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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守株待兔

2024-08-17 12:41:56 作者: 才不是鴿子精
  渝州城,永康藥鋪。閱讀

  「我說,鑑定兩三味藥材,需要這麼長的時間嗎?」

  姜雲卿端起第五杯茶粗暴的一口飲盡,實在是有些不耐煩了。

  旁邊奉茶的藥鋪學徒只能腆著一張臉,陪著笑:「好藥材,自然是要多花些心思的。」

  「怕不是學藝不精,辨不得藥材吧!」

  姜雲卿漫不經心的將茶杯倒扣在桌面上,殘餘的茶水沿著杯壁一點點的滑落在桌面上,又一點點的從茶沿與不是過分平整的桌面的縫隙里流出,蜿蜒曲折的流至桌子的邊緣,「嘀嗒」、「嘀嗒」的垂落在桌底的青石板上。

  本就寂靜的房間裡,滴水聲仿佛被無限放大,學徒心裡莫名慌亂的緊,卻是不知該如何作答。

  就在學徒祈禱掌柜的快點回來的時候,後屋人未至聲音卻是先入了屋中。

  「郎君說笑了,某這不是來了嘛!」

  來者是一位青衫中年人,瘦臉狹長,下巴續著半掌來長的鬍鬚。

  是這永康藥鋪的掌柜。

  姜雲卿神色不變,之口不提方才的吐槽之語,只是看向來人,笑問道:「掌柜的可是鑑定出來了?」

  「倒是費了些心思!」

  「作價幾何?」

  「這個數!」

  掌柜的雲淡風輕的豎起三根指頭。

  「三十貫?」

  「是······」

  掌柜的剛想搖頭否定,卻見姜雲卿抬手輕輕在倒扣的茶杯底部一點。

  「嘭!」

  只聽得一聲悶響,卻不是茶杯出了問題。

  茶杯穩穩噹噹的懸在空中,而底下的桌子卻是已經破碎開來,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化為了齏粉。

  這要是打在人的身上,豈不是骨頭都要碎成渣了?

  「是多少?在下還是想聽掌柜的親口說說。畢竟,您才是掌柜的嘛!」

  「是、是三十貫,郎君說的端是準確無誤,在下佩服!」

  掌柜的彎下腰,低頭抱拳行了一禮,只是嘴角微微抽動,心口也是有些隱隱作痛。

  那幾味藥材雖然不錯,但也就頂多值個十貫左右,他方才想壓一下價,想說三貫來著的。

  這偷雞不成蝕把米,遇到了江湖高人,平白虧了二十貫,換做誰,誰不肉疼啊?

  扭頭瞥了一眼旁邊的學徒,眼色一橫。

  「在這杵著干甚?還不速速去為郎君取三十貫錢來?」

  「哦、哦,是!」

  學徒從驚駭中回過神來,連忙去櫃檯取了三十貫錢來。

  姜雲卿接過學徒顫顫巍巍遞過來的包好的三十貫銅錢,終於是站起了身來,掂著茶杯走向掌柜的。

  「實在抱歉,也怪在下不知輕重,竟是弄壞了鋪子裡的桌子,掌柜的不會怪在下吧!」

  掌柜的額角冒出細密的汗珠,輕輕用衣袖擦去,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無、無妨!」

  經過掌柜的身邊的時候,姜雲卿突然停頓下來。

  掌柜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前邊的椅子,卻是瞅都不敢瞅身旁的的姜雲卿一眼,只感覺腿腳有些發軟,心裡更是焦急不已。

  這人怎麼還不走?難道不滿足三十貫?這可如何是好?要不給他指條去錢莊的路······

  情急之下,掌柜的內心閃過無數個念頭。

  而姜雲卿卻只是將那隻茶杯放到了掌柜的手上,錯身之際輕聲笑道:「也不必覺得虧了,那幾味藥材乃是在下親自栽培而出,其藥效遠超同種藥材數倍,三十貫還是值當的!」

  說完,姜雲卿便徑直離開了永康藥鋪。

  直到聽到腳步聲走遠,遠到再也聽不到了,掌柜的心裡提著的一口氣總算是放鬆了下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要知道,當今可不是什麼太平盛世,稍有不慎丟了小命那是常有的事情。

  其實,姜雲卿並沒有給掌柜的太多的壓力,完全是掌柜的想得太多,自己給了自己巨大的壓力。

  「掌柜的,您沒事吧?那些藥材······」

  學徒過來攙扶,掌柜的強撐著力氣,癱倒在椅子上,朝學徒擺了擺手。


  「等劉老出診回來,讓他老人家幫忙看看!」

  ······

  三十貫錢財入手,姜雲卿轉手就把藥箱丟給了旁邊的一個乞丐。

  乞丐先是一愣,不明白這人什麼意思?

