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我相信大兒

2024-12-13 01:09:32 作者: 月下果子酒
  「外界已經有議論了?」江山川眯了眯眼。

  牌九點頭,面色沉冷,「有尚書大人混淆視線,他們怎麼可能不賣力。」

  「要能扳倒你,就是意外之喜。」

  「扳不倒,重臣之間結怨,也是大收穫。」

  「從哪方面,都對他們有益。」

  江山川扯出冷笑,「動作真快啊。」

  「藏書樓倒塌一事,娘娘早就知道吧?」

  「真是什麼都瞞不住大人。」牌九掃視了眼周圍,他現在和江山川說的話,可不能被人偷聽到。

  「賈舉在去藏書樓的路上,被秦王衛強制帶走,一件事還可以說是偶然,書院學子或加課,或腹瀉,皆無法前往藏書樓。」

  「門口檢查的侍衛,以衣冠不整、木牌有瑕疵等理由,驅趕了不少要進去的人。」江山川不緊不慢的道。

  「藏書樓死的,究竟是什麼人?」江山川盯著牌九。

  牌九沒隱瞞,直接說了出來,「死囚。」

  江山川側頭,望向藏書樓的方向,「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反應過來。」

  「大人敏銳。」

  「沒指望藏住,一天半天的,就足矣。」牌九道。

  「我要怎麼配合?」江山川沒再問下去,陸韞聰慧,既是將計就計,裡頭就出不了岔子,肯定能抓住潛藏在會寧的大魚。

  他要做的,是把職責內的事處理的妥妥噹噹。

  「大人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牌九對江山川行了一禮,準備離開。

  「皇上那邊可安好?」

  江山川到底放心不下,喊住了牌九。

  「安好。」

  牌九沖江山川笑了笑,抬腿往大門處走。

  江山川望著牌九的背影,剛要收回目光,就見侍衛穿過假山,以極快的速度跑向牌九。

  江山川皺了皺眉,這般急迫,定是哪裡出了事,還不是小事。

  「什麼?!」

  牌九驚疑出聲,面色在頃刻間白了。

  江山川眉心擰緊,他看不到牌九的神情,但就這道驚聲,情況肯定很嚴峻。

  江山川衣擺帶風,大步走過去。

  「出何事了?」

  牌九呆站著,嘴唇顫動,久久沒發出聲音。

  「你來說。」江山川看向侍衛,一臉沉肅。

  侍衛喉嚨動了動,帶著隱隱的哭腔,「蓉信府、蓉信府進了刺客,皇上他、他被刺客砍、砍下了頭顱。」

  江山川眼睛張了又張,猶如被驚雷劈中,身體在一瞬間沒了知覺。

  「你說什麼?」江山川臉部肌肉不受控的抖動,他死死盯著侍衛,期盼剛剛的話,是侍衛嘴瓢了,楊束明明安好,怎麼會被刺客砍下頭顱!

  「謊報帝王的死訊,你可知是什麼罪!」江山川聲色俱厲。

  侍衛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哭出來,看著江山川,他單膝咚的跪了下去。

  江山川腳步不穩,往後退了一步。


  「我不信!」牌九捏緊拳頭,眼裡是熊熊的烈焰,從牙縫裡擠出字。

  「傳信過去,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將皇上的身體運回來。」

  「絕對是假的!」牌九低吼。

  推開侍衛,牌九飛一般的衝出了尚書府。

  侍衛看了看江山川,起身去追牌九。

  江山川眸子恍惚了好一會,才找到焦距。

  「老爺。」

  管家見他狀態不對,上前關心。

  「一定又是那小子的計謀!」江山川視線緊凝。

  「我不能上當,我絕不能再上當!」江山川重複著,面色漸漸平靜下來。

  「老爺,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皇上死了而已。」江山川隨口說道,抬起腿,他往書房走。

  「那確實……」管家轉向江山川的方向,跟上去,剛要應和,信息進了腦子,整個人一個趔趄。

  皇上駕崩了?!

  管家腿實在軟,撲在了地上。

  「老……」

  管家抬起頭,江山川已經走遠了。

  看著路口,管家嘴唇蠕動,「老爺、老爺他瘋了。」

  儘管帝王宮瞞著,楊束頭顱被砍下的消息,還是如長了腿般,傳遍了會寧。

  朝野皆驚。

  一時間,都惶惶了起來。

  「才過了幾天安生的日子啊。」

  靖陽侯府,譚朗嘆氣。

  「不是讓你勸皇上?」一口酒下肚,譚朗怒視靖陽侯。

  靖陽侯撐著頭,打了個酒嗝,「我就聯繫不上人。」

  譚朗搶了靖陽侯手裡的酒壺,「社稷初立,君王就駕崩了,還是被砍下了頭顱,秦國威嚴掃地,要如何往下延續啊!」

  譚朗一聲比一聲大,情緒異常激動。

  靖陽侯瞥他,「一把年紀了,心態能不能平穩點,我大兒又不是第一次死。」

  「肯定能復生的。」

  譚朗看著靖陽侯,眼裡帶著審視,「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不知道。」靖陽侯回的很乾脆。

  「但以大兒的本事,區區幾個刺客,殺不了他。」

  「什麼幾個,近千啊!」譚朗鬍鬚顫動,一杯酒潑靖陽侯臉上,讓他清醒清醒。

  「幹嘛你!」靖陽侯瞪譚朗。

  「你就這麼不希望我大兒活著?」

  「且等著,迢兒一回來,我就去告發你!」

  說到齊迢,靖陽侯趴在桌子上嗷嗷哭,「我苦命的兒啊!」

  「……」

  「人只是沒找到,不是死了!」譚朗木著臉。

  「謝元錦呢!謝元錦呢!」靖陽侯拍著桌子吼。

  小廝們默默遠了幾步。

  「侯爺,還沒消息。」管家回靖陽侯。

  見靖陽侯沒再問,管家退到原來的位置,把空間給回靖陽侯和譚朗。


  「齊迢是個有福的,你把心放放。」譚朗安撫道。

  「邊境和疆北啊!」

  「那是尋常地方?我去了都得死!」

  「他一個娃娃,九條命都不夠別人砍的!」靖陽侯捂著臉,嗚嗚出聲。

  「成婚了。」譚朗提醒靖陽侯,人高馬大的青年,可不是娃娃了。

  「別小看自己,以你撒潑打滾、耍無賴、沒道義的本事,肯定死不了。」

  「來人,轟出去!」靖陽侯站起來大喊。

  這傢伙嘴裡,是沒一句他愛聽的了。

  「我就該把馬尿裝進壺裡!」

  譚朗斂了神情,沒和靖陽侯爭吵,他看向帝王宮的方向,沉聲開口:「局勢嚴峻,不知道往哪走呢,少喝點,籌謀籌謀。」

  「我相信大兒。」

  靖陽侯不假思索道。

  譚朗看著他醉眼朦朧的樣子,長長一嘆,搖了搖頭,譚朗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外走。

  這貨是指望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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