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前來是想向神君打探一人。」
「哦~」月神有些驚訝又有些欣喜,到自己這兒打探人,除了是心上人還能是何人,看來太子殿下是有了心怡之人,神界之喜啊,神秘兮兮問道:「不知殿下所探為何人?」
「只因本君不知她為何人,故才來此望能求的神君解惑。」執千說的誠懇。
「能得太子殿下如此執著之人,想必定是位上等佳人。」月神捋著鬍鬚笑道:「殿下不妨說與老臣聽聽。」
「本君只知這位女子的容顏俊美,一雙紅眸望世間,一朵紅花墜額心,喜著一身紅裳,還......」
「殿下莫要再說了。」月神擺手讓他停下。
「為何?」執千甚是疑惑,猛然反醒,欣喜道:「莫非神君已曉得此人?」
月神神情嚴肅的看著他,「老臣奉勸殿下莫再執著於此人,也莫再詢問此人,早些忘卻為好,切莫再念著此人。」
月神突然的轉變讓執千不解,好端端的為何會如此,眉頭深皺,「神君何出此言?」
「難道,難道說此女子早已有命定之人?」
「殿下莫再追問了。」看著如此言急之人,月神無奈嘆口氣,「殿下只管記得老臣的話,忘卻為好,切不可再提,尤其不能讓天君天后知曉。」
「這麼說來,她早已有命定之人?」執千語氣中儘是哀傷,「那本君想知道哪位神君是她的命定之人。」
「不可!萬萬不可!」月神嚴詞拒絕。
執千更加想不通了,「為何不可?您不是主掌一切姻緣嗎?本君應允你不再念她,只想知道何方神君,待她是否安好。」
「太子莫強求,她的姻緣老臣掌不了。」月神真真拿他沒轍,催促道:「殿下還是快些離開吧,切莫再提此人。」
執千震驚了,世間竟還有月神執掌不了的緣分,瞬間對她的身份更加執著了,「那她到底是何人?為何神君掌不了她的姻緣?」
「你......」月神恨鐵不成鋼。
執千也鐵了心的想知道,「您只要告訴本君她的身份,本君也答應你此後再不提及此人!」
語罷,一陣雲霧撩起。
執千急忙伸手去抓,「神君,神君——」
但已來不及,雲霧早已散的無影無蹤,只餘一道梵陀彌音:殿下還是請回吧,千萬莫再惦念此人。
「神君,神君——」
沒辦法,執千只能去往他處,但是得到的卻都是同樣的結果,這不禁讓他更好奇了,她到底是何身份,竟讓整個天界上至元老天尊,下至神殿守衛,均是聞之色變,閉口不言。
幾日之後,太子尋人之事還是被天君知曉了,這日執千被喚到天書殿,殿中唯有天君一人坐於高台。
執千行禮:「兒臣見過父君,不知父君今日喚兒臣前來有何吩咐?」
天君一派威嚴,即便一百多萬歲,還留有鬍鬚,但容顏依舊俊朗,周身氣度不凡。
「本君聽聞,近日太子在四處打探一女仙的身世,可有此事啊?」
「回父君......」執千想起眾仙家的勸告,深思熟慮要不要告訴天君,微抬眼瞄了一眼上座的天君,猶豫道:「兒臣,兒臣卻有尋過一位女仙。」
「哦~」天君詫異,「何方仙子啊,說來與父君聽聽。」
「是,是......」執千猶豫著,在天君的眼神中卻突然破釜沉舟了,「實不相瞞父君,兒臣也不知她是何方仙子。」
天君凝視著自己的兒子,神情嚴肅,一會皺眉一會又舒展開,偏偏一語不言,這倒讓執千不懂他何意了。
執千試探道:「若是......若是父君知曉,能否解惑兒臣一二?」
「太子且說來聽聽。」
「兒臣也只瞧過一面,此女子容貌甚是驚艷,且生有一雙紅目,額心墜一朵紅花......」
「你在何處瞧過她?」天君口氣突然強勢起來。
執千看他一會,謹慎道:「三十三天外瑤池聖地,璧玉岩石橋上,她翻身躍下玉石橋,兒臣本以為她會,她會......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
「沒想到她竟又出現在了其他仙友的雲團之上。」本來執千還在懷疑那日看到的那個紅色身影是不是她,此時倒是可以確定了,必是她。
「其他仙友?」天君眼神微眯,「你是說還有同她一道的仙家?」
「兒臣也不知他們是否熟識,只道共乘一團祥雲。」
「可知是哪路仙家?」天君急道。
「父君是要去拜訪嗎?」執千沒想到天君如此在意。
天君突然厲道:「說!」
這一聲可著實將執千嚇了一跳,雖然面上神情依舊,但是心還是一顫,遂低頭回道:「是幽冥界的冥君和妖王殿的妖王殿下。」
「很好!很好啊!本君不尋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天君恨不得咬牙切齒了,拳頭也握得「咯吱、咯吱」響。
執千也被眼前的天君嚇到了,自自己回來之後還從未見過天君這副模樣,試探著問道:「父君果真識得此人?」不難聽出語氣中透著絲絲愉悅。
「太子回去吧,以後莫再探尋此人,也莫再惦念此人。」
為何每個人都這樣告誡自己,卻不告訴自己為何。執千有些急了,「為何要兒臣如此,兒臣不解,還請父君為兒臣解惑!」
「本君的話,太子沒聽到嗎?」
執千看著天君突然變掉的臉色,心裡雖然敬畏,但是是真的想知道這到底是為何?為何自己連知道一個人身份的權力都沒有?