  不施捨錢財,倒是施捨給他一個藥箱。

  可當他看到藥箱旁邊的乾糧時,頓時欣喜若狂,擦了擦有些污濁的雙手就要去抓。

  「嘶!」

  只感覺手上一陣劇烈疼痛傳來。

  「叮!」

  卻是一枚銅錢擊中乞丐伸向乾糧的手,隨後落入乞丐乞討的破碗之中。

  隨後又在乞丐驚詫的目光中,隨手甩出五枚開元通寶,叮叮噹噹的依次落入他的破碗之中。

  「送去這瑜洲城最大的客棧,屆時乾糧歸你,這五枚大錢,也歸你。」

  乞丐微微愣神,隨後激動的「阿巴阿巴」胡亂叫喊,朝著姜雲卿就是一陣拜謝。

  「原來是個啞巴!」

  姜雲卿的聲音不小,以乞丐的與他的距離,是能夠聽得到的。

  但乞丐沒有什麼不滿,依舊興高采烈的背起藥箱,興許是沒聽到,又或者早就麻木。

  在城裡大街小巷穿梭了好一會兒,乞丐帶著姜雲卿來到了一家客棧。

  乞丐指著客棧「阿巴阿巴」跟姜雲卿比劃,大致意思就是這家客棧實惠,而且服務好,又地處較偏,人流量不多,還算得上清靜。

  「走,進去吧!」

  姜雲卿點了點頭,對這家客棧的位置還是比較滿意的。

  他所見識過的熱鬧繁華遠不是這片亂世所能比的,相比這簡陋的熱鬧,他更喜歡清靜。

  進了客棧,店小二起身,朝著乞丐點了點頭,便越過乞丐熱情的迎向姜雲卿。

  看樣子,這乞丐與客棧之間,還有著一定的合作關係。

  「你們這拉客的手段有些別致啊!」

  店小二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卻不是我等有意如此,而是我家掌柜的心善,經常會施粥於附近的這些乞丐,這些乞丐卻也是知恩圖報,會引些客人過來。」

  「與人為善,自然會被人以善待之!」

  姜雲卿上前接過乞丐背著的藥箱,抬手迅速在乞丐的喉間一點。

  乞丐只覺得吹過脖子上的風,有那麼一瞬間的暖和,卻是對姜雲卿的舉措毫不知情。

  解下藥箱邊上的乾糧,又拿出了五枚銅錢遞給了乞丐。

  「算是這一趟的報酬!」

  乞丐沒有所謂的矜持,毫不猶豫的接過。

  將銅錢埋進破爛的衣衫里,把乾糧夾在腋下,雙手合十向著姜雲卿作揖。

  嘴巴奮力的張開,卻是沒有發出阿巴阿巴的聲音,好似有什麼東西堵在喉嚨哪裡愣是發不出聲音來,本來烏黑的臉龐,竟是憋得格外紅潤。

  姜雲卿見狀,立刻右手成爪,猶如倒鉤,自下而上捏住了乞丐的喉骨。

  「想說什麼,就用盡全力說出來!」

  乞丐的臉越來越紅,不知是受到了鼓舞,還是臨近窒息。

  只是看那有些泛白的雙眼,大概率是快窒息了。

  「哎!」

  姜雲卿嘆息一聲,準備鬆開手。

  乞丐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再不放手,他估計就要成殺人犯了。

  店小二拿著一個掃帚摸到了姜雲卿的身後,他是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公子哥竟是如此的兇殘。

  眼見乞丐就要魂歸天外,店小二當即便揮舞著掃帚朝著姜雲卿的腦袋砸下。

  「多······謝!」

  一道沙啞的嘶吼聲突然從乞丐的喉嚨里迸發而出,店小二為之一愣,腦袋還有些轉不過彎來,只是意識到手中砸下的掃帚已是收不回來。

  姜雲卿自是察覺到了店小二的異動,右手鬆開乞丐的喉骨,手腕一翻,擰著乞丐的肩膀一齊向後退了數步。

  「嘭!」

  掃帚狠狠的砸在了地面,店小二臉色有些發白:「客官,我······」


  姜雲卿輕輕搖了搖頭:「無事!」

  放下捂著喉嚨貪婪的吸食著空氣的乞丐,拎起藥箱朝店小二示意:「我先上去選間客房!」

  隨即又甩出一貫銅錢丟給店小二:「我住一個月,費用看著扣吧!」

  店小二手忙腳亂的扔下掃帚,接過那一串銅錢,腦袋還有些嗡嗡的。

  總感覺方才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情,卻又一時半會兒的想不起來。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正要把銅錢去交給掌柜的,卻是聽到了一道嘶啞的聲音。

  「水,水,水······」

  店小二循聲看去,卻是嚇得連忙後退,差點連手裡的銅錢都沒有抓住。

  「你,你,你怎麼會說話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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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雲卿上樓選了一間窗戶向著街道的客房,雖然吵鬧了些,卻是有利於觀察情況。

  他不清楚李星雲與陸林軒何時才會下山,所以沒有在青城山中停留,而是直接來了這渝州城等待。

  從回憶里的劇情看來,二人的第一站便是渝州城,雖然其中有些波折,但後來李星雲中毒還是來了渝州城。

  既然如此,姜雲卿便打算在這渝州城中,守株待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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