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的力道兇猛粗暴,忽地一陣刺痛傳來,血腥味在唇舌間蔓延。
雲苓疼的齜牙咧嘴,猝不及防被蕭壁城攻陷了齒關,頓時忍無可忍。
「你屬狗的嗎?給老娘清醒一點!」
她用力地咬回去,隨後一巴掌重重拍在蕭壁城臉上,又趁機點向對方腰間兩處穴道。
蕭壁城悶哼一聲,吃痛地放開雲苓,崩潰的理智終於找回幾分清醒。
雲苓得了空喘息,連忙將門打開,面色冰冷地怒道:「陸七!陸七!」
這個傻二愣子,不知道又滾去哪裡了!
雲苓只得呼叫那個平時懶得搭理的人,「葉折風!」
素來一聲不吭的透明人貼身護衛,在聽到她的呼喚以後,如同鬼魅一般從昏暗的陰影中現身。
「把秋霜給我綁起來扔到正廳前院裡去,沒有允許不准任何人鬆綁!」
想到那碗莫名奇妙給蕭壁城送去的醪糟甜湯,雲苓心中已然猜到了真相。
穿越至大周以來,她難得有幾分真正的動怒。
「妖女,你別走……」
蕭壁城神志不清地攬住她的腰往自己懷裡帶,尋找著冰涼的東西緩解自己滾燙炙熱的體溫。
「本王……很難受……」
「我他媽比你更難受!」
雲苓捂著嘴口齒不清地說完,「嘶溜嘶溜」地倒吸涼氣,心裡氣的要死。
這瞎子剛才居然把她的舌尖給咬破了!
現在舌尖又疼又麻,還止不住地生理性流口水,想她兩輩子來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推開蕭壁城,雲苓迅速摸著黑把暗掉的油燈全部點燃,方才看清對方此刻的模樣。
他衣衫半敞著,眼神迷離,兩頰似酒醉般緋紅,墨發凌亂地散在胸口,活像被蹂躪了一番似的,端的是活色生香。
「要不是長得好看,你早被我打死了。」
雲苓低聲罵罵咧咧了兩句,剛想施針封住藥性,卻發現來時沒有帶針具和藥箱。
純粹的精神力解不了這種藥,好在屏風後的浴桶中提前放了洗澡要用的涼水。
雲苓循著昏黃的燈光,一路跌跌撞撞地拉扯著蕭壁城來到那個巨大的木桶旁,毫不留情地將他推了下去。
她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臉上被濺到的水花,「明天再跟你算帳……」
話音剛落,卻眼前一花,被前方一股蠻力也拉進了浴桶。
「咚」的一聲巨響。
雲苓猝不及防滾進浴桶,被涼水凍的打了個激靈,腦門撞在桶邊上發出美妙的聲響,鼓起好大一個包。
至此,最後的耐心終於全部耗盡了。
「你給老娘醒醒!」
雲苓從浴桶中爬起來,凶神惡煞地看著蕭壁城,居高臨下地給了他兩巴掌。
「你在胡來,就別怪我用物理手段給你解毒了!」
饒是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蕭壁城依舊沒有來地忽然覺得胯下一涼,冰冷的洗澡水讓他恢復了幾分意識,也逐漸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樣。
近來入夏,雲苓平時本就穿的輕薄涼爽,如今渾身濕透,愈發叫人難以直視。
蕭壁城咽了咽口水,感覺剛壓下的火氣瞬間又噴涌而出。
「你……」
待目光落在雲苓陰沉的臉上,蕭壁城卻陡然一愣,一時驚到失語。
那光潔的右臉上,紅一塊白一塊,像個弄髒臉的小花貓一樣,哪裡還有什麼可怖的醜陋胎記!
饒是被藥汁弄污了臉,也全然藏不住那傾城國色。
蕭壁城錯愕地看著她失了神,這妖女……臉上的胎記是假的?
雲苓見他呆呆傻傻的模樣,雖然看起來還沒有完全清醒,倒是沒有再胡亂動作,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低頭看見自己白色的衣袖上占了淡紅的色塊,雲苓便知定然是自己臉上的假胎記被洗澡水弄掉了。
「王爺!我把您要洗澡用的熱水打來了!」
門外,陸七吭哧吭哧的聲音響起,推門就要進來。
「滾出去!」
「滾出去!」
兩道咬牙切齒的聲音異口同聲地響起,嚇得陸七腳下一個釀蹌,差點把洗澡水打翻。
雲苓下意識地用袖子遮住臉,幸虧蕭壁城這貨眼瞎,不然假胎記的事就要暴露了。
「王、王妃?您怎麼也在桶里啊!」
看見屏風上的兩個影子,陸七瞠目結舌,慌忙後退。
「咋突然玩起鴛鴦戲水來了呢……也不提前說一聲……」他小聲嘟囔著,將頗重的水桶放在了院子裡。
聽到這話,雲苓和蕭壁城臉色一黑,難得心有靈犀。
早晚把這小子的嘴給縫起來!
「喂!你清醒了沒有?」
雲苓率先從浴桶里爬出來,全身上下沒有一塊乾的地方。
「已經好些了。」
蕭壁城強忍著身體的燥熱難耐,剛才雲苓幾巴掌下來,再加上這桶冷水,又被她的真容那麼一嚇,現在已是清醒了不少。
見他要起身,雲苓忙伸手把他按下。
「你還是在裡頭呆著吧,不知道秋霜給你下的什麼藥,一時半會兒沒法立刻給你解。」
聽到秋霜二字,蕭壁城的瞬間臉色鐵青,一張臉拉的老長。
「本王欲為她尋一門好親事,誰想她竟好心當做驢肝肺,如此不知恬恥!」
先前在楚雲菡手上吃過一次虧,而今蕭壁城最恨的便是旁人給自己下這種無恥的藥。
秋霜此舉已然觸了他的逆鱗,此事絕不可能善終!
雲苓的臉色也不大好看,「誰知道她腦子這麼不好使,放著七品官的正室夫人不做,非要委身給你做妾。」
話語落,她瞥了一眼蕭壁城的雙腿間,「這冷水到底管不管用啊,我看你二弟還堅挺的很呢。」
「……」
蕭壁城臉色驟然漲紅,神色不自然地曲起膝蓋掩飾,沒好氣地道:「你說話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不著調!」
「我只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你要控制不住自己,我可就先走了啊。」
「控制是能控制……只是你當真沒有什麼法子能幫本王緩解一下嗎?」
這令人無比折磨的藥性蕭壁城很熟悉,和當初中了縈香粉的感覺一樣。
雲苓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別忘了,我懷著孕呢,大夫說前三個月不能行房。」
蕭壁城臉色黑紅交織,「本王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問你有沒有解藥或者針法可解!」
「沒有,這種藥又不是毒,哪有什麼解藥,針法也只能是暫時封住藥性,紓解出來就是最好的辦法。」
雲苓看他憋的的實在難受,好心建議道:「要不你自己解決吧,我看你單身二十多年,手藝活應該挺好的。」
「我實在幫不上什麼忙,最多只能在旁邊給你指點一下動作。」
上輩子她好歹學過醫,對於人體器官的很多科學知識還是要比封建古代人強不少的。
蕭壁城黑著臉,咬牙切齒道:「那我可真是……謝謝你啊……」
這女人是故意想看他出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