「父君不解惑,兒臣便不回!」執千脾氣也上來了,雖看著溫潤如玉,但也是位性情中人,「兒臣身為堂堂神界的太子,卻連知曉惦念之人身份的權力都沒有嗎?」
「那兒臣作何還要成為這神界的太子?」執千目露決絕之色。
「你!」天君被他氣的直接站了起來,指著他怒道:「放肆!」
「竟敢如此言於本君!」天君袖袍一甩,沖天書殿外喝道:「來人!」
「天君!」
「將太子禁足煙雨闌珊,三百年內不得踏出半步,即刻執行!」天君氣的背對他。
兩位神界守衛對視一眼,「聽令!」
「父君您......」當執千聽到這道禁令都懵了,怎麼也料想不到竟觸了天君逆鱗,既然觸了那便觸到底吧,執千周身冷了起來,執意的盯著天君沉聲道:「即便天君要禁足本君三百年,本君也要天君解惑,本君誓要知曉,她,到底何人!」
「你......你你你......好啊,好啊,你誓要知曉是不是,嗯?好,本天君就成全你!」天君被他氣的身體都抖起來了,手指顫抖著指著他,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那副誓要個明白的樣子,既惱火又痛心。
執千也做好聽的準備了,雙拳都下意識的握緊了。
「聽好了,你所尋的那位仙子,她不是仙子!」
「?!!」
「她是魔,是魔!」執千大為震驚,「魔界的始祖,魔尊,桀,統領魔界一百多萬年,有著毀天滅地之能的魔!」
「同時......」天君似是說到了傷心事,氣勢一下子弱了下來,「她也是害死你皇兄的罪魁禍首!」
「不,不可能,她怎麼會是......」執千想到那雙不染仙塵的眸子,怎麼也無法想到她會是害死皇兄的......
「父君......」執千還想問什麼,卻看到天君沖他擺擺手,已然一副什麼都不想說的樣子。
「太子殿下,請隨我等離開吧。」
執千未動。
「還請殿下不要為難屬下。」
執千這才轉身離開,看著上座天君背過的身子,執千眼中也儘是痛苦之色。
為何偏偏如此?為何偏偏她竟是這萬眾屬意的魔尊?為何偏偏還要讓自己與她相遇?可為何偏偏自己還就上了心?
執千突然覺得很可笑,自己竟然戀慕上了害死皇兄的罪魁禍首,這一世成仇,便世世成仇,自己又何來的世世?
執千頹然的回到煙雨闌珊,而護送他的兩位侍衛卻沒進去。
執千背對著他倆道:「天君這是要罰本君靜思己過嗎?」
身後無一人回答。
「罷了。」執千說罷,一揚衣袖,「嘭」的一聲,煙雨闌珊的大門便關上了,關的嚴嚴實實。
百餘年之後,花易折與狐不歸一同待在了冥界夜少卿這兒,偶爾狐不歸閒不住了就跑凡間耍兩天。
這日,三位又湊到一塊,喝著小酒,煮著茶水,一起鼓搗著狐不歸從凡間淘來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件,順便還帶回來不少凡間的吃食。
「給易折,這是凡間女子此時正流行的頭飾,我也給你物色了一件,看看喜不喜?」狐不歸繼續分著,「這是給少卿帶的御園春新採摘的春茶,我估摸著大體還成,便多買了些。」
狐不歸正要繼續下一個,便聽到前殿傳音而來,「請問,妖王殿下可從凡間歸來?」
「本王已歸,何事?」狐不歸傳音術傳回去。
「妖王殿下,妖界出事了!請您速速回去!」
「!」三人同時愣住了,雖然花易折表情不明顯,但是夜少卿明顯看到她端水的手動作頓了一下。
「出了何事?」狐不歸同夜少卿同起身,一起往前殿而去,花易折留在原地。
兩人到了前殿才看到來者是妖界的妖使,渾身是血,法力低微,明顯是強撐來到冥界的。
小妖使見到狐不歸沒忍住一下子哭了出來,「殿下,殿下您快回去看看吧,一群天兵天將硬破結界,對著妖民妖使便是一通斬殺,我們,我們都快撐不住了。」
「天君這個老東西,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竟然還敢越界殺戮,本王給他拼啦!」