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

2024-08-17 11:45:59 作者: 歲見
  向成渝前段時間剛出院,向母再三叮囑不讓他隨意走動,今天是他回醫院複查的日子,年關將近,醫院病人多,向母怕向成渝再一個不小心磕著碰著,便特意托人和向成渝的主治醫生打了招呼,把複查時間約在了晚上。

  這段時間向家瑣事繁多,陪向成渝去複查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兄長向寧琛的頭上。

  向寧琛想著反正最近也沒什麼事,索性打算把池淵約出來,三個人一起去吃頓飯。

  接到他電話時,池淵其實是不打算出門的,天冷不說外面還飄著雪,但一聽向成渝吃了飯還要去醫院複查,他想到聞槳落在自己這裡的鑰匙,又改了主意,打算順路給一起帶過去。

  結果沒想到,醫院還沒去,倒先在別的地方見到了人。

  而且還不湊巧,正好碰上聞槳朋友在給她科普自己劣跡斑斑的過往,秉著自己的八卦不聽白不聽,池淵索性借著一旁的石柱聽了個全。

  在聽到聞槳對面那姑娘說自己不是個好人時,池淵失笑,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下,言落見兩姑娘都一臉愣住的樣子,他壞心思一起,把聞槳落在他車上的鑰匙偏說成是落在他房間。

  眼瞅著坐在聞槳對面那姑娘的神情從怔愣到不可置信再到恍然大悟之後的憤怒,池淵率先走過去,笑眯眯地朝她伸出手,「你好,池淵。」

  許南知從一開始的震驚中回過神,明白他剛才說的是假話,輸人不輸陣,怡然起身回握,「許南知。」

  兩人手一觸即松。

  池淵沒和她多說,回過身把鑰匙串放在聞槳面前,目光輕淡地看著她,「正好順路。」

  這四個字的意思大概就是我不是特意給你送,也不是故意聽牆角,只是正好順路過來又正好湊巧順路聽了個牆角,沒別的意思你也不要多想。

  聞槳大概也聽出他的話外音,也沒多表示,還是那三個字,「麻煩了。」

  池淵看了她一眼,「我還有事,先走了。」

  「好。」

  等他走遠,許南知揉了揉眉骨,而後伸手拿過隨身背的包,從里翻出一管薄荷糖,扣了兩粒含在嘴裡。

  這是她生氣和想打人時的前兆。

  「……」聞槳拿起桌上的檸檬水給她倒了一杯,開口解釋:「和池家聯姻,也是為了聞氏的發展,自從我媽去世那年起,聞氏緊跟著爆出些醜聞之後,公司的情況一直都不怎麼好,也就近一兩年,聞氏靠著在慈善業的大力投入,公司的口碑和境遇才慢慢有所改善,但是這些都是虛的,聞氏現在需要更多的資金投入和啟動項目。」

  聞氏的情況許南知也有所耳聞,她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

  聞槳繼續說:「南知,聞氏是我外公一手創辦起來的,也是我媽生前最看重的東西,我不能讓它就這麼沒了。」

  許南知:「可是你也清楚,你爸還有個親兒子,現在和他媽就跟在你爸身邊,你不怕哪天……」

  「可能是我外公早就預想到有這一天吧。」聞槳垂眸,「在蔣遠山和我媽結婚之前,外公就讓他們兩做了婚前財產公證和財產分割,蔣遠山他動不了聞氏。」

  而且聞槳外公在生前還秘密安排了專人,每年會在固定時間對蔣遠山名下的所有帳戶進行一次隱形清查,如果有異動,帳戶就會被凍結。

  在和婚前協議的兩相制衡之下,蔣遠山便永遠不能把聞氏納為己有。

  聞清之在離世前將這個秘密告訴了自己的女兒聞宋,同樣聞宋也在離世前將這個秘密告訴了聞槳。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聞清之安排的人,便只有聞槳知道這個秘密。

  許南知有些猶疑,「那萬一要是蔣遠山察覺出來異樣知道你外公的安排,放棄聞氏怎麼辦?」

  「他不會。」聞槳了解蔣遠山,儘管他對聞宋多有不忠,但對於聞氏他也是有幾分真心的。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真的會放棄聞氏,那也有聞清之安排的人去接管。更何況,蔣遠山在聞氏多年,身家資產涉及到方方面面,要真想脫離開聞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好吧。」許南知嘆了聲氣,呵笑,「我早該想到的,這件事情如果不是在你同意的前提下,是不會傳出消息的。」

