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怎麼在這兒?」郭赫平手拿一束白色菊花,今天他也穿了一件黑色外套,臉上露出片刻錯愕。顯然,他也沒想到在這兒會遇見她。
「我來拜訪一位故人,這麼巧,在這兒都能碰到。」他嘴角含笑,站在低處一些的台階,抬頭看著眼前的女人。
「是啊,好巧」她有些沒反應過來,無措地笑道。「那你先忙」說著就打算離開。
「等一下,這個,拿著」只見男人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個暖手寶,從看到她第一眼便注意到她被凍的通紅的鼻尖,像小鹿一樣。
「沒事,我去車裡就不能冷,你留著吧」她婉拒到。
「拿著吧,我也不怎麼需要」說著便塞到她手裡。
他突然靠近,手上的鮮花傳來淡淡的清香,手掌霎時間被暖氣燙開,指尖輕輕觸碰到他的皮膚,是溫熱的。
「謝謝」她禮貌的說道。
「你先去下面等我」男人向她說著,繼而大步流星向墓地高處走去。
「哎?什麼?」等她回過神,郭赫平已經走到那頂上去了。只留下手裡的暖手寶,她看了看手,又看了看男人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道,「什麼嘛~」
一炷香的時間,掃墓的男人下來了。
他來到女人的車旁,彎下腰輕敲車窗。
「開門」郭赫平開口說道。
董綰打開車門,頃刻間,只覺得副駕駛被擠滿,男人的腿很長,加上健碩的體魄,車廂瞬間變成迷你版。
「有空嗎?我的車沒油了,捎我一段」他神情十分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
「這大過年的也沒車經過,這走下去得大半天吧」他繼續說著,一副很是無奈的樣子。
董綰看了看停在一旁的車,內心其實是拒絕的,但想到人家把暖手寶都給了自己,算了,都是人情!
「行吧,去哪兒?」
「先下山」他做出輕鬆狀態,實則已經拿出手機給隊裡的兄弟發去了信息「來取車!」
開車時的她將頭髮放下,扎過的痕跡自帶波浪,濃顏系的長相配上波浪,像早些年的港星,有過之無不及。
她總覺得下山的路沒有上山時的好開,弄的她莫名有些緊張。全神貫注。但總是忽略不了副駕駛投來的目光。
「綰綰?」
「嗯?什麼?」董綰順勢回應著他的話。
「我可以這樣叫你嗎?」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當然可以,他們都這樣叫我,這樣比較好記」她眼視前方,嘴角帶著向上的弧度。其實不是,她只是覺得有些不知道怎麼接他的話,總不能一讀不回吧。
董綰也不知怎的,跟他待在一起,總是讓她莫名無措。
這洛城的雪就是這樣,到了冬季下個沒完,這不,車子才穿過胡楊林,天上又開始飄著雪花。
擋風玻璃前的雪花化成雨珠,劃出條條痕跡。
「前面我來開吧,路不好走」郭赫平說道。
「好吧」她也不猶豫,找了路邊好停車的地方與他交換了位置。
「你後面有事嗎?」他正想起步,突然轉過頭問她。
「沒事」
董綰以為是郭赫平怕她後面有事兒,路程遠耽擱她,所以說著自己沒事,讓他放心開。
她坐在副駕駛,腦袋開始放空。車廂很安靜,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洛城的北邊很多胡同,建築不似南區那樣繁華,她反而更喜歡這裡,使她暫時忘掉煩惱,安靜的享受當下。
大過年店鋪都沒開,大家都沉浸在節日的氣氛中,胡同口掛著燈籠,犄角旮噠處還堆著掃在一起的積雪。
車子平穩的穿梭其中。不一會兒,停在飯店門口。
「到飯點了,先吃飯吧,」郭赫平拿起身後的外套,利落的下車。
董綰看了看時間,還真是吃晚飯的時間了。男人繞到駕駛座,為她打開門「不是說有機會請我吃飯嗎?擇日不如撞日,走吧」。
他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董綰後知後覺,這是遇到老賴了,內心有點想罵人,可都到這兒了,也就硬著頭皮上吧。
一家涮羊肉店鋪,到了冬季大家都想吃點熱和的。應該是一家老字號,過年人還挺多,不過大部分都是家人聚會,像他倆一對的,基本沒有。
兩人長得俊俏,一入場便迎來了些許目光,最終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有什麼忌口嗎?」他問道
「我都行」她內搭穿了一件乳白色V領毛衣,剛好露出她迷人的鎖骨與好看的頸部線條,頭髮披在身側,在不經意的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絲絲嫵媚感。
郭赫平遞給她一杯溫水,她禮貌感謝。
兩人面對面坐著,暖色調的燈光,襯的此時的氛圍莫名有些微妙,而郭赫平更是直勾勾的看著她,這眼神,像是一團火,炙熱又有些侵虐感,使她不得不端起水杯,抿一下,緩解尷尬。
「說出來可能有些冒昧,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董綰主動挑起話題,她再不說些什麼,自己可能坐不住。
片刻,郭赫平嘴角露出淡淡笑意,開口道「我有幸在歐洲L大劇院看過一場天鵝湖」說完,目光幽深的看著董綰,一雙眼像是能把人吸進去,笑起來時嘴角還掛著兩個淺淺的梨渦。
這時董綰才想起來,原來當時在舞台上往觀眾席中間看的時候的那雙黑暗中的眼睛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