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有理。」
極出雲聞言點點頭。
其實。
秦天此刻所說的，跟他的猜想大差不差，為了在黑水荒原布局，真王族花費了大量的精力，派出了不少強者。
如若此刻。
秦天能在始王族幫助下脫身，別的不說，真王、始王兩族，肯定是要翻臉的。
如此送上門來的刀，沒有不用的道理。
不過。
極出雲並不知道。
秦天的野心，遠比他想像中還要大。
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借勢脫身，而是……燭渺渺。
空中。
燭渺渺身後的大道之樹，一條條分枝化作無形觸手，迅速綁住了燭天陰的魂體。
只見。
他的魂體迅速乾癟，身後顯化出的大道，也迅速消弭斷裂，融入到燭渺渺身後的大樹之中，化作其中不算起眼的枝條。
「只有三條上等大道。」
燭渺渺眼中，閃過幾分嫌棄和鄙夷：「虧得燭道然還說，你算是當世始王族中的強手，沒想到，竟如此不堪一用。」
她話音落下的同時。
燭天陰的魂魄，已經徹底消散了，原本他身後的本源大道虛影，也化為了燭渺渺身後大樹的一部分。
只是。
跟原本規模驚人的大道相比起來，燭天陰的這幾條大道，便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咦？」
燭渺渺揮散燭天陰的殘魂，突然感覺到，自己識海中一陣刺痛，靈魂深處，似乎多出了什麼東西：「找死。」
她眼神一沉，本以為是燭天陰不甘死去，想要在臨死關頭陰自己一把。
可是。
當她意識沉入識海，仔細檢查自己的魂魄時，卻發現，這刺痛的來源，是一枚淡金色的烙印。
這股力量中正平和，卻仿佛睥睨人間的帝王般，瘋狂鎮壓著她的識海和魂魄。
如此力量。
根本不可能來自於燭天陰。
「這是什麼？」
燭渺渺臉色微變，眼中微不可查地閃過一抹慌亂。
她的視線，下意識望向地面上的秦天。
可是。
後者正盤膝而坐，閉目入定，仿佛對外界的一切都毫無知覺：「難道不是他？」
燭渺渺頓時有些疑惑。
就在此時。
那金色的靈魂烙印突然消隱，仿佛從沒有出現過一般，任由燭渺渺如何查探，卻是一無所獲。
若非剛才的刺痛無比真實。
燭渺渺幾乎都要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了。
「好了？」
秦天這時睜開眼睛，見燭渺渺已經從空中落下，來到了自己面前，於是不動聲色道：「接下來，是否該你履行誓言了？」
「你對我做了什麼？」
燭渺渺一雙狹長上揚的丹鳳眸子，直勾勾地盯著秦天。
這一刻。
她的眼神不再淡漠，而是多出幾分冷厲和探究。
「我對你做了什麼？」
秦天微微皺眉，一臉無辜道：「我什麼都沒做啊，你讓我迴避，我便落地迴避，怎麼，你是要返回不履行武道誓言？」
「……」
燭渺渺眉頭緊皺，將信將疑地打量著秦天。
可是。
秦天的神色無比自然，從一開始的無辜，到錯愕，再到最後的義憤填膺，表情的轉換上，根本看不出半點端倪。
就連她自己心中，都有些懷疑。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又或者……是燭天陰猜到必死，留下了什麼底牌？
正在此時。
天邊有遁光從遠處迅速破空。
在燭渺渺吸收燭天陰的大道時，秦天就散去了化身，十幾名道境強者丟失目標，又發現這邊的異象，自然是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該死。」
燭渺渺見狀低罵一聲，也顧不得多想了，看向秦天低聲道：「幻化成燭天陰的模樣，我來給你打掩護。」
「好。」
秦天見她不再多疑，嘴角微微上揚，容貌迅速幻化。
眨眼間。
他的容貌和氣機，就變得跟燭天陰一模一樣。
這時。
一眾道境強者的遁光，也落了下來，目光充滿冰冷警戒，掃過面前三人。
「燭天陰？」
曾經燭乾的護道者，始王族的另一位長老，皺眉看向秦天：「王祖並未命令你前來，你怎會出現在這裡？」
話音剛落。
一眾道境強者的氣機，就落在了秦天的身上。
十幾道氣機疊加在一起，哪怕幾人都沒有出手，卻是令秦天周圍的空間都隱隱承受不住。
「放肆。」
燭渺渺的聲音響起，目光望向那名長老：「他是本宮帶來的，你有什麼意見嗎？」
「你又是誰？」
那長老一愣，本能察覺到，燭渺渺的氣機有些熟悉。
可是。
她的存在，乃是始王族最大的機密，只有王祖燭道然知曉，哪怕是道境長老，也沒有資格見過對方。
「憑你還不配問本宮的尊號。」
燭渺渺神色睥睨，語氣威嚴道：「燭天陰已經投了我麾下，我帶他來北域，剛尋找到一具合適的肉身。」
「別被她騙了！」
人群中，有其他王族的道境冷聲道：「那秦天能幻化成別人的樣子，說不定這女人，就是秦天偽裝——」
話音未落。
燭渺渺背後的大道虛影展現，原本吞噬完燭天陰的魂魄，她早已收起了大道虛影，此刻重新顯化，紮根大地接通天穹的大樹，瞬間令眾人臉色微變，心頭暗暗震撼。
「你是……」
始王族那位長老突然猜到什麼，神色陡然變得恭敬萬分：「燭天缺拜見神女！」
「神女？！」
其他幾位道境，也跟著反應過來，面前這位，竟然是始王族的神女？
各大王族，皆有神子神女。
這一點，乃是上古強者皆知的常識。
真王族有，血王族有，始王族自然也不例外。
「哼。」
燭渺渺不屑冷哼了一聲，目光掃過眾人，面無表情道：「既然知道本宮身份，還不趕緊退下？」
「這……」
眾人頓時猶豫起來。
他們出現在這裡，乃是三尊王祖同時下達的命令，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秦天無法參加聖境大戰。
可誰能想到，竟然半路殺出來一個燭渺渺？
一方面是王祖的命令。
另一方面。
又是始王族的神女現身，眾人一時間有些進退維谷。
半晌。
才有人試探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