  聞槳知道她是擔心自己,但事已至此,也沒再多說什麼,「先吃飯吧,我都餓了。」

  「跟我出來還能餓著你。」許南知抬手叫來服務員,點了幾個聞槳平常愛吃的菜。


  等吃得差不多,許南知叫來服務員準備買單,剛拿出卡,就聽人說,「女士您好,您這桌已經買過單了。」

  許南知和聞槳皆是一愣,但很快又反應過來,許南知收了卡,輕笑出聲,「得,他這是故意讓我心裡難受彆扭呢。」

  聞槳不可置否,「沒事,我還欠他頓飯,等回頭我一起還了。」

  許南知點頭點了一半,又翻出剛剛那張卡遞給聞槳,交代道:「到時候你用我這張卡買單,密碼我生日,買了單一定要記得和他說,這是我許南知的卡。」

  「……」

  先不說聞槳和池淵到最後能不能成,反正許南知和池淵這梁子今天算是結下了。

  兩個人又都是好勝的性格,以後再碰面還指不定怎麼鬧了。

  聞槳一想到那場面,太陽穴突突地直跳。

  是真頭疼。

  雖說是向寧琛約池淵出來,打的名頭也是想感謝池淵之前替他和成渝在向父向母面前兜著事。

  但到最後買單的還是池淵,原因無他,只不過就是覺得自己比他們兩都大,不想花弟弟們的錢罷了。

  買單刷卡的時候,池淵順便問了句,「外邊十六號桌買單了嗎?」

  服務員看了眼系統,說:「還沒有。」

  「行。」他笑,「一起記我帳上吧。」

  「好的,先生。」

  等簽完單服務員拿著帳單出去後,向寧琛裝模作樣的站起身,「哥你坐會,我去趟洗手間。」

  池淵哪裡不知道他肚子裡裝的到底是水還是壞主意,抬眼看他,「順便再去看看十六號桌是什麼人是嗎?」

  「……」向寧琛笑,「沒,我就真的想去了。」

  池淵沒搭理他,向寧琛三步並兩步出了包廂,剩下個腿折的向成渝坐在位上扒拉螃蟹。

  小公子哥看著不經事,手還挺利索的,三下五除二就將一隻整蟹給拆成腿是腿肉是肉,蟹黃獨一份的模樣。

  向成渝弄完蟹,拿旁邊的濕毛巾擦擦手,把盛著蟹肉蟹黃的小碟放在圓盤上轉到池淵面前,「哥,你嘗嘗。」

  小朋友一點心意,池淵倒也沒拒絕,拿筷子夾了點蘸著旁邊的醬料吃了一口,叮囑道:「這東西你少吃點。」

  「我知道。」向成渝笑了笑,打算給向寧琛也弄一隻,低頭拆蟹鉗的時候隨口問道,「哥,外面十六號桌是什麼人啊?」

  「小小年紀怎麼跟你哥一樣八卦。」池淵放下筷子,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他不太喜歡吃螃蟹,一是麻煩二是那味道他確實吃不來。

  向成渝臉皮不似他哥,薄得很,被他這麼一說,臉立馬就紅了。

  池淵抬眸看了他一眼,顧著他剛剛給自己剝螃蟹的份,不緊不慢地開口:「你也知道我家裡準備給我聯姻的事情了吧?」

  向成渝「啊」了聲,點頭,「知道。」

  池淵停下來,琢磨了幾秒,「外邊那桌的人,如果順利的話就跟我跟你都沒什麼關係,不順利的話……」

  「不順利的話怎麼了?」

  他低了低頭,也不知道是想到什麼,自個兒笑了下,笑容稍縱即逝,而後淡聲說:「不順利的話,她就是你們未來嫂子。」

  向成渝一時沒能縷清他這個邏輯順序,還想問些什麼,向寧琛從外面走了進來,「我說外面誰呢。」

  他走到池淵旁邊坐下,語氣曖昧,「那不是池伯伯給你選的聯姻對象嗎?怎麼,你不會真看上人家了吧?」

  池淵睨了他一眼,「行了啊,飯我也吃了人也讓你看了,沒什麼事我就先回了。」

  向寧琛知道他這段時間為聯姻的事上火,也沒敢再多問,「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嗯。」

  池淵起身拿起搭在一旁的外套,抬腳走出了包廂,路過偏廳,抬眸看了眼,沒看到人。

  餐廳經理親自過來送他出門,池淵收回視線,和他聊了兩句,到電梯口耳邊才清靜。

  這邊包廂里,向寧琛吃著向成渝拆的蟹肉,隨口問了句,「你剛才跟三哥聊什麼呢?」

  向成渝把兩人說的話從頭至尾重複了遍,末了,他問,「哥,你說三哥他是什麼意思啊,不應該是順利的話外邊那人才能是我們未來嫂子嗎,怎麼三哥他說是不順利呢?」

  說起聯姻,向寧琛記得兩年池淵剛回國的時候就有過一次,當時他剛從滿是自由主義又號召獨立前衛的美國留學回來,哪裡能接受這安排,撒潑似地大鬧了一通之後,聯姻的事也就作廢了。

  池淵當時胡鬧的時候,向寧琛雖然沒參與但也知道不少,這會聽了向成渝的話,他心裡咯噔一下,想到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一些場景,忽然有些不忍直視,「他說的不順利,大概是他的抗婚之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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