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此事不妥。」
開口的人並非始王族武者。
此刻。
兩名始王族的道境,都已經低下頭去裝鵪鶉了。
別族的武者還好。
燭渺渺可是他們始王族的神女,論地位而言,在族中乃是不輸王祖的存在。
無論是王祖的命令,還是燭渺渺的意志。
對他們而言,都不是自己能夠抗衡的。
「哪裡不妥?」
燭渺渺微微皺眉,神色有些不悅。
「那秦天深諳幻化之道,先前就連我族王祖,都在對方手裡吃過虧,你們的出現,並不在計劃之內。」
一名血王族的道境長老開口,聲音有些沉重:「就算閣下身為始王族的王女,此事……我等也需按照王族命令行事。」
「你們要如何?」
燭渺渺眉頭皺得更緊,語氣也多了幾分不耐煩:「莫非爾等是在懷疑我?」
「不敢。」
眾人連忙搖頭。
說來也是神奇。
在以實力為尊的上古王族,十幾名道境,居然在一名聖王境巔峰面前,表現出了卑躬屈膝、無比忌憚的舉動。
秦天不動聲色地看著,神色卻不見波瀾。
「既然不敢,那還不速速退下?」
燭渺渺再度開口呵斥。
那血王族強者硬著頭皮道:「我等退下自然不是問題,不過,還望神女開恩,能讓我等先驗明燭天陰的身份。」
「怎麼驗?」
燭渺渺眉頭緊鎖,語氣卻是稍微軟了幾分。
畢竟。
她也知道,如果自己表現得太過抗拒,很有可能反過來遭到對方懷疑,於是她在鬆口的同時,不動聲色地找補道:「他剛剛奪舍了新肉身,實力大打折扣,估計吞噬大道也無法施展。」
「這無妨。」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人群後傳出。
只見。
一名容貌跟燭天陰有八成相似的老者,推開人群走了出來:「燭天陽見過神女。」
「是你?!」
秦天先前吞噬過燭雲的記憶,而在後者的記憶中,燭天陰不只一次提到過,自己有一個親生兄長,曾經用奸計掠奪了自己的生機。
於是。
他適時地表現出怨毒冰冷之色:「燭天陽,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燭天陽聞言微微一愣。
秦天的反應,還有說話的舉止神態,都跟自己印象中的燭天陰一般無差。
「難不成是真的?」
燭天陽眉頭頓時緊皺,眼中也閃過幾分寒意,如若燭天陰不是秦天偽裝,那對方抱上神女的大腿,對自己來說,可就是大麻煩一件。
想到這裡。
他沉聲道:「當年之事,本座是迫不得已,你若真是燭天陰,便展現下血脈,本座——」
「燭天陽,我看你是昏了頭了吧?」
秦天不等對方說完,立刻反客為主,反唇相譏道:「剛才神女殿下親口說過,我才剛剛完成奪舍,你讓我驗證血脈?」
「你——」
燭天陽一愣,沒想到秦天竟然反應這麼大。
可是。
他卻又不得不承認,武者的靈魂剛剛完成奪舍,對血脈和肉身的改造,需要一定的時間。
這話不光提醒了燭天陽。
其他人,也紛紛反應過來。
一名真王族的長老臉色陰沉:「哼,這麼說來,那你也無法證明自己就是燭天陰,王祖當初可是說過了,任何無法自證身份者……」
「殺之!」
說罷。
他身上便張開一顆顆猙獰的血眼,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蠱惑之力便朝著秦天籠罩。
「你找死?」
燭渺渺臉色一沉,倒並不是因為秦天,而是對方的舉動,毫無疑問是在挑釁自己。
「神女稍安勿躁。」
真王族的長老冷笑一聲,眼中露出幾分得意:「本長老的蠱惑之力,已經控制了他的識海,他究竟是誰,一問便知。」
燭渺渺眉頭緊鎖。
如若是這樣。
那秦天的身份,恐怕馬上就會暴露。
正當她為秦天擔憂之際。
真王族那位長老,卻沒有任何遲疑,直接開口道:「本座問你,你究竟是誰?」
聲音落下。
他身後還有一道巨大的豎眼虛影張開,神秘虛幻的波動,將秦天方圓幾丈完全籠罩,血芒幾乎比太陽還要耀眼。
「我是……」
秦天目光呆滯地張口,聲音聽上去都遲鈍了許多。
可是。
燭渺渺突然發現,在他看似呆滯的眼神下,暗藏著一絲戲謔。
這說明,他根本就沒有受到蠱惑之眼的影響。
燭渺渺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卻暗暗忌憚起來,就算換做是自己,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蠱惑之眼偷襲,恐怕也無法這麼快恢復清明。
「燭天陰。」
秦天的聲音再度響起,語氣依舊遲鈍呆滯,可回答出的內容,卻讓眾人頓時一愣。
真王族那位長老也愣住了。
難不成。
面前這人還真是借體重生的燭天陰?
他沒有鬆開控制,而是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道:「你說你是燭天陰,可你區區一個道境,為何能跟在你族神女身邊?」
「我……獻出了……大道……」
秦天斷斷續續地開口,這話一出,眾人反倒是神色鬆緩了不少,感覺如此才符合他們的猜測。
這時。
燭渺渺極其配合,身後大道虛影分支放光,展現出曾經屬於燭天陰的力量:「現在,爾等還有什麼問題?」
眾人紛紛沉默。
真王族那位長老,也開始收斂蠱惑之眼。
就在此刻。
刷——
一道精神力波動破空而來,在真王族長老,收斂蠱惑之眼的關頭,毫無預兆地轟擊在他的眉心。
咔嚓——!!
一聲脆響中,那真王族長老眉心碎裂,顱骨都被炸碎了大半。
「有人偷襲!」
眾人瞬間警惕。
一道戲謔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說你們這群老東西,也沒什麼了不起,十三個道境,追殺我一個聖將境都拿不下,就已經夠丟人了。」
「沒想到……嘖嘖嘖。」
這聲音大家自然不陌生,正是秦天的嗓音。
隨著話音落下。
遠處天際之上,化身秦天再度出現,一身黑衣迎風飄舞,手背在身後,面色戲謔無比:
「你們為了我,竟然還窩裡鬥上了?」
「燭天陰那老雜毛,也配被懷疑是我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