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許老闆？」
蘇雲的表情有點凝重。
既然許富在這個時候提起柳如煙，就證明他已經知道自己和柳如煙之間的關係。
之所以對方選擇在這個時間點把問題拋出來，肯定是掌握了非常重要的籌碼。
而這個籌碼很有可能關乎到他和柳如煙之間的交易。
也就是醫藥公司的項目。
「蘇老闆，看來我所料不差，您和柳老闆的關係確實不簡單。」
許富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就實話實說了。
柳老闆這次怕是有大麻煩了。」
「市政的閻主任您知道吧？」
「閻主任？主管市政工程的閻國興？」曹慶不明所以，「這件事和他能扯上什麼關係？」
「呵呵，曹少你先別急。」許富拍了拍曹慶的肩膀，「要是我說閻主任已經和王家達成了某種協議，現在是王家的人你覺得會發生什麼？」
嘶...
「你的意思是舊城改造項目？」
曹慶和蘇雲對視一眼，兩人皆是一陣心驚。
柳氏集團目前的資金流已經快要被舊城改造項目拖垮了！
雖然曹慶和柳如煙之間約定要注入一部分資金解決柳氏集團的燃眉之急。
但若是舊城項目遲遲不復工，柳氏集團就不能回籠資金。
他曹慶就算抽乾整個曹家的現金池也填不上這麼大的一坑。
舊城改造項目規模龐大，那可是幾百億級別的大工程。
光靠曹家這點錢去填，水花都激不起來。
「消息屬實嗎？」蘇雲皺起眉頭。
許富點點頭，「屬實，不僅如此，恐怕王家還挖了個巨坑準備讓柳老闆自己往下跳！」
許富頓了頓接著說道，「據我的暗線探查到的消息說，王少這兩天似乎還在慫恿柳老闆向銀行貸款。
利息奇高不說，抵押物好像就是舊城改造項目。
拿項目貸款，這裡面可操作的東西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嘶...
「連上了，終於連上了。」
曹慶面色一緊，「我說柳氏集團的項目怎麼會突然停工，而那時候青鯊幫還突然出來搗亂。
原來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全是有大人物要整垮柳氏集團，好瓜分這塊肥肉！
一環扣一環，真的狠！」
連曹慶都想明白了，蘇雲就更不用說了。
青鯊幫歸根結底不過是被人拋出來的棄子罷了！
真正在後面坐收漁利的是那些坐在辦公室里的政客。
或許，那些政客也不過是跟著喝點湯。
連銀行都參與進來了，可想而知後面的那雙黑手有多大能量。
「蘇雲，曹少，你們都在啊。」
正在蘇雲思考破局之法時，柳如煙卻滿臉笑意地從一個包廂內走了出來。
手裡還拿著一疊紙質文件。
「這是什麼？」
蘇雲冷著臉指了指柳如煙手中的那疊文件，「不會是銀行的貸款合同吧？」
「你怎麼知道的？」柳如煙笑了笑說道，「蘇雲，我還打算給你們一個驚喜呢。
昨天晚上市政的閻主任給我打了電話，說舊城改造項目會在一個星期內復工。
我們集團不是資金緊張嘛，咱們又要合夥開新公司。
所以王少攢了個局，讓我在銀行貸了五十億。
一個月之後連本帶息還上。
兩分的利息高是高了點，但只要項目復工結算，一切都不是問題！」
「那要是還不上呢？」蘇雲語氣冰冷問道。
「怎麼可能還不上！」柳如煙嚷聲道，「舊城項目再有個十來天就完全完工了，柳氏集團起碼能掙幾十億，覆蓋這點貸款根本不是問題！」
「呵呵，如果你口中的閻主任是王少安排的人，你覺得會怎麼樣？」
「不可能，這些年柳氏集團所接的市政項目都是閻主任一手操持的，他怎麼可能是王家的人？」
被蘇雲莫名質問，柳如煙一陣火大。
這都哪跟哪？
閻主任和柳氏的合作一直都很愉快，怎麼可能會背後捅刀子！
「蘇雲，你要不信，我現在就給閻主任打電話，讓你親耳聽聽他怎麼說。」
「行，你打個試試看。」
「你...好...試試就試試！」
柳如煙氣急敗壞地拿出手機，當著三人的面打開了免提。
說實話，被蘇雲一連串的質問，讓她心裡已經有了幾分火氣。
要不是看在蘇雲這段時間幫她不少的份上。
再加上她心底的那一點異樣情愫作祟，她早甩臉子走人了。
哪還會費盡周折做這些解釋，這些可都是商業機密好吧。
嘟......
