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無法點了點頭,他知道幕僚的話是對的。
他必須在這件事上找到平衡,否則他的地位將岌岌可危。
夜幕降臨,釋無法獨自一人坐在書房中,手中把玩著一塊玉石。
他的心中充滿了焦慮和不安,他不知道孟飛和陸源究竟想要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滿足他們的要求。
所以只能先拖著了。
而此時,天佛城內,動盪愈演愈烈。
中土來的百家學說對天佛教義衝擊巨大。
特別是奴隸窟的人翻身的事跡,傳遍了整個天佛城,這深深刺激了那些被長期壓迫的百姓。
他們發瘋了一樣跪在了中土百家的面前,懇求他們收下自己,給自己認可。
唯有如此,他們才能夠拿到大秦鴻臚館的認證。
他們才能脫離苦海!
天佛城的街道上,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氣氛。
在城東的一處廣場上,一群衣衫襤褸的低等賤民跪在地上,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渴望和期盼。
他們面前站著幾位中土學者,這些學者身著長袍,頭戴高冠,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
他們的到來,不僅帶來了新的思想,也帶來了改變命運的可能。
「請收下我們吧,我們願意追隨您的學說,只求能夠獲得新生。」一個奴隸顫抖著聲音,他的額頭緊緊貼在地上,不敢抬頭。
中土學者中的一位,名叫李法的中年男子,他的目光掃過這些奴隸,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知道,這些奴隸的請求不僅僅是對知識的渴望,更是對自由的渴求。
他輕嘆一聲,緩緩開口:「起來吧,我等願以知識之光,照亮你們前行的道路。」
奴隸們聞言,激動地站起身來,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們中的一些人開始哭泣,淚水滑過他們滿是污垢的臉龐,卻顯得格外晶瑩。他們中的許多人從未想過,自己這一生還有機會擺脫奴隸的身份,成為自由的人。
「我們將如何開始?」一個年輕的奴隸女孩怯生生地問道,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但更多的是期待。
李法微微一笑,對他們說道:「從今日起,你們將跟隨我們學習。只要你們認真,你們就能得到認可,就能拿到大秦的認可!」
只有真正來過天佛國的人才知道,這裡的百姓有多苦。
這裡的階級壓迫有多殘酷。
而諸如這樣的場景,每時每刻都在上映。
天佛教義已經徹底被天佛國的百姓摒棄,就連那些天佛的貴族,也開始偷摸著加入了中土百家。
朝廷也不管他們。
似乎已經擺爛。
釋長生在佛堂里,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他不是兩眼一抹黑的。
他每天都在關注。
讓釋無法監國,也是無奈之舉。
他很清楚,天佛國完了,沒有未來了。
在大秦的強力干涉下,會被一步步的蠶食。
佛堂內,香菸繚繞,釋長生跪在冰冷的石板上,面前是一排排天佛國歷代君王的靈位。
即便這個動作,這些日子,他已經做過無數次,可他任然一絲不苟的完成。
他的額頭輕觸地面,雙眼緊閉,臉上寫滿了深深的憂慮和無奈。
作為天佛國的現任君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國家正處在風雨飄搖之中。
「列祖列宗在上,長生無能,無力回天。」他的聲音低沉而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
他知道,天佛國的輝煌已經過去,現在的國家就像是一艘破舊的船隻,在大秦的巨浪中搖搖欲墜。
他讓釋無法監國,也是無奈之舉,他需要時間,需要一個能夠穩定局勢的人,準確的說,那更像是一個退出來背鍋的人。
釋長生緩緩抬起頭,他的目光落在那些靈位上,每一個靈位都代表著天佛國的一段歷史,一段榮光。
他的心中充滿了愧疚,他覺得自己愧對祖先,愧對天佛國的百姓。
「天佛國的未來,難道真的只能在大秦的陰影下苟延殘喘嗎?」他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甘。
這時候,佛堂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身影悄然走入,是釋無法。
他看著自己的父親,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父親。」釋無法輕聲喚道。
釋長生轉過頭,看著釋無法,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你來了。」
釋無法點了點頭,他走到釋長生身邊,跪了下來。「父親,我知道你心中的苦楚,也知道你對天佛國的擔憂,但是事已至此......」
釋長生嘆了口氣,打斷了他,「天佛國已經完了,沒有未來了。
在大秦的強力干涉下,會被一步步的蠶食。」
釋無法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開口:「父親,既然咱們沒有辦法選擇,那就接受吧。」
釋長生默不作聲。
釋無法也沒說話,而是點香,給列祖列宗上香,然後誠心的祭拜。
「父親,其實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要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讓我監國!」
釋無法的一句話,讓釋長生臉色一變。
「胡說八道,我要是看不上你,會讓你當太子,會讓你監國嗎?」釋長生厲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釋無法點點頭,「我當然知道自己說什麼,眼下天佛國風雨飄搖,已經到了分崩離析的地步,您這個時候讓我監國,自己卻躲在這裡面,不就是想讓我背鍋嗎?
如果大哥還在世的話,您肯定不會讓他承受這些!」
釋無法取下了帽子,露出了空蕩蕩的耳朵。
他指著被打掉的耳朵,「您看,這就是我的下場,您或許不知道它們是怎麼掉的。
那我告訴您!
孟飛踩在我的臉上,連開了兩槍,打掉了我的耳朵。
我這個太子,哪裡像太子了,連一條狗都不如!」
釋長生無言以對。
這件事,他其實早就知道了。
見父親不說話,釋無法冷笑起來,「您早就知道了,卻不過問,如果是大哥的話,你肯定早就噓寒問暖了。
我早該知道的,既然您都不過問了,那就退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