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六斤拿著望遠鏡，面無表情的。
但是蘭氏兄弟看的咬牙切齒的。
「哎喲，根本擋不住，大哥，你瞧見了沒，那人給紙片似的，一下子就穿過去了。」蘭力霸說道。
「看見了。」蘭力魔咽了口唾沫，「這武器真的太厲害了，不近距離看，根本不知道它有多強。」
「你看那玩意，打起來，怎麼冒藍光呢？」蘭力霸努了努嘴。
「哦，這個叫做加特林機關槍，一分鐘能打出一千發子彈！」
「一分鐘，一千發子彈？這裡有......二十架，也就是說，一分鐘能打出兩萬發子彈？」蘭力魔也嚇到了。
「理論上說，是這樣的。」
「乖乖，這裡還有四百挺牛氏重機槍，那一分鐘豈不是要打出好幾萬發子彈？」蘭力霸掰著手指頭，「一發子彈能送走一個人，幾萬發能送走幾萬人？」
蘭力魔一巴掌抽了過去，「有你這麼算的嗎？還有打空的，前面的人那不成了擋箭牌了？」
「可是大哥，還有火炮呢！」蘭力霸說道。
蘭力魔居然無言以對，要是匈奴有這樣的火力配備，也不至於落入如此下場。
難怪匈奴從始至終都沒有贏過，因為大秦對匈奴，從來都是碾壓式的打擊，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看清楚事實後，蘭力魔嘆了口氣，好在他聰明，保全了蘭氏精銳。
要不然，還不知道死多少人呢。
與此同時，呼衍南風看著逐漸被打空的兵力。
開戰到現在，不超過半個時辰，死傷超過了十萬人，他不知道這仗是怎麼打的。
面對秦軍的超強火力，始終無法突進。
這一刻，他內心突然生出了一絲畏懼，他想要撤兵。
可撤兵之後呢？
這一戰將徹底打碎匈奴僅剩的脊梁骨，日後他們只能被秦人攆的四處流浪，而提不起半點反抗的心思。
是繼續衝鋒，還是保全實力？
他回去後，還有顏面見陛下嗎？
除了以死謝罪，他實在是想不到第二條出路了。
「將軍，撤吧，軍心散了，已經無力再發起第二次衝鋒了。」
「族長，沒辦法打了，已經出現了逃潰，再這麼下去，撤退都成問題了。」呼衍氏的將領快步過來，眼中滿是驚恐。
他怎麼也沒想到，偷襲戰能打成這樣。
三十萬騎兵，對五千多人，居然連敵軍的火力圈都沒有殺進去，這已經不是丟臉了，把祖宗十八代的顏面都丟盡了。
呼衍南風陷入兩難的境地。
原本還士氣恢弘的眾人，此刻都畏縮起來，看著前方那被探照燈照亮的地方，仿若他們就是撲火的飛蛾一樣。
只是，飛蛾撲火註定要死。
沒人可以坦然的面對死亡。
軍心不可用之後，逃潰的士兵，徹底帶走了最後一絲士氣，將匈奴最後的脊梁骨，給捨棄，丟在地上，親自踩碎。
他們終究不是親人，沒有那種戰至最後一兵一卒的魄力，也沒有那種國破山河在的果斷。
他們看不透死亡。
呼衍南風低著頭，眼中布滿了血絲，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不走，不撤，繼續頂上去。
打不贏這五千人，自然也打不贏大秦的主力軍隊。
要知道，秦軍一師一萬人，這裡才五千人，差不多是一個旅的兵力。
咱們三十萬大軍，也就是秦軍三個集團軍的兵力。
三個集團軍，打人家一個旅的兵力，還打不贏。
回去還不是苟活？
這裡，是我們的家園，我們連自己的家園都無法守住。
又有何顏面回去看陛下。
我寧願戰死在這裡。
中土人，為了自己的家鄉，可以戰至最後一兵一卒，甚至連百姓都有這種覺悟。
我們為何不能用？
我們難道比中土人要差嗎？」
「族長，可是，無謂的犧牲，只會大大削弱匈奴的實力，日後，咱們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
保全眾人，最起碼還有機會。
咱們不爭一時呀！」
不少人都哀求起來。
可呼衍南風軸得很，根本不聽。
這時候，一個將領出手了，一個手刀將呼衍南風打昏厥過去。
「你做什麼？」
眾人都是一驚。
「不能讓他任性下去，既然輸了，就該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要是把三十萬兵力都折損在這裡，那才是真的沒辦法像陛下交代！
快下令撤兵， 各自都把各自部落的人撤走。」
那人說著，隨即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眾人對視一眼，紛紛下令撤兵。
退兵的號角吹響，匈奴騎兵紛紛鬆了口氣，不在發動衝鋒。
他們來得快，去的也快，只恨自己沒有多生幾條腿，跑的在快一些。
「他們逃走了！」
「逃得掉嗎？」
曾六斤冷笑一聲，「大雪停了，他們逃走只會留下痕跡，而且，如此厚的雪，他們又能逃多遠？
不用追了，馬上就要天亮了， 等天亮之後，在收拾他們也不遲！」
陸勇點點頭。
這批人太多了，根本走不遠的，來到這裡，就已經耗費了他們不少體力。
當然，這一支騎兵的確很奇，要是沒有防備，他們都得死在這裡。
可曾六斤到底是曾六斤，是跟著陸源最早的一批將領，是軍中宿將，中流砥柱。
這本來也是他們設下的圈套，就等著他們往裡面鑽進來。
「軍長，不追嗎？」蘭力霸上前問道。
「不追，讓他們先跑兩個時辰，到時候乘飛艇追上去，怎麼擊殺還不是我們說了算？」曾六斤伸了個懶腰，隨即下令讓士兵清理戰場。
「都餓了吧，開倉庫，讓大家都吃個飽。」曾六斤豪氣的說道。
這一仗大勝，起碼殲滅了五萬人。
而此時，黑暗之中，匈奴騎兵慌不擇路。
只可惜，積雪太厚。
最深的地方，已經到了馬腿，所以即便是戰馬，也很難行動。
「該死的，這裡積雪怎麼這麼厚？咱們來的路，都沒有這麼厚的積雪！」
「廢話，咱們繞了一大圈，有些地方都還沒下雪，這裡一直在下雪，雪能不厚嗎？」
眾人罵罵咧咧的，而馬背上的呼衍南風，也悠悠轉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