來，你說呢？」
「這當然是好事，我還曾經考慮過要辦學。」
「辦學？你的財力要建設一座私人大學的話，也不是不可能，不過真的要辦學，要從基礎教育開始，而且要更多的針對平民。」
「我確實有這種想法，要知道在彼得堡的時候，我就關注過那些法國人開辦的私塾，我自己也是在巴黎接受過教育的。」
「但投入巨大，見效也比較緩慢，倒是可以先建立類似彼得堡的師範學校，培養一批合格的教師。在講台上的，也不能總是神甫們講的老一套，告訴學生們地球的歷史是四千年，有人要是接觸到了科學，可能還會產生懷疑的。」
「有些道理，首先還是要讓人們識字，比如說，在莫斯科周圍我的那些莊園裡，要是農民能夠識字，也能夠去辦很多事情。隨後就是讓他們懂得農業知識，不光是揮舞著鋤頭去幹活。」
「看起來，皮埃爾，我跟你在里加說的，你還是有些想法。」
「要建設學校，本身也是我的職責，我想要申請，從宮廷內侍轉變為文官，在莫斯科這裡興辦學校。」
「以你的等級，怕是直接要從五等文官開始了。如果是地方的督學，應該是四等文官甚至三等文官.而且要督促轄區建設幾百所學校。」
「那樣，也是光榮的事業，我倒是願意去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