電話倒是撥通了，但響了足足半分鐘卻沒有人接。
柳如煙有點尷尬，「閻主任興許是太忙了，我給他發個信息，以前他看到信息一般都會立刻給我回電話的，我試試看。」
柳如煙趕緊發了個信息，然而五分鐘過去，閻主任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
眾人都快等得不耐煩了。
柳如煙的俏臉上也閃過一絲慌亂！
她趕緊掏出手機，再一次撥通了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
「什麼情況？這是拉黑了？」
柳如煙露出一臉不敢置信的神色。
不死心的她又換了個備用號碼打了過去，這次是乾脆利落的掛點。
對方擺明了不想接她的電話！
轟...
柳如煙兩眼一黑，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
要不是蘇雲扶著，現在恐怕已經摔倒在地。
「傻妞，被人騙了還要幫人數錢！」
蘇雲扯了扯嘴角，看著柳如煙一臉頹廢的模樣，莫名有點不得勁。
「蘇...蘇雲，我...我是不是被算計了...」
柳如煙靠在蘇雲的肩膀上，卡姿蘭大眼睛滋滋地冒出幾滴水珠。
「你說呢，天上難不成會掉餡餅？」蘇雲沒好氣道，「把貸款合同拿過來，我給你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
「好...」
接過合同，蘇雲快速地開始翻看。
足足幾十頁的合同充滿了各式各樣的條款，蘇雲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kill you later...」
「典型的期權累計合同，這不是普通的遠期合約，它是一系列的期權組合，被稱為累計期權。
大意就是我遲一點殺死你！
也就是說，簽了這份合約，遲早會死！」
「不是...我的柳老闆，你不是麻省理工的經濟學博士麼，怎麼會沒腦子到這種程度？」
蘇雲已經無力吐槽。
根據合同里的條款，柳如煙不僅要保證在期限內連本帶利還上錢，還必須保證項目能成功復工。
否則，銀行那邊有權利不花一分錢，優先接管柳氏集團名下的所有市政項目。
而且這些條款都隱藏在文件的各種附錄裡面。
若是不仔細查看，或者不熟悉法律的人，根本看不出來！
而蘇雲卻一眼就看出了合約的陷阱。
「蘇雲...這可怎麼辦，我不能丟了柳氏集團，爺爺他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柳如煙明白蘇雲所說的累計期權的意思，這次是真急了。
一向在蘇雲面前表現強勢的她，現在竟然慌亂地開始徵求蘇雲的意見。
「明面上沒有辦法，若是在國外還能以不平等的藉口向法院要求撤銷合同。」
蘇雲臉色陰沉道，「但現在是在國內，關於這類的合約，還沒有裁定撤銷的先例！
並且王瑞處心積慮騙你簽下了這份合約，指定不會輕易放過柳家！
事情有點難辦。」
聞言。
柳如煙第一感覺是完了。
柳氏集團可能真要敗在她的手裡了！
若是那些即將完工的市政項目真的被銀行收走，整個柳氏集團恐怕頃刻間就會被破產清算。
柳如煙臉色煞白，心如死灰。
「哎...不過也不是完全辦法！」
見柳如煙意志消沉，蘇雲嘆了口氣道，「打官司搞不定，我們就換個方向，把簽合同的人搞定。
只要讓簽合同的人更改合同，事情說不定會有轉機。」
「雲...雲哥，你不會是想搞銀行吧？」
曹慶心裡一驚，在他看來就沒有雲哥不敢搞的事。
青鯊幫那麼大個幫派，雲哥不是說搞就搞掉了？
要說去搶銀行，曹慶絲毫不懷疑蘇雲有這個能力！
「砰！」
蘇雲一個腦瓜釘崩在曹慶的腦門上，「你這二十八寸的大腦袋想什麼呢，搶銀行可是重罪。
出了事是你去蹲大牢還是我去？
沒點腦子，我說的是簽合同的人！
是人！你懂嗎！」
蘇雲指著合同上的簽字。
那個是私人的印章，上面印著『程碩』兩個大字。
曹慶馬上反應過來了，「雲哥，這事我熟啊，交給我，我保證給你辦的明明白白的！」
砰...
又是個腦瓜釘。
蘇雲沒好氣道，「這事你不要直接參與，找個信得過的，曹家從今以後不能再沾任何一點污點。
明白嗎！」
曹慶揉了揉腦袋，點了點頭。
眼珠子一轉，曹慶立馬想到了一個人。
這件事，交給那個瘋子來做最恰當不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