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還記得是兩年前的一場演出,在後台一直有人說這今天觀眾席來了一位特別帥的男人,見他們說的興起,也引起了董綰的好奇心,她來到舞台一側,像觀眾席望去,一身軍裝的男人,坐的板正,眼睛直視前方,由於個子高挑,哪怕是坐在暗處也不可忽略自身強大的氣場,只見她身旁坐著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孩,正當董綰要走開時,男人突然轉頭,與董綰四目相對,這下就尷尬了,偷偷打量別人還被發現,屆時也不敢再看下去,便走開了。
輪到董綰上台,此時也來到了舞劇的第四幕,隨著音樂旋轉跳躍時,一雙眼睛的目光一直跟隨著自己,當然這也不奇怪,舞蹈演員享受目光的追隨,在舞劇的最後,隨著每一次旋轉,留頭甩頭都撞進了台下的那一雙眸子,直到最後,下了舞台,董綰的心還砰砰跳。
整場演出結束,董綰來到停車場,好巧不巧,又看到那個人,一身軍裝襯的他高大挺拔,短髮乾淨利落,身旁的女孩一直笑嘻嘻的給他說著什麼,只見他耐心十足,高高的個頭為了聽清楚女孩子的講話,俯下身子附和著她,只見他們兩個人有來有往的向車庫的另一側走去,忽的男人轉頭,又與董綰四目相對。
直到那天晚上回到家董綰還暗笑,一連偷看別人兩次被發現,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思緒拉回到當下,董綰才突然明白,原來一直讓他熟悉的感覺,是源於那個晚上。
「我妹妹很喜歡你的舞蹈,上一次看完後一直在期待你的表演,可惜一票難求,」說完便將手機拿出來,翻出了上一次舞台的照片。
她仔細端詳,照片裡的女孩跟眼前的男人長得一點不像。
「堂妹,我們家就我一個」他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自顧自的解說著。
「那你應該結婚了吧」她下意識的問出來,後知後覺,只想咬舌自盡,「對不起,我是不是太八卦了」她立馬找補,恨自己說話怎麼不過腦。
郭赫平看著董綰的目光又熾熱了一分「我確實正在尋覓一位合適的伴侶」
她錯開他的視線,不再看他,喝了口水,緩解一下此時的氣氛,他的視線像是能穿透她。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她內心咆哮~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董綰放下水杯,搓了搓手,附和道「那真應該恭喜你」。
郭赫平看著眼前的女人,也不惱,嘴角上揚。「綰綰,你是聰明人」。
他聲音低沉,像深夜海岸停泊的船鳴。
「我上個洗手間」她有些落荒而逃,她好像不敢再輕易投入一段感情,她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他字裡行間的意思。
董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承認,自己是膽小鬼。面對感情,她現在下意識的害怕大於歡喜。真是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草繩,十分的沒出息。
再回到席間,桌上已經上齊了菜,熱氣騰騰。
之後的相處中,他們沒有再聊這個話題,兩人都心照不宣,郭赫平時不時的給她夾菜,而她依舊禮貌的回應。
她作為舞蹈演員,需要身材管理,吃的很少。結帳時,郭赫平提前一步去買單,不說是好她請的嗎?可男士怎麼會讓女士買單呢!
吃完飯,出來已經漆黑一片,冬天的天總是黑的很快,雪還在下,路燈下能看出雪花的形狀。一片一片飛舞。
「走吧」他依舊扮演司機的角色。
她沒有矯情,順應著他的話。
汽車駛出胡同巷子,向主路上駛去,一路無言,只有雨刮器發出的聲音。
「哎?怎麼這樣走?」董綰看著熟悉的路口發出疑問。
「太晚了,先送你回家」他聲音從駕駛座傳來,餘光觀察著副駕駛的女人。
「那你~」她拖出長長的餘音
「關心我?」他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含著笑意,梨渦若隱若現。
好吧,當她沒問。
這樣下雪的夜晚,她在夢裡無數次夢到過,她喜歡雪天,白雪覆蓋著大地使她莫名安心。
車輛穿過梧桐樹,路燈下,枝椏的影子照射在馬路上,猶如時光穿梭機一般,顯得夢幻不真實。
再轉入下一個路口,一輛深綠色的吉普車發動著停在路邊,男人沒有理會,往巷子轉進去。
「到了,下車吧」他穿上外套,下車後依舊繞到副駕駛為她開門。
「進去坐坐嗎?」她將羽絨服的帽子戴在頭上,小小的臉兒巴掌大,雙手裹著自己,晚間降溫嚴重。雖然她知道,郭赫平不會進去坐,但還是禮貌的問候。
「不了,外公已經休息了,不進去叨擾了,下次吧」她目光幽深的看著眼前比她矮大半個頭的女人。
見女人沒有要離去的意思,他又開口說道「車子在胡同口等我,你先進屋,外面冷」他抬頭微微示意。
「那行吧,謝謝你送我回家」說完便向里走去。不,跑去!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男人站在路燈下,看不清他眼裡的情緒,他雙手插兜,肩頭落有雪花,看著董綰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苦笑「還沒想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