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九章
尤玉璣看著司闕神情懨懨地一側椅子裡坐下,她多看了一會兒,才朝翠玉招手,喚她:「翠玉。閱讀М」
翠玉立刻轉過頭,挨著尤玉璣坐下,望向尤玉璣。
「初我打算找個人假扮富商,從世子手裡將你要走。等你出了府,身契還給你。你便也自由了。只是世子走候情況屬實特殊,那個候跟要人,也未必有那個心情搭理,我便沒有這樣做。」
翠玉一邊認真聽著尤玉璣打算,一邊心裡合計著闕公主還旁邊坐著呢。她們說這樣私密事情,當真不用避諱些?
尤玉璣看出來了翠玉擔憂,她望了司闕一眼,柔聲:「我瞧著百歲小爪子有點髒了,你抱它去淨室擦一擦?」
司闕抬抬眼瞥向尤玉璣,對上她含笑溫柔眉眼,倒也沒說什麼,面無表情地起身,將臥尤玉璣腿邊百歲抱起來。
百歲還記著剛剛被司闕揮開,不由警惕地豎起耳朵盯著,見這次只是抱著它往裡走,才慢慢軟下身子。
司闕將百歲抱進淨室,將它放下,然後關了門。拿著瓢從木桶里舀了些清水倒銅盆里,又提了爐子上熱水兌進銅盆里清水中。試了試溫度,冷著臉將百歲拎起來,摁進盆里。
「喵嗚——嗷——」百歲四肢沒進水裡,頓劇烈掙紮起來。
司闕鬆了手向後退了一步,任由它折騰。就算及向後退,臉上和身上還是被濺了幾滴水珠。
百歲早已靈敏地從木架子上銅盆中跳出來,它跳到地上,身體捲起來,拼命地『舔』自己濕漉漉爪子。
司闕這才拖了把椅子過來,取了條寬棉巾放腿上,再將腳邊『舔』『毛』百歲拎起來放腿上棉巾上,用棉巾給它擦濕漉漉腳。
百歲四隻小爪爪還沒擦乾淨,外面就傳來了尤玉璣訓斥聲音。
司闕側耳聽了兩句——
尤玉璣冷聲訓斥翠玉言行失儀沒有規矩。
司闕概猜到了尤玉璣想做什麼,沒再繼續聽下去。
尤玉璣向來好脾,很少這樣動怒訓斥別人。她剛一回來就發了這麼脾,曇香映月下人們意外,聚一起竊竊私語。不多,尤玉璣訓斥翠玉事情便晉南王府里傳開了。
消息傳到司菡耳中,司菡有點意外。緊接著,她又笑了,說:「這個尤玉璣倒也不算糊塗。也算是給出了一惡!」
及至傍晚,尤玉璣去前院見王妃。尤玉璣還沒有從王妃院子裡出來,王妃身邊谷嬤嬤已經步踏進翠玉房中,冷著臉傳達王妃命令——將這個言行失儀賤妾趕出府。
一間,翠玉鬼哭狼嚎,罵著天罵著地,罵著命運不公,出了府要沒命活。府里下人躲暗處聽著信兒、看著熱鬧。
翠玉罵了半天,又重重「呸」了一聲,叉腰道:「走就走!誰稀罕這破地方,等姑『奶』『奶』發達了看你們怎麼後悔!」
她抱進自己小包袱沖沖地往外走,經過無數看熱鬧人,任由們她後面指指點點。
翠玉臉上表情凶神惡煞,心裡卻很是開心。
她用力抱進自己小包袱——這裡面有下午尤玉璣交給她身契。
出了府門,她就自由了!她要賺錢!先從賣包子賣豆腐開始,一點點開酒樓!以後還要開鋪!還要像尤家那樣商鋪遍地!
雄赳赳昂昂。
晉南王妃房中,尤玉璣一手提袖,一手斟茶。屋內靜悄悄,唯有茶水入杯水柱聲。
谷嬤嬤立一旁,剛剛稟了翠玉那邊情況。
「沒想到你臨走了會要了翠玉。」王妃笑笑,「只是興許還有其委婉些手段,用這樣借將人『攆』走,這個小妾恐怕要接受不少指指點點。」
尤玉璣微笑著,溫聲道:「不管她怎麼出去,既然選擇了不傍男子日後自己做意維持計,日後會受到指指點點只會更多。若今日這些目光都不能忍受,也能讓她早日明白自己選那條路有多難。」
王妃有些驚訝地深看了尤玉璣一眼,又緩緩點了頭,道:「你倒是替她想得多。」
尤玉璣輕輕搖頭,溫聲解釋:「王妃誤解了。我也不是什麼善人。這段日朝夕相處,她有了難處,若我舉手之勞能幫了她自當欣然相助。可我不會一直幫著她。每個人都有自己路要走,她日後造化是她自己,與我便不再有關係。」
王妃想了想,剛想說話,肚子裡孩子忽然踢了她一下,她輕呼出聲,驚訝地垂眸望著自己早已顯懷肚子。她眉眼間驚訝一閃而過,轉而變成慈愛歡喜笑意。
尤玉璣羨慕地望著王妃肚子,好奇地問:「現就會踢人了嗎?」
「確是第一次,所以我剛剛才覺得驚訝。」王妃接過侍女遞過來蜜餞吃了,緩了緩不適。
「若你能一直是我兒媳該多好。」王妃輕嘆了一聲,「終究是沒有緣。」
尤玉璣眉眼間掛著笑,沒有接話。
王妃沉默了一會兒,道:「明日一起進宮去,你可徹底想好了?」
王妃望著尤玉璣神『色』,覺得自己簡直是多次一問。她有些惋惜,道:「不過你做好心理準備,西太后未必會立刻准允。說不定要找些託辭,先將咱們趕回來。」
尤玉璣皺了下眉。
她太想離開晉南王府回自己家裡去了。聽了王妃這話,她眼前不由浮現西太后眉眼。西太后是個很溫柔慈愛人家,帶著些宿國女兒如水溫情。母親與西太后還有些七拐八拐表親關係,只是這層親戚關係早就很淡,辨出這層關係之前,兩家人早就沒了聯絡從未見過。
除了迫切地想要回家陪伴母親,尤玉璣還有其必須儘快離開理由。
王妃欠身,去握尤玉璣手,慈愛地說:「孩子,都這個候了,我怎還會難你。我道你府里不舒心,歸心似箭。若明日西太后找託詞,咱們後日再進宮去。後日不准,就後日,實不行咱們就住西太后宮中。」
聽著王妃這話,尤玉璣不由被逗笑了。她望向王妃,誠懇道:「王妃有孕身,又未痊癒,還我事情奔波,玉璣著實過意不去。」
王妃搖搖頭,微笑著說:「無妨。若你真能記著我好,也算我報了恩。」
尤玉璣留王妃這裡又說了一會兒話,回到曇香映月,司闕已經抱著百歲她床上舒舒服服地睡著了。
尤玉璣悄聲走到床邊,掀開床幔,望一眼晦暗床榻里睡著一人一貓,她輕輕放下床幔,輕手輕腳地去了淨室拾弄自己。
等她再次回來,小心翼翼上了榻,司闕立刻抱住她,將她擁進懷裡。將臉埋尤玉璣鎖骨下,懶洋洋地喚一聲姐姐。
百歲早已不道被司闕丟到了哪裡。
「嗯。」尤玉璣柔柔應一聲,回眸望向。她湊過去,親了一下額角,柔聲道:「不許欺負翠玉哦。」
司闕瞬間睜開眼睛,漆亮眸子裡哪裡還有剛剛慵懶睏倦?只有一片明澈。
「姐姐。」慢悠悠地開,「姐姐心裡裝著人那麼多,可姐姐心裡卻把我當成欺負別人壞人。」
司闕不道忽然想到了什麼,慢慢支起上半身,皺眉凝望著尤玉璣。前一刻還一一個姐姐呢,此卻變了嚴肅些語——
「鳶鳶,你該不會也喜歡女人吧?」
尤玉璣怔了怔,驚訝地望著司闕這雙近咫尺眸子。
司闕頓有一豁然開朗感覺。說:「姐姐這樣好,喜歡姐姐人那麼多。姐姐以前可喜歡過別人?」
「沒有。」尤玉璣皺著眉回答,怕又胡思『亂』想。
「這就對了。」司闕瞬間接了話,「姐姐唯一喜歡男人日日穿著女裝。」
盯著尤玉璣,目光灼灼:「尤玉璣,其實你骨子裡喜歡女人。」
尤玉璣伸手去推,帶著絲惱意地開:「胡說八道些什麼?我若喜歡女人,是瑩瑩不夠甜,翠玉不夠漂亮,春杏不夠乖,還是阿淳不夠可愛了?等著你這個臭男人裝女人嗎!」
尤玉璣推了司闕兩下沒將人推開,不由加重了力道。司闕這才被她推開,仰躺床里側,望著床榻頂,忽然一陣哈哈爆笑。
愉悅至極。
尤玉璣愣了愣,疑『惑』地側過臉望向,對上一雙燦笑漆亮眸子,裝著盛星河。
司闕順手捏了捏尤玉璣臉,聲音里仍舊帶著愉悅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好騙,我鳶鳶。」
「小騙子你又演戲騙人!以前沒發現?以前怎麼沒發現了,以前被你騙過多少次了!」尤玉璣拿起一旁枕頭朝扔過去。她軟綿綿聲音裡帶著一絲惱意,可是她眼裡一樣裝著燦爛星子。
臥床角百歲不耐煩地搖了搖尾巴,柔軟身體翻了個身打個滾兒,將耳朵藏肚皮里。
半夜,這兩個人可真吵。擾貓好眠。
司闕奪了尤玉璣手裡枕頭,將人牢牢禁錮懷裡。湊過去,用鼻尖蹭一蹭尤玉璣柔軟臉頰,懶聲喚姐姐。
尤玉璣含笑偏過臉去,躲開輕蹭。
司闕皺了眉,果真不再用鼻尖去蹭尤玉璣臉頰。而是捏住尤玉璣下巴,扳過她臉。
「姐姐。」
將一個吻慢條斯理地落尤玉璣唇上,淺嘗輒止地離去。
「姐姐。」
司闕再喚一聲,再尤玉璣旖紅嬌唇上落下一吻。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每喚她一聲姐姐,便落下一個淺淺吻。
起先薄薄唇帶來微涼輕觸,饒有趣味地將淺吻一次次印尤玉璣唇上。那一聲聲姐姐,捻著尤玉璣柔軟唇溜進她耳朵里。原來聲音也有溫度,一絲一縷緩緩流進她心。
慢慢,司闕天微涼唇上染了尤玉璣唇上柔蜜。
每每落下淺吻,逐漸有了溫度。
夜『色』粘稠,萬籟俱寂。
尤玉璣搭司闕腰間手微微收攏,不由自主地輕輕攥了衣襟。感受著司闕每喚一聲姐姐便落下一次淺吻,尤玉璣不由想起了司闕另外一件事情上,也是每喚她一下姐姐就……一下。
緋『色』慢慢爬上尤玉璣腮邊。
司闕動作忽然停下來,望著尤玉璣慢慢勾起